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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谢谢你

突如其来的剧变如同没有预兆的暴风雨,扰乱了所有人的平静的心。

顾小小被推出了急救室,马炎回身问走出来的医生:“她,怎么了?”

“她有心脏病,先天性的。”

医生走了,留下还未回过神来的马炎。原来这个活蹦乱跳的女孩子,心里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她是如何保持那纯真的笑容的。

第二天,马炎扶着尹泫站在顾小小的病床前,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女孩儿,不禁眼睛都湿润了。来换液体的护士看着这两个红着眼的大男人,也感动的哭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始作俑者却想人间蒸发了一样。马炎再也坐不住了。他丢下虚弱的尹泫和昏迷的顾小小,离开了医院。

他先回了住处,李立轩不在;又去了“轩世纪”,在那里,他看到了正在买醉的李立轩,上去就给了他一拳。

“你这个人渣!”他揪起倒在地上的李立轩,又是一拳。李立轩连手也不还,他面无表情,眼里满是血丝,嘴边泛着青色的胡茬。

看起来,李立轩也不好过,马炎收起了拳头,站起来,看着眼前的人,说:“如果你知道错了,就去医院吧,小小到现在还没醒!”

马炎丢下这句话转身走了,他刚走出街角,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追上了他。马炎回头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兄弟,回身拥抱住他.而此刻的李立轩在努力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可眼泪太多了,怎么倒也倒不回。

在医院的办公室里,尹泫诚恳的问医生:“她还有救吗?”

“从她的心脏状况看来,她应该动了不止一次的手术。目前仅靠简单的手术只能短暂的续命!”

“那该怎么办?”

“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心脏,或许她能活久一些。”尹泫沉默了,他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自责。

医生安慰性的说了句:“如果她幸运的话,或许能等到适合她的心脏。”

“谢谢医生!”尹泫象征性的回了句,“还有,拜托您别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好!”

尹泫回顾小小的病房,坐在床前,看着顾小小,就这样定定的不知过了多久,马炎引着李立轩进了病房。尹泫急忙挥手抹去眼角的泪水,起身站起,对他们笑了笑。

李立轩沉默着。

马炎开口道:“小小是心——”

“心脏病”只说出个“心”字,尹泫就急忙说:“她没事,醒来就好了。”

然后他示意马炎一起退出了病房。

走远了,尹泫对马炎说:“小小的病,我们还是别告诉轩,或许小小最不想告诉的人就是轩!”

马炎朝自己的兄弟点点头,表示了解。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唉,到了现在还能为轩着想的人恐怕就只有尹泫了吧!

夜风习习地***着沉睡的世界,尹泫虚弱的身体在风中显得更加单薄了,他抬头看着那半圆的名明月,安静的好像并不打算跟身后的人讲话。李立轩除了后悔还是后悔,他在心里反复揉搓着这三个字,可就是说不出来。毕竟二十年了都没说过这三个字。

人,不该太自负。

“你知道吗?”尹泫幽幽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黑暗的静谧。李立轩怔了怔,感觉那声音空灵的像是幻觉。

隔了一会儿,尹泫才又开口:“如果这次你不来医院,我,就开始追小小了。”

李立轩错愕,他不敢相信尹泫会当面跟他说这些。

“你配不上她。”

李立轩说不出话,一句话也说不出。他知道尹泫说的字字是实。

“每天都提心掉胆的看你的脸色,连做为朋友的我们都累,何况是她呢。”

尹泫回身,在他与李立轩擦肩而过的时候,李立轩开口了:“对不起。”

“以为这辈子都不会从你嘴里听到这三个字了。”

两行泪珠分别从尹泫和李立轩的眼眶里流出,同时滴落在地上,消失在了黑色的夜中。

第二天早晨,阳光从窗外透过来,落向伏在小小床边安睡的李立轩身上。顾小小的眼珠转了几下,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那睡着的人仿佛苍老了。顾小小吃力的想要伸手去摸他的脸。她的心还是很痛,可她就是无法让自己不喜欢他。因为喜欢,所以痛才深入骨髓;因为喜欢,所以不想离开。

最伤人的往往是最爱的人。他用爱伤你,你却痛并快乐着。用爱伤人的更爱自己,被爱伤害的一心一意爱别人。

爱,从来就不公平。

那冰冷的指尖终于触到了那温热的脸庞,李立轩抖了一下,睁开眼。

人在美丽的晨光中,相视而笑,恍若隔世。

顾小小伸出双臂,李立轩很配合的抱她。

“对不起。”李立轩说。

顾小小没吭声,此时此刻,能再抱住他,就很满足了。

尹泫敲了敲门,没人应,便推开进去。两个抱着的人,都急忙擦擦泪。尹泫走过去,拍拍李立轩的肩,又对顾小小笑了笑。顾小小也朝他笑笑,然后转向李立轩:“轩,我想吃蛋糕,就上次我们去过的那家。”

“那家有点远。”

“我想吃,谢谢你了。”

李立轩有些犹豫的出去了。

李立轩走后,尹泫笑着问:“为什么把轩支开?”

“我的病,轩,不知道吧!”

尹泫点点头说:“只有马炎和我知道。”

“谢谢你!”

尹泫沉默了,他能为小小做的,恐怕就只有这些了。

“帮我把医生叫过来吧!”

尹泫把医生领进去后,自己就站在走廊上吸烟,边抽烟边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

怪不得blue的意思是忧伤,蓝色真的让人忧伤。

“医生,如果我等不到心脏的话,可以活多久?”

“最保守的估计,超不过半年。”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等医生走出来,尹泫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进了病房。

顾小小朝尹泫笑了笑,她的嘴唇干涩涩的,脸色发白。尹泫也回了一个微笑,那笑连他自己也认为不好看。

“看你!脸色比我还难看。”

听顾小小这样子开玩笑,尹泫的心像是被刀子一下一下刺着。

“谢谢你!”

“今天你已经跟我说过好几句谢谢了。”

“所有事,所有,谢谢你对我的好,谢谢你对轩的好,谢谢你没让医生把我的病告诉别人。谢谢你能让我潇洒的离开!”

“离开?你可以做手术的。”

“可我未必能等到那天。”

尹泫僵直地站在那里,他感觉自己快支撑不住这幅躯体了。就好像是秋末的树叶,被风轻轻一吹便会飘落。

“我们约会吧。像情侣那样。”顾小小笑着说道,一行泪水悄悄地流出她的眼眶,流进了尹泫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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