东方溯高兴地说:“雅力公司出的这款‘路盲地图’还真给力。”
“不但适合路盲,还适合你这种千年老宅男。”毛逑接茬道。
东方溯带路,两人沿着金色箭头标示的路线前进,一路讨论着今天的调查结果。
“关于万字绝杀咒,我们调查了半天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你说着凶手到底是怎么搞到禁咒,又是怎么下手的?”毛逑对黑市的调查结果很不满意。
“怎么搞到禁咒我还没想通。不过,一无所获有时候也是一种收获。”东方溯说。
“这话说得太深奥了,我们现在能有什么收获?”
“起码我们知道,没人去黑市买过绝杀咒的咒语和配方。”
“这不是废话吗?谁都知道。说点儿有意义的。”
“没了,这就是最有意义的结果。”
“希望我们在理发店能有收获。”
两人跟着箭头走街串巷,在小弄堂里拐了无数个弯才来到一家门面不算大的理发店门口。东方溯感慨道:“路是不远,不过藏得够隐蔽的,难怪我不认识。”
“少给自己找借口。”毛逑抢白道。
从外观看,这是一家十分普通的理发店,霓虹灯管绕出“千丝美发厅”几个字,一闪一闪不停变换着颜色。透过落地玻璃窗往里看,几名店员无所事事地站在一处闲聊,店堂里只有一名顾客在洗头。
东方溯和毛逑知道,窗内的景象是为了不让凡民发现这是一家巫师开的理发店而施的障眼法。他们走进店内,里面完全是另一个世界。不仅店面比从外面看到大了不止3倍,而且生意兴隆,几乎每一面镜子前都坐着客人。洗头、烫发、染发、吹风、剪发的人都有,理发师们几乎忙得不可开交。
一位迎宾小姐迎上他们,问:“两位想做什么发型?”
“我们不是来理发的,上星期……”毛逑刚说到一半,就被东方溯拉到一边,打断话茬。东方溯抛给他一个“等”的眼神。
东方溯笑着对迎宾说:“我洗个头。”他瞄了瞄毛逑的头发,又说:“给他随便剪个发型。”
“凭什么拿我的头发开刀?我这发型挺好的!”毛逑抗议。
迎宾疑惑地看着两人,但仍然很有礼貌地说:“现在店里有些忙,两位请稍坐。两位是第一次来吗?需要办会员卡吗?”
“你们这里是会员制?”东方溯把自己窝进一张舒适的皮沙发里,问道。
“没错,办会员卡可以享受5折优惠,当天办卡当天就可以使用。如果您是其他会员介绍的,还可以享受一次免费的头皮spa按摩护理。”迎宾热情地介绍说。
“是萧先生介绍我的。他常来你们这儿理发,应该是你们的会员吧。”
“我们有三位会员姓萧,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位萧先生?”
“萧正。”
“哦,他确实是我们的会员。”迎宾的脸色变得有点怪怪的,“您是他的朋友?”
“没错,他很喜欢你们这儿,就介绍我来。对了,他有熟悉的发型师吗?”
“有,他每次来都是安仔帮他剪。安仔手艺很好,是我们这儿的资深形象设计师,受过专门的训练。”出于职业习惯,迎宾又开始卖力地推荐理发师。
“我想洗头之后,请他帮我剪一个和萧先生一样的发型,你能帮我安排吗?”东方溯觉得自己此时从声调到语气都亲切得无可挑剔。
“当然可以,他还有一位客人就剪完了,请稍等。”
迎宾走后,东方溯对毛逑眨眨眼说:“你的发型算保住了,我牺牲自己,够意思吧。”
毛逑道:“看你刚才那副表情,泡妞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卖力?”
“调查当然要全力以赴。”
不多时,迎宾又折回来,带来一张入会的表格让东方溯填写,还给他一张印刷精美的会员卡。办完入会手续,店堂中央恰好有位顾客理好发,准备走人。临走前,他对着镜子左顾右盼,又照了两遍,显得对发型颇为满意。
迎宾对东方溯,说:“您这边请。”把他引到刚才那位客人空出来的座位上。
毛逑也跟了上去,坐到旁边一张美发椅上,说:“给我来个干洗。”东方溯知道他不愿意错过调查的细节。迎宾转身去找发型师和洗头工来为他们服务。
“您好,我叫安仔,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您想剪什么样的发型?需要我为您提供一些参考吗?”一个眉目清秀的年轻发型师问东方溯。
东方溯见他自己理着清爽的发型,不像其他发型师的发型那样花哨。“萧正,萧先生的发型你还记得吗?我想要一个他那样的发型。”东方溯提出要求。话音刚落,一抹忧伤的神色爬上发型师的脸庞。
安仔那双十指修长的手在东方溯头顶灵巧地摩挲,不多时,一个干净利落但略显老气的发型出现在东方溯头上。发型师皱皱眉头说:“您觉得这个发型怎么样?”
“我觉得不错。”东方溯言不由衷道。
“这个发型可能更适合年长的男士,您可以再尝试几种更显年轻的发型。”安仔委婉地建议说。
经过一番沟通,东方溯同意尝试一种安仔推荐的发型。旁边的美发椅上,一名洗头工正卖力地帮毛逑洗头、按摩头皮。毛逑却完全不享受洗头的过程,耳朵竖得像天线一般倾听东方溯和安仔的谈话,生怕错过哪个细节。
东方溯发现,安仔是个安静的发型师,不会主动找客人喋喋不休地闲聊,只是专注地做他的发型。他决定主动出击。
“你为萧先生理发有多久了?”东方溯问。
“挺久,大概2年了吧。我到这家店以后,就一直帮萧先生理发。”安仔说。
“难怪他对你的手艺大加赞赏。”
安仔羞涩地笑了笑,问:“您是萧先生的朋友?”
“我们是同事。他的事我们都很难过……”东方溯试探着说。
忧伤的表情再次出现在安仔脸上,他说:“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谋杀,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萧先生身上?他人很好,看起来与世无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