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叶欢用另一只手去拢吴湄另一侧的头发时她才惊慌失措的偏头错过去,站起身转过头来羞恼的说:“不能这样!”感觉声音有点大了,吴湄又轻轻的说:“这样不好……我爸爸说早恋不好……”
叶欢也站起来,经过这些年的思念,终于又可亲近记忆中不曾淡去的人儿,而且这人儿还不曾老去,仿佛固执的永存在这个时间里等着自己回来,叶欢心里一阵刺痛的悸动,像是前世吴湄红着眼睛决绝而笑的跟他说再见的一刹那,那一刹那,他忽然明白,他终于要失去这个女孩了,那一刹那,混杂着悲伤、懊悔、无助、绝望的各种情绪交汇在一起,形成一股痛彻心扉的冰冷,他感觉不到温度,那冰冷随着血液流遍了全身,他心脏一阵阵收紧,没法呼吸,不能动弹,他甚至无力去看吴湄渐渐远去的背影。而这一刹那,看着眼前的可人儿,那悸动又来了,仿佛经过了三千年的等待,吴湄轻轻的说:“我……一直……都……在啊,一直……都在这儿啊,你终于来了。”
是啊,你一直都在的,一直都不曾老去,叶欢心里喃喃道,叶欢使劲眨了眨眼睛,看着吴湄温柔的笑了。吴湄看叶欢半天不说话,紧张的问道:“你……你怎么拉?”叶欢看着吴湄紧张的模样忍不住扑哧笑了,阿湄现在还是一只……纯洁的……萝莉啊,呵呵,那我岂不是是怪叔叔了,一定要调教好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只萝莉啊……恩……有做父亲的感觉啊。心里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叶欢可怜兮兮的说道:“你刚才吓坏我拉……”,说完嘻嘻一笑。
吴湄瞪了他一眼:“还成我的错了,是你不对好不好?”
叶欢继续嬉笑道:“是你不对拉,我爸爸跟我说,我已经长大拉,有喜欢的女孩子就去拉她的手啊,啊对了,我爸爸就是咱们学校的叶老师啊,教初四语文的那个,老师都这么说了,肯定是对的吧,再说我还没拉你的手呢,你就要打我……”
吴湄无语了,“我哪有……哪有要打你……叶老师会说这个……我才不信,你少胡说八道拉,还有……不……不准拉我的手拉。”
“但我爸让我拉你的手拉,你知道我是不敢不听我爸的话的……”叶欢装作苦恼的说道:“不如这样吧,我可以装作偷偷的喜欢你,然后偷偷的拉你的手,你装作不知道我偷偷的喜欢你,也看不见我偷偷的拉你的手,这样,我们跟大人们就都有个交代了,好不好?”说完,叶欢促狭的跟吴湄挤挤眼。
吴湄无奈的翻了个可爱的白眼:“被你打败了,哪有你这样的,你真是无赖。”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太阳快落山了呢,谁家的那个小谁说过的来着,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像不像大白话,这样的诗我也能做三百首呢。”
吴湄不说话,只盯着叶欢嘻嘻的笑。
“呃……好吧,我刚才稍微夸张了一小下下,其实我最多能做两百首的。”
吴湄不再理他,转过头去重新坐下看渐薄西山的太阳。叶欢也不再说话,静静的在吴湄身旁坐下来,享受着这暖洋洋的安详。落日的余晖把两个人的身影拉的老长,投射到矮处的田地中,叶欢转过头来,看见两个人影子之间有一丝空隙,他伸过胳膊挡住阳光,看着两个紧密合在一起的影子,叶欢嘻嘻笑了。
“叶欢……”
“恩?”
“你……真的喜欢我么?”
叶欢转过头来,看到吴湄羞涩的脸庞,轻轻一笑:“我做过一个梦,梦里的我好像已经过完了一生,我对这个梦只有些零碎的记忆了。我记得,梦里的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一见钟情,两个相互都不熟悉的人,甚至以前都从未见过面,又怎么会相互喜欢呢?后来梦里的我碰见一个女孩子,他却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子,梦里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很困惑,而且对这个女孩子,我不记得她的模样,不记得她穿什么样的衣服,所有有关这个女孩子的记忆,像是一团若有若无的光,朦朦胧胧,怎么也无法触摸到。直到……我第一次看见你,那个**子的形象一下子清晰起来,原来……就是你,你知道当时我有多高兴么,我几乎按捺不住自己要冲过去紧紧抱住你的欲望,但我怕吓坏了你,后来我都只是默默的看着你,直到今天忍不住了,才打着借书的名义跟你说话……呵呵,你并不相信这些话是吧……”
“不……我相信。”
“为什么?”
“因为你的眼睛不会骗人。”
“那么,知道为什么那会儿我会失态了吧。”
“恩,知道了。”
“知道我不是色狼了吧?”
“恩,你不是。”
“不怪我了吧?”
“恩,原谅你了。”
“那给我抱抱好不好?”
“恩……啊……你……”
叶欢温柔而坚定的伸出双臂慢慢把吴湄搂过来,吴湄看着叶欢坚定的双眼,渐渐放松了抵着叶欢肩膀的双手,任他将自己渐渐抱紧了。叶欢把头凑在女孩的发梢边上,贪婪的嗅着那曾经只属于自己的味道,听着女孩嗵嗵的心跳,想着前世第一次拥抱她的时候,她遗留在自己胸膛的心跳声,这一刻仿佛一下子与现在的女孩的心跳合二为一,叶欢闭紧了双眼,一滴泪水从脸颊无声的滑落下来。
吴湄感觉到了叶欢莫名的情绪,他抱的那么紧,都快要勒的自己喘不过气来,轻叹一口气,吴湄慢慢搂紧了叶欢的脖子,一只手轻轻的摩挲着叶欢的头发,脸颊贴紧了他的耳朵。
半晌后叶欢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轻轻松开吴湄,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的说:“好了,不早了,咱们该回家了。”
吴湄恩了一声,从叶欢怀里出来,羞涩的站起来整了整皱了的衣裳,叶欢微笑着看着,吴湄抬头又瞪了他一眼。两人到路边捡了车子,沿着路边轻轻地踩着踏板,偶尔说上几句闲话,两人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情绪中,不论谁开了口,另一个也只是哼哈一下,并不接下去,但也没有觉得有突兀与尴尬。不久,吴湄的家在不远处了,叶欢识趣的没送到家门口。
“再见,阿欢。”
“恩,再见……阿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