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是周围七百里内最大的郡城,也是徐州郡郡府所在,扼守南北交通,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离王天所处的小山村有六百多里,快马四天就可一个来回,可现在大众交通工具就是两只脚,倒锻炼了古人极强的耐力和极品的身体素质,与二十一世纪的身体素质有天壤之别,就算如此,天晴的话走路来回也要半个多月。
半个月过去了,再过三天就是大年夜了,当村人都在准备置办年货时,王天家的茅屋冷冷清清,一天都难得见到烟火,原来王天住进了李大磊家,吃喝都在一起,但家人都为王军和李大磊未归而担心起来,要不是看到王天胸有成竹的样子,估计早就去徐州找人了。
其实王天内心也为两人未归担忧着,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只能火上加油,乱上加乱,还必须安慰他们:“下雪了,路难走,肯定要晚几天才能回来。”
明天就是大年夜了,人还没回来,望眼欲穿。
第二天清晨,白雪皑皑的远处,终于出现了两个人影。
近中午时分,久未见的王军和李大磊终于回来了,也引起了全村的轰动。
人不仅回来了,还带回了四大包袱的物事。四匹布,一套文房四宝,两家的年货,最引人注目的是五杆长枪。
四匹布是给两家人做新衣服的,长枪是为李氏三小和王天父子准备的,这可不是一般的长枪,是军队的制式武器,枪杆是由上好的杨木做成,坚韧而有韧性,枪尖是由上好镔铁经大师千锤百炼而成,泛着银光。
等李大磊走后,王军就迫不及待的介绍了此行的过程。徐州果然不愧为郡府所在地,城墙高四丈有余,长十里,宽八里,有三万户十二万人口,有名的大药房有三家,糜家的“济民斋”,陈家的“陈氏药铺”,曹家的“方正药铺”,店铺的规模都差不多,小药铺数十家,所以一开始两人并未出手,而是打听药铺的声誉如何,耽误了些时日,最后终于确定糜家的“济民斋”声誉最好,童叟无欺,进出货物量也最多。果然掌柜的见了灵芝后,倒也未露出太惊讶的神色,八株灵芝以一株八吊钱的价格收下,当然这是个头大质量好的,质量稍差的也卖了七吊钱,最后一共卖了五十六吊钱,当王军提出要长期供货时,掌柜的才悚然动容,,开始盘问起了来路,王军记起王天的嘱咐,咬定是从山民手中收购的,虽然掌柜不以为然,但看到王军的坚决神色,也就未再多问,只是在价格上又提了提,每株多给了半吊钱,最后王军拿到了六十吊钱,王军怕麻烦,让掌柜的算换成五十九两银子和一吊钱。
得了钱后,王军马上和李大磊置办了些货,就急忙往家赶,不成想天下大雪,两人一天也赶不了二十里路,只得慢吞吞的往回赶。
王军拿出剩下的五十多两银子,然后算起了账,四匹布花了二两多,年货用了二两,文房四宝花了一两多,长枪用了四两多,最后问王天的打算。王天让王军拿出五两银子给李大磊送去,毕竟以后李家也算灵芝种植的一个股东了,虽然大事不要做,也就让他们砍砍椴木,照看一下灵芝房,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从此李家会为王军出头了。剩下的银子,等开春再造四间木屋,一间自己住,两间扩大灵芝种植,还有一间作何用王天没说。
新年终于在大雪纷飞中来临。
今年这个年对许多村民来说有点难过,秋粮虽然收上来了,但上缴七成后,也就所剩无几了,加上大雪封山,想进山打些野味都难,年宴上也就点野菜和一碗白米饭也就将就了。
可有两户人家却另有一番风味,王军和李大磊家不仅有鱼有肉,还有上好的曲酒,可是五年陈的。酒肉的香味在村子上空飘荡,引得村子的狗儿吠个不停,也诱的其他村民心里直难受,只半年,同样是贫民的王军居然过上了地主般的好生活,村民心里都揣着明白,这都是以前的傻子王天搞出来的,就连李大磊也因救济王军家几顿饭获得了不一般的好处,看看人家身上的新衣服,那就是一个“靓”!
村民的心好似燃着的火一般升腾了:只有搭上王天这条船才有好日子过!以前的歧视眼光得彻底修正过来,明天就去找王军,让他给村民指条明路,好改善一下自家的生活和堵住自家婆娘的嘴巴。
王军不知道自己徐州之行会给这个小山村带来了多大的影响,大年初一的清晨却让王军知道了这个影响。只见家家户户的人都来了,把凛冽的寒风都堵在了屋外。
“军哥,给我们一条活路吧,让我们也沾一沾光吧。”
“是啊!军哥,家里都快没有粮食了,这个春天眼看熬不下去了,你就行行好,做做善事吧。”
王军从没面对过这么大的阵仗,只觉唾沫星子漫天飞舞,当年自己落魄时,除了李大磊时不时送些粮食外,有谁同情自己来着,自己儿子是傻子时,好一些的骂骂,坏一些的还要踢上几脚,现在见自己家发财了,就想来参一脚,世上哪有这样的理。
“王军困难的时候,没见你们来光顾一下,哦,现在人家日子好过了,你们倒想来参一脚了,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正当王军难以招架时,李大磊带着家小来拜年了。
一听大磊的话,村民们都红了脸,说话声音都小了下去,确实他们本身就不占理,只是欺王军人少,过来闹一闹好叫王军束手。
“就是,爸,他们真不要脸,当年对天哥又打又骂的,现在还要来吵,真不知羞。”李大磊的女儿李霞更是直揭众人的短处。
看到李氏三小都穿着新衣,村民的小孩都吵着自己的父母去买,惹得本来就尴尬的村民顺势打了自己孩子几个耳光,清脆的响声此起彼伏,旁边的婆娘又不同意了,骂自家男人没本事,连个小孩子都不如,只会拿自家孩子出气。
正在不可开交之时,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