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翀就在一边观察，暖暖，林娜，纪灵，他们都是有故事的人吧。
其实何翀并不喜欢唱歌，可是他倒是有点喜欢在KTV包间里喝酒，看别人唱歌。
吃饭的时候暖暖说自己是麻烦精的时候，明明是眼神黯然的，可是现在，好像又什么事都没有。她藏的真快，何翀想，太习惯隐藏自己的真心了吗。
不喝酒有点无聊，何翀问纪灵，喝酒吧，杰克丹尼怎么样？
纪灵想了想，那喝啤酒吧，别喝洋酒了，暖暖看到我们喝酒一定会过来喝的，我不想让她喝醉。
暖暖唱很多老男人的歌，迪克牛仔，动力火车，齐秦，还有她最爱的哥哥张国荣。她喜欢情绪起伏激烈的歌，唱着唱着心里一阵阵的痛，眼睛变得潮湿，可是眼泪没有掉下来。她知道自己在唱着的时候，眼泪都流到了心里。
没来由的难过，暖暖换了首慢歌，不了情。寂寞的长巷，而今斜月清照，冷落的秋千，而今迎风轻摇。他重复你的叮咛，一声声忘了忘了，他低述你的衷句，一声声难了难了。
有些事情，自己到现在都没有走出来么。半年多了，还会一直心痛吗。
没唱完，有点仓促的切歌，把话筒塞给了林娜，拉开包房的门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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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翀有点担心，于是看着纪灵。
纪灵犹豫了一下，拉开了包房的门。暖暖就蹲在门口，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肩膀抖动，无声的哭泣。幸好包房是在角落的位置，旁边也没有什么人走来走去的。纪灵的双手搭在暖暖的肩上，别蹲在外面，进来房间说再说吧。
暖暖站起身，低着头双手掩面，由着纪灵把她拉回了包房。靠在沙发上，放下双手，依稀可见脸上潮湿的泪痕。
林娜也担心的看着暖暖，握着话筒却没有唱，话筒发出了刺耳的嚣叫。林娜这才缓过神来，关掉话筒放在桌子上，快步走到暖暖身边，握着她的手。孩子你怎么啦。
暖暖看着林娜，勉强的给了林娜一个笑容，没什么，有点触景伤情而已。转身看着何翀，对不起哦我失态了。不好意思扫你兴了。下次我请你们唱歌补偿吧好不好。
何翀只是看着暖暖没说话。她的心里有什么样的伤痛呢，是难以忘记的心痛吗，所以连一首歌都唱不完就哭出来了吗，那么为什么要唱这样的歌呢。明明知道自己会难受还要让自己疼痛吗，是什么样的故事会让她这么难以忘记。太多的疑问了，而自己，竟然会有一点点怜惜的感觉。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呢，何翀自嘲的想，好像自己很久没有为一个女孩子感到怜惜了，生活中除了工作还是工作，都快要忘了心疼是什么感觉了呢。
暖暖故意的撒娇说，翀哥，你唱歌给我们听好不好，你都听我唱了那么多歌，你也应该唱给我们听呀。
何翀看着暖暖，那好吧。
何翀点了首一了百了，靠在沙发背上，低吟浅唱。
暖暖看着何翀唱歌专注的表情。他选这首歌，是因为他的心里也藏着放不下的感情吧。明明是情绪起伏的歌，他这样低吟浅唱的演绎，大概是男人的隐忍吧。好像《花样年华》里面的周慕云，只是隐忍着。
顺手拿起桌上的啤酒，递了一瓶给纪灵，又递了一瓶给林娜，自己拿了一瓶，碰了一下说，干爹，姐姐，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包容我，有你们真好，我们干瓶！
纪灵只是喝了一口，看着暖暖一口气喝了一瓶，暖暖你别这样，少喝点，你还会有幸福的。又转过去看林娜，你也别多喝，今天晚上她估计要拜托你了，你家能住吗，或者你能陪她回家吗，你老公会有意见吗。
林娜急忙掏出手机看了看，刘强已经来过电话了。林娜便走出包房给刘强回个电话，顺便请假晚上去暖暖那边照顾这个妹妹。刘强是有点不高兴的，不过还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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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KTV门口分手，何翀直接打车回家。有点累，靠在出租车后座上想闭上眼睛小憩一下，却看到暖暖那一瞬间黯然的眼神，看到她蹲在包房门口哭泣的背影，还有脸上带着泪痕却强装出来的笑容。何翀睁开眼，叹口气，也许只是因为听纪灵说了太多暖暖，所以才关心吧，自己这样的人，还会有爱情吗，还是早就被爱情抛弃了呢。望着窗外，也只看见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自己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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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灵开车送暖暖和林娜。林娜累了，在后座上睡着了。暖暖坐纪灵的车是一贯坐副驾位的。上了车，纪灵只是摸摸暖暖的脑袋，好了别难过了，会过去的。
暖暖抬起头看着纪灵，那你呢，你自己就能扛过去吗。
纪灵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呢。
你的戒指呢，暖暖问他。
纪灵故作轻松的，戒指丢了。
那么我弟弟呢，好久没看到他了，你车上他的玩具也没有了，是他长大了吗，暖暖低着头问。
唔，好吧，他妈妈不要我了，带着你弟弟走了。纪灵的声音平静，但是暖暖看到了他眼里的一抹悲伤，一闪即逝。
爹，你还相信爱情吗。
我相信。
爹，我大概是没有爱情了。
纪灵看了看她，心里有点疼痛。她应该是被好好呵护和宠爱的女孩子，只是没有遇见那个对的人，所以会伤成这样么。
一路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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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到了暖暖家的时候，林娜也醒了。林娜揉揉眼睛，没搞错吧，这两人今天这一路这么安静。看来暖暖真的是很难过呢，难过得都不欺负纪灵了。
林娜先下了车，暖暖要下车的时候，纪灵拉住了她的手。暖暖有点意外，却不紧张。纪灵的手大而且温暖。她抬头看着纪灵的眼睛，想起了安妮宝贝的一句话，如果一个男人爱你，那么他的眼里就有疼惜，如果不爱，那就只有欲望。纪灵的眼睛里，没有欲望，却有怜惜。
路上小心，暖暖只是淡淡的说，然后下车。
我还有爱情么，暖暖心里说，我还敢相信爱情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