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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蛇与花

红日西沉,东区小院。

“老师,一年级特别班有个叫姬思雨的学员,昨天……”余枫向白袍老者详细描述着蒋城那场的战况。

“哦,你说的是曾慕寒班上的那个丫头吧?”端木泽淡笑道:“想知道她的来历?”

“嗯,弟子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她的能力,我怕再遇上时,会应付不来。”

白袍老者一捋长须,似乎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在二十多年前,圣唐王朝境内忽然有一个叫做姬皓天的人横空出世,他一个月之内连续击败了九位成名强者,举国震动。”

“据传,此人出身于一个叫做卜天宫的门派,但没有人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也不见于任何史料记载,颇为神秘。不知何故,这个叫做姬皓天的人曾与本院体修部的主管陆云修有过十年之约,陆陆续续打了五次,都以陆云修的失败而告终。”

“姬思雨?姬皓天?”余枫旋即想到这两人之间应该存在某种关系。

“曾慕寒班上那个叫姬思雨的丫头,便是这姬皓天的孙女,陆云修已经证实过了,她所使用的正是卜天宫的绝学——言灵术。老夫修行数十载,也未曾与之交过手,只知道这种秘术名列逍遥散人的奇术天榜,据说,是一种操纵时空的能力!”

余枫想起蒋城所说,正好与端木泽的解释吻合,“老师,可有破解之法?”

“破解谈不上,老夫毕竟未曾真正与言灵术交手,不过既是操纵时空,也必会受到时空术的限制。这头一桩稳妥之法,便是你要在境界上胜过对方,因为任何时空灵术的本质都是压迫,当你身处的时空比施术者本身更稳定时,即便号称同阶无敌的言灵秘术,也拿你没有任何办法。”

“退而求其次,倘若你的境界与对手相仿,那么尽量使用体术对敌,因为比起灵术,身体的时空抗性要更强一些,但这种情况下,取胜的可能性已经很低。”

“而实力一旦比言灵术师弱,便只能有多远逃多远,因为如果对方想取你性命,你连开口认输的机会都没有!”

“这么说,言灵师还真是有些可怕,看来,跟那丫头还是做朋友比较好!”余枫一手拖着下巴,眉头微皱道。

“莫非你也会怕?”

“恩,怕麻烦啊!”余枫憨憨一笑,挠了挠头,“不过您徒弟我可是要进试练塔的,任何胆敢挡路的家伙,干掉他,不解释!”

“问完了吗?”端木泽笑吟吟地看着余枫。

“您要干嘛?”余枫顿时警惕道。

“阿木,带他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别,我还得参加比试呢,老师,您不是要徒弟我带伤上阵吧!”余枫讪笑看着白袍老者。

“你小子少来蒙老夫,刚打完第一战,至少还有一天半时间不会上场,就算受伤,这段时间也够你恢复了!”话音刚落,一道粗枝便将余枫卷了出去。

“阿木,你怎么这么粗鲁?”余枫挥手切断捆绑住身体的树枝,落在了院子里,现在的他可不会任由树人将自己悬在枝头。

少年无意间朝院子里的小屋内瞥了一眼,透过隔窗,他惊讶地发现白袍老者已然执笔在案桌前涂抹着什么,“这么快?”

“别看了,前些天不才让你读过分身术的书册么?你现在看到的便是可以分心二用的裂影分身术!”白袍老者淡笑道。

分身术有两种,第一种称为灵幻身,它是由元素凝聚的本体复制幻象,不具备攻击能力。灵幻身可以用来迷惑敌人吸引攻击,或者用来定位,以方便本体施展幻影移形——也就是瞬移。

而第二种,就是端木泽所说的裂影分身术,它是用灵力和元素以一定比例制造一个具有本体百分之百能力的复制镜像,而代价却是平分体内灵力——若你原本可以持续战斗一个小时,裂影分身存在后,你只能持续战斗半个小时。倘若分身被损伤到无法修复而消散的话,分出去的这部分灵力将不能回收,并且一段时间内无法再度制造裂影分身。

“呃,原来是要教我新的灵术,也不早说,虚惊一场!”余枫暗自腹诽道。

“这裂影分身的术印并不复杂,不同属系的灵师起始印会有些差别,不过这灵力和元素的比例却不是那么好操控的……”端木泽淡淡解释道。

然而此刻,余枫心中却充满疑惑,“虽说没有人比术体双修的我更适合修炼裂影分身术,不过解释得这么详细,似乎不像是老师的风格?”

“好了,说的再多也不如实战领悟得深,老夫会让阿木把境界压制在天象境四重,以你的实力,不掌握裂影分身,便只有挨揍的份!恩,你好自为之吧!”白袍老者嘴角划过一抹狡黠,随即缓缓消散。

“我就说吧,原来在这等着呢!”余枫不满地嘟囔了一声,眼角却已经瞥见树人破土而出的树臂。

……

一转眼,时间到了学院大比开始后的第三天。

一号演武厅中已经开始进行一年级大比的次轮比试,进入复赛的一共四十一名首轮胜出学员。次轮要打二十场,仍然使用水晶屏幕随机选取比试双方,进行单场淘汰赛。最后那名人品爆发的轮空学员则直接晋级三轮对决——毕竟,能够避开二十次的名单抽取,运气之好也是实至名归!

墨色字迹飞速流转,十秒之后画面自动定格:术修部召唤系学员欧阳菲VS特别班学员上官雪。

比试双方的名字一出现,看台上的男学员们纷纷起哄,余枫有些不解地看着身边也加入起哄行列的钱涛,“我说胖子,你瞎激动个什么劲?”

胖墩朝着对战区内努了努嘴,头也不回地应道:“老大,你自己看……”

余枫抬眼望去,对战区的右侧缓缓行出一位女学员,一袭藕色纱衫,长发过肩披向背心,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面纱轻掩,却遮不住清雅秀丽的容颜,仿若春梅绽雪,眉目间隐有一股冰冷清气。

与之相对的左边,一名身着玫红织锦裙袍的少女疾速掠进场中,衣袂飘动间,身法显得颇为轻盈,此女亦容色绝丽,光彩照人,只是给余枫的感觉中却多了一丝妖媚。

“胖子,谁是上官雪?”

“白衣带面纱那个,左边锦裙的是欧阳菲,怎么样老大?是不是美艳不可方物?”

李承源轻声哼道:“你的姬思雨呢?”

“切——,小题大做,只是看看而已,我钱涛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说的便是小爷这种专情少年!”胖墩略显不屑地解释道。

战斗一开始,欧阳菲的纤纤玉指便开始变换着术印,召唤白光闪过,一头丈许长的黑色蟒蛇凭空出现,蟒身盘踞在地上,狰狞的蛇口中不时吐出红信,尖利的毒牙时隐时现。

黑蟒目光阴森地盯着上官雪,令人不寒而栗。

而在对手凝结召唤印的同时,上官雪的头顶上空忽然开始下起了雨。

可是艳阳当空,如此晴好天气为何会下雨?

雨点飘落在地,众人才看得分明,那并不是水滴,而是花瓣,空中纷扬的,正是淡红色的花雨!

时值八月,秋意渐浓,漫天落红中,一名清丽女子白衣胜雪;而另一边,妖娆少女身侧黑蟒盘踞,这诡异的一幕直接看呆在场学员!

黑蟒出场的刹那,评审官卫远的瞳孔微张,他偏过头,朝着蓝袍评审官谢江低声说了些什么。

谢江点了点头,随即十指迅速切换几道术印,挥手间便将一方清澈水团抛向对战区的上空。

水团翻涌,散开的流痕迅速朝四周蔓延,片刻之后,以护栏为界,一个半球形的巨大水膜将整个对战区笼罩住,隔开了环形看台与比试场地——正是水系高阶灵术“水幕天华”。

众学员纷纷将目光投向评审席,不明白为何评审官谢江要这么做?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让答案不言自明。欧阳菲身旁的黑色蟒蛇突然张开大口,朝前方肆意喷吐着紫黑色的雾气,而不幸被沾染的淡红色花瓣,须臾间便发黑消残——这雾气竟然是剧毒!

“原来是碧磷蟒!”余枫旋即释然,原来早有评审官发现端倪,在毒雾飘散之前就布置好防护水膜,避免殃及看台上的众学员。成年碧磷蟒是五阶灵兽,天赋碧磷蛇毒是一种极为强悍的神经毒素,并且附带着腐蚀效果,一般极少有同阶的灵兽敢惹它。

欧阳菲的这头碧磷蟒体长只有一丈多,这表示它尚未成年——但话又说回来,倘若出现在此地的是一头成年碧磷蟒,这场比试便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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