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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异变

此时此刻,云衡未落只字片语,沉默稳步向人群走去。原本凶神恶煞的武者们,犹如恙羊般自觉让开一条宽道来,谁人敢阻拦眼前一个眼神就能让灵魂止不住颤栗惊恐的人?就是死神降临也未必如此恐怖!毫无疑问,云衡在他们眼里就是十足的恶魔,甚至是更恶煞的存在!

出于弱者的本能,大家让开一条宽道供云衡兄弟行走。云天落在后边,途经这么一大群人时,个个谄媚奉承,百般讨好。那一双双化成弧线眯着的眼睛,可谓用尽心思。

这也难怪,他们畏惧的是云衡而非云天,云衡通晓世事,但仍是小孩的云天未必如此。小孩毕竟是小孩,天性单纯酷爱被人夸张。

“你们可真是讨厌,在我眼里,你们就是蛆虫,肮脏的蛆虫,蛆虫懂不?!”云天面露不奈,声色冷漠,但不改稚气,这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众武者都有些忍俊不禁,却又不敢笑出,硬自憋着。

看着武者们的表情,云天以为他们被自己慑服,暗自得意。他们那狐狸般狡猾的眼神的确令他感到厌恶,虽说是众人看哥哥脸色行事,自己很大程度地沾光,云天仍旧洋洋自得。

“你们这些酒囊饭袋,给我滚开些,一群连蛆虫都不如的家伙。”云天回忆着途中听到的粗话,像模像样地唾骂道。

众人虽不敢表现半滴不满,生怕激怒了眼前的小祖宗,惹来杀身之祸。但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这样说骂,无非是在撕扯他们的脸面,在践踏他们那残留的小小自尊,这令他们敢怒不敢言,仍似不关紧要地奉承着云天。

云天轻‘哼’一声,走到哥哥面前,并排而行。

云衡看着笑容可掬的云天,那洋洋得意的模样,以及那充满势利的不干不净语言,令他眉睫稍紧,终究没说什么。

这里是牧奴场,顾名思义,就是把奴隶当作禽兽一般放牧。牧奴场很是宽大,分为很多区,不下百万公顷,有牧场,农场等普通牧奴场设施。

“把它们都拿来。”云衡轻声吩咐一声,不怒自威,再转而面向云天,“小天,跟我来。”

看着哥哥严肃的面容,云天不敢娇气言累,只得跟在其后,却也没多嘴多舌问个不停。只是陈军傻在原地,好一会儿才领悟过来。眼见云衡走远,众人这才好好松了口气,没等他们上来提问,陈军几个挥手,众人欲言止步,不再上前。看着主人的背影,个个心怀好奇、敬畏,心不甘情不愿地就地散去,继续接下来的管理。

俩人走了好一会儿,云衡站定,眼前一个外表乌黑的木屋。屋体倒是蛮大,只是那陈旧与门的破烂,以及云衡推门时大片大片落下的灰尘,就是云天也能够知晓这是一个废弃的破屋。只是云天不懂,要说是欲宿住之地,从没见过哥哥衣着脏过的他连忙摇摇头,快速否定这个想法,但是……哥哥带自己来这样一个地方,到底是何用意呢?

“这房屋适合布阵索天地灵气,我正想试试那个已经绝世的大阵。”云衡为弟解惑,虽然没有回头,兄弟间的默契他还是有的,说完径自走入房屋,身影消失。

云天虽然不明哥哥到底想做什么,但听到绝世大阵,内心极强的好奇心驱使他忘却对未知黑暗之地的恐惧感,随步走进。

云衡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写写画画,地上、屋壁、房梁、天花板,随着云衡使用一个小小的火术照明,处处都是刻划痕迹。只是平坦的地上有个三个小坑,令眼神迷茫不知该往哪看的云天聚焦过来,极大兴趣望那会发出微光的三个小坑。

云衡突然看向屋外,一个身影消失,“你倒来得及时”。从陈军手中拿过三个晶莹剔透的菱石,不等云衡开口斥退,出于牧奴场主人的觉悟,甚至比任何一个奴隶都要擅长察言观色的他,很知趣地匆匆施了一礼便退下。

当云衡身影再一出现,已经在云天身前静静站着,微笑轻言:“小天,你好好坐在那小圈里。”

说完,指着阵中圆圈,整个木屋刻划满的纹理,那环形圆圈里的纹理更加细密复杂烦琐,又有许多犹如蚁文般的细符字纹,端得是奇妙无比。

听到哥哥吩咐,云天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哥哥曾经有过三次受到险些丧命的伤害,其中两次是拜自己所赐,那些小伤害内外伤更是不胜枚举,数不胜数,对哥哥的信任程度不言可知。哥哥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于自己的事的!

看着周围上下玄奥无比的阵纹,云天美美地甜蜜一笑,一看便知天地间长有的大阵,心想莫大地期待着哥哥到底会有自己什么样的惊喜呢?!

端正随和坐好,云天心里甜滋滋的,他渴望力量的***比任何人都要强盛。一直受着哥哥的保护,他一直都在幻想着希望有哪一天能帮上哥哥的忙,能强大到可以保护哥哥的地步,而非如今的,累赘!

做哥哥的从没把弟弟当作累赘,做弟弟的可不一定会如此想,就是痴呆型的旁人也能看得出,云天是云衡的累赘!

这是一句不用说出口就能明白的话!

等云天刚一坐好,云衡拿出那三个晶莹剔透的菱石,与地上三个小坑对号入座,一一竖插放入小坑。小坑不大不小,菱石仿佛由两个大小形状相同的棱锥组成,一半没入坑中,一半露于地面。无疑,那三个小坑就是阵眼,引发大阵的关键。

云衡安置好那三颗足有拳头大小的石头,双手撑地,原先死气沉沉的屋里顿时弥漫着充足的灵气,生气盎然。云衡双手撑地,纹理随着云衡真气的注入,大阵就此引发。原先那只是普通痕迹刻划形成的纹理,此时都如光组成线条,从那纹理中散发而出。

不一会,云衡颊边额上布满汗珠,一看就知费了很大力气。到了此时,见哥哥如此费尽心思,耗损如此大的精力在其中,云天的笑容更多甜蜜。

此时云天脑中闪现无数憧憬之景,无非都是自己力量变得极其强大,震慑千万人,征服万万人。那些,是那般地美好,这或许不消一刻的时间,自己就能得到!

前一刻还弱得无人为之侧视的存在,在下一刻,让人瞩目到刺眼!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云天多么想停留在这一刻,他感受到身体的变化,那是变得轻松,身体变得更有精神,更有活力的感觉。突然他又想这一刻快些过去,因为他终将变强,让那虚心妄想变得无比真实,亲身体验纵横天下的感觉!

云衡此时呼吸有些粗重,毕竟这不是一般的大阵,耗损的真气量更是惊人,光是如此浓重的灵气就已经惊世骇俗!

在黑木屋周围辛苦劳作的奴隶和管理武者明显感到呼吸有些急促,体质稍弱些的奴隶甚至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而黑木屋周边的草木,更有枯萎干裂的趋势。

奴隶虽然不能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但那些修为稍强、见识稍多的武者不可能不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黑木屋里面一定在进行着某些逆天的举动。不然,如此大的能量与如此浑厚的灵气聚集那里,周围天地变色的情景,又是何故?!

“主人,黑木屋那里……”一个武者小心谨慎地问向陈军,目光忽明忽暗,不知在畏惧些什么。

“少要多嘴,那位强大的仙人岂是我辈可以妄加评论的!不想死就给我闭嘴,否则老子就先毙了你这个你妈的混蛋!”陈军厉声喝骂,极其不满手下说出的屁话。

顿时众人唯唯喏喏,那提问的武者更是吓了一跳,主人这样声言厉色,实在少见,一时众人闭嘴不言。既怕陈军鞭言喝骂,又怕言语有失惹怒云衡,身死无生。至于那些奴隶、实力较弱的武者,喘气都觉困难,何有闲暇来说三道四?

大阵到了至关重要之处,云衡谨慎非常,面容露出少有的严肃之情,而云天则仍旧在那幻想、憧憬。布下一个大阵,是件对己方极其有利、危险却很高的事情,特别像云衡此时冠称以‘绝世’的大阵。

布阵途中若有失误,轻则重伤,重则修为尽失,更甚者魂飞魄散。云衡深知其中厉害,所以更是重视其中关节琐要,好不一会儿,云衡这才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周围那复杂的纹理不知何时消失,而那晶莹剔透的菱石更是黯淡无光,变成极普通的黄土石头。听到哥哥的叹息松气声,云天从憧憬中醒转过来,感觉到身体的轻盈和明显变强的充沛力量,甜蜜地笑着跳起。

云衡却冷着脸背过身去,让云天吃了一惊,耳边传来哥哥冰冷的声音,“小天,刚才阵眼里放着的,是一种名叫‘剖婴石’的石头。”

看着哥哥冷漠的身影,与那冰冷无情的声音,会意哥哥话中之意,惊得云天连连后退,一脸极不相信的表情。泪水更是止不住地流将下来,无力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他怎么也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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