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牧沐出狱的日子,从看守所出来时,算算日子,他在里面待了将近二十天,昨天,刘睿被判死刑。
虽然才是八九点钟的太阳,牧沐穿的还是之前的外套,他一出看守所的大门,便觉得有些热。在门口有一个人在等他。
“噼里啪啦......”
林淑娟点燃一挂爆竹,扔到一边,牧沐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往牧沐身上洒水,一边洒一边说:“除晦气,除了晦气,就不会倒霉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今天是周一吧,你今天不用上课吗?”牧沐抓住林淑娟手里的水瓶。
“偶尔翘课也没有什么,走,我去给你接风,今天不醉不归。”
“我还是先回去换一身衣服吧。”
“走,这边。”
林淑娟拉着牧沐走向不远处的一辆大众,林淑娟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说:“上车吧。”
“你有驾照吗?”牧沐站在车门前,看着林淑娟的高跟鞋,有些不安。
“你放心了,我车上有平底鞋,我都开了好几年的车了。”说着,林淑娟把牧沐推进车里。
进入车里,牧沐发现车里的座椅是真皮的,看装饰也很豪华的样子,忍不住问:“这是什么车?很豪华的样子。”
“很普通的车子了。”林淑娟一边换鞋一边说。
林淑娟的开车技术的确不错,虽然是早高峰,半个多小时就开到市中心的广场,说是要牧沐买衣服,身上的这些衣服不能带回家,晦气。
“没关系的,哪有那么多讲究,再说我身上也没多少钱。”
当牧沐看到一件短袖标价将近上千时,他说了上面的话。
“说了我请客,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接触到游曼曼,你在里面肯定吃了不少苦,如果你连几件衣服都不愿意收,是想让我一直愧疚吗?”
林淑娟让牧沐试了几个小时的衣服,牧沐最后只能说自己饿了,要不然林淑娟还会让他试下去,付款的时候,林淑娟将自己觉得好看的都买了下来,足足两大袋。
“这些多少钱?”牧沐提着沉沉的袋子问。
“没多少,就是我这个月的零花钱没了。”林淑娟看着手机,说:“这楼上有一家不错的餐厅,走。”
这天,林淑娟很开心,喝的近乎断片了,牧沐只好把她背回家。
路上,林淑娟不停的说着话。
“我没醉,我没醉,我还能喝。”
“来,牧沐,再吹一瓶,再吹一瓶。”
“牧沐,牧沐......”
“木头,你出来了,你出来了就好,哈哈,好啊好啊。”
“学长,你在里面有没有挨打,你告诉我,我帮你打回来。”
“牧沐...木头...呼呼...”
牧沐到家门口的时候,门口蹲了一个人,牧沐并不认识他。
“你是牧沐吧?”男人站起来先开口问道。
“我是,麻烦你帮我从口袋里拿一下钥匙。”说着,牧沐侧身把装有钥匙的口袋对着男人。
男人愣了一下,伸手掏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说:“我是游曼曼的表哥林志益,想找你了解一些游曼曼的事情。”
进门后,牧沐将林淑娟放到床上,检查了一下窗户,然后对林志益说:“我们出去谈吧。”
两人来到小区外的一个奶茶店。
“你想知道什么?”牧沐问。
“你和曼曼是什么关系,她能找你做那件事?”
“我和她并不熟,她找我完全是一种巧合,当时她好像很需要一笔钱,你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一点,曼曼她那么单纯,不可能会这样做的,是不是你怂恿她的?”林志益怒视着牧沐。
牧沐笑了,说:“她单纯吗?单纯到做小三?”
“我不许你诋毁她,混蛋!”林志益站起身来,一拳打在桌子上,“她做小三也是因为她单纯,因为,因为有人要她那样做。”
林志益的声音开始很大,后面却几不可闻。他咬着的牙松开,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坐下,双手抓着头发。
“你不是表哥,你是她男朋友吧,她要那二十万是为了给你吧。”牧沐看着林志益手上的名表说。
“我不配做她男朋友,那二十万是我要的,我想出个人专辑,想当歌星。我很早就知道她喜欢我,我却一直在利用她,可是我也不想这样,我告诉自己一旦我出名了,就风光的娶她。”
“你们都爱着对方,也深爱着自己。她很聪明,一直都知道你在利用她,她也利用你的利用,当做成为别人小三的借口,那样会心安许多吧。”
林志益走了,牧沐站在奶茶店门口打牧晨辉的电话,还是处于关机状态。
这半个月,对于刘定山夫妇,是黑色噩梦。
游曼曼案尘埃落定,刘睿被判死刑,牧沐今天无罪释放,刘定山被停职查看,郑山升任省公安厅厅长,杨之术升任局长。
审判后,胡黎在狱中自尽。
可是对于刘定山夫妇,这事情还没有结束。在审判后,黄鸣春对吴亦灵恨之入骨。
今天吃完晚饭,刘定山和黄鸣春进入书房完善他们的报复计划。
刘定山一进门,看见一人坐在书桌前,那是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胡黎!
“你……你……你?”胡黎确实在监狱自尽了,当时他没有停职,亲自查看了胡黎的尸体。刘定山指着胡黎,半天说不出话来,回身紧紧抓住黄鸣春的胳膊。
黄鸣春的脸色也不好看,但还算镇定。
“啪!”
胡黎一挥手,房门被一股强大的外力合上,刘定山转身试着打开,但无济于事。
“别白费力气了。”胡黎站起身来,走向门边的两人。
“你想干什么?”黄鸣春咽了口唾沫。
“没什么,就是来看望一下老朋友。”胡黎笑着说,“对了,我这个样子,你应该没见过,这样呢?”
取代丑陋难看的胡黎,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俊美少年,唇红齿白,剑眉星眸,可是脸上却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像一条扭曲的蜈蚣,触目惊心。
“是你!”黄鸣春跌坐在地上。
“是我。”胡黎一挥手,黄鸣春夫妇被移动到书房中央,胡黎走坐回书桌前。
“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你若是要报复冲我来,为什么要伤害我儿子?”黄鸣春怒目而视,爬起来,举着爪子就往胡黎身上扑去。
胡黎一脚把她踹开。
“他是谁?”刘定山接住黄鸣春后问。
“狐妖,他是一只狐妖。”
“妖怪?!”刘定山瞪大眼睛,“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们……”
看黄鸣春犹豫不言,胡黎接过话头说:“我救过她,但她却差点害死我,其实,那时我也并不是很恨她,毕竟,她也是没有办法,可是后来,她还杀了我的救命恩人。”
“瑶玲那个贱人,我待她如姐妹,她却不顾我的死活将你救走,我当时给过她机会的,只要她告诉我你在哪,我就放过她,可是她脑子进水了,到死也不说。”
“小春,你竟然做过如此歹毒之事?”刘定山看着黄鸣春问道。
“我帮你出谋划策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定山。”黄鸣春挣扎着站起来。
“好了,这些陈年往事,我们就不谈了。作为老朋友,我想跟你们玩个游戏。”
“要杀要剐冲我来,和定山没关系!”黄鸣春护在刘定山前面。
“真是让我惊讶啊,没想到你还会有真情涌现的时候,啪!”
胡黎打了一个响指,两人发现自己不能说话了,手也不管用了,只有脚不使唤地走到书桌前,两人一左一右站着,胡黎找出两张纸和两只笔分别放在他们面前。
胡黎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说:“游戏规则听好了,现在你们两个面前都有一张纸,今天我要你们至少一个人死,你们在纸上可以写自己的名字,也可以写对方的名字,当你们两个人所写名字一致时,游戏结束,那个人死。当然,你们不能无休止的写下去,三次机会,如果三次你们都没能统一,那你们都去死吧。好了,第一次,写吧。”
胡黎打了个响指,两人的右手可以活动了,两人写的很慢,胡黎只好说:“我数三声,如果你们谁没有写,就代表弃权,另一个人写的是谁,谁就死,三、二、一。”
两人在最后都写完了,胡黎让他们把自己写的举起来,结果是刘定山写的是黄鸣春,黄鸣春写的是刘定山。
“哈哈,有趣,看来你们都想对方去死啊,不过这样写下去也没啥意思,我想听听你们的理由。你先说,刘先生。”胡黎转头看着刘定山。
刘定山感觉自己能说话了,他说:“如果小春愿意为我牺牲,她也会希望我写的是她的名字。”
“啪啪啪。”胡黎忍不住鼓掌道:“不愧是做领导的,说话就是有水平。”
“你呢?”胡黎看着另一边的黄鸣春问。
黄鸣春说:“定山,我不怪你,这是我的债,应该由我自己来还,我写你的名字是想多看你几眼,第二轮,第三轮你都写我的名字就行了。”
“真是让我感动,看来你真的爱上他了。好吧,第二轮。”
第二轮的结果和第一轮一样,然后是第三轮,黄鸣春写了自己的名字。
刘定山眼眶微红,胡黎解除他们不能说话的法术,他说:“小春,我会一辈子都记得你的。”
“你要好好活下去。”黄鸣春伸出右手紧紧牵着刘定山的手。
“说实话,我被你们的真爱感动了,这样吧,刘先生,我现在给你一个可以救黄鸣春的选择题。”
“什么选择题?”
“我想先告诉你,你之前盯得大案子,是我一手策划的,包括刘睿去拿货。我能让你官复原职甚至再向上爬一步,坐那个你一直想坐的位置,我手里有很多郑山的把柄。当然,我也可以让你什么都得不到,再去蹲几年监狱。你若是想再入仕途,就杀了你面前这个女人,若是想救她,就去坐几年牢,然后一无所有。”
“定山。”黄鸣春两眼放光,“我不要其他的,只要我们两个好好的。”
刘定山却像入了魔一般,转头问胡黎:“你保证能让我坐上那个位置。”
“我保证。”胡黎微笑,像传说中的天使。
胡黎解除了刘定山的禁制,刘定山往黄鸣春走去。
“定山,你不要相信他,他是骗你的,你冷静一点。”
“有一点机会,都要做百分百的努力,这是你告诉我的,小春,你本来就愿意为我牺牲,死在谁手里有什么关系呢?”
“刘定山,我不想死在你手里啊。”
“乖,乖啦。”刘定山伸出双手掐着黄鸣春的脖子。
“刘……定……山”黄鸣春双目失去了神采,眼角有泪珠滑落。
“扑通!”
在黄鸣春将死之时,胡黎一脚将刘定山踹开,刘定山撞到墙上,昏迷过去。
“感受如何?”胡黎蹲在黄鸣春面前。
黄鸣春脸色苍白,双眼无光,惨笑道:“报应。”
“当初你爹也是这样说的吧,可我当年该说什么呢?瑶玲该说什么呢?”
“那你杀了我给她报仇啊!来啊!”
“我要是想杀你,不用等到现在,我就是要你活着,痛苦的活着。”胡黎提着黄鸣春的脖领,漆黑的眸子里映着黄鸣春死灰般的脸。
第二天,都市版新闻有个大头条,停职检查的局长在家****,连同死亡还有他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