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现在一脑门烦恼,答应和曹操喝酒,只是因为仰慕名人,觉得机会难得。这时见曹操招揽之意明显,心里一动,说不定可以借助曹操的力量,促成自己的心愿。不过这样随随便便的让曹操收为小弟可不行,必须增加自己的分量,本来他也没打算当一个沙场浴血的武将。
杨浩笑道:“曹公二十岁举孝廉,为洛阳北部尉,用五色棒杖杀宠宦叔父蹇图,使京城显贵为之一噤。后为都骑尉,大破颍川黄巾。为济南相,治事如初,一郡皆平。去年朝廷设西园八校尉,曹公为典军校尉,同袁绍尽杀宦官。如今董卓得势,收西园禁军。怎么,曹公又做了骁骑校尉了?兴霸兄,看走眼的人是你啊。骁骑校尉可不是小官。曹孟德曾得南阳许劭评论:‘清平之能臣,乱世之英雄’。我告诉过你,乱世已经到了。在这乱世里,英雄很多,但是像曹孟德这样的人物,可是凤毛麟角啊。”
甘宁连忙问:“是南阳许子将吗?做《月旦评》的那一个?”
杨浩笑道:“可不是吗?”甘宁听后,认真看了曹操一眼,收起狂放不羁的姿态,规规矩矩的坐好。
曹操十分惊讶,没想到杨浩对自己了解这么多。难道他早就在关注自己,有心投靠?又或者他是一个隐身山野,关注时局的大才,而不只是一个剑客?
杨浩见曹操发愣,心里得意,笑道:“曹公不在洛阳谋划刺杀董卓,来会稽干什么?让我想想。哦,明白了,你料到董卓倒行逆施,早晚要被诸侯讨伐。你不甘依附多谋少断的袁氏兄弟,想要矫诏起兵,就在陈留。蔡家是陈留大族,你是来求一臂之力的,对不对?”
曹操闻言大惊。夏侯惇、曹安民等人都长跪而起,耸肩弓背,手握刀柄。甘宁看到对方露出敌意,站起身来,抽刀出鞘。
曹操端坐不动,眼里精光连闪,哈哈一笑道:“元让、安民,解下兵器,放在一边。杨浩然既肯说破我们行程,如果有心为难,岂容我们反抗逃脱?我看杨浩然、甘兴霸都是英雄豪杰,深明大义,我们有心为国讨贼,他们不会起害我们的心思。”
甘宁听见曹操这么说,又见杨浩神色泰然,收起长刀,坐了下来。夏侯惇等人犹豫片刻,解下刀剑,由一个大汉抱着,放在大厅角落里。
曹操这才长跪而起,抱手齐眉,向杨浩肃然道:“浩然兄料事如神。兄如此大才,请有以教我!”
杨浩乱说一气,唬住曹操,暗道侥幸,其实他根本没法确定曹操到会稽的来意,只是瞎蒙。不过接下来的就好说了,都是历史事实,还可以加上一点小补充:“曹公谬赞了。你是知道朝廷上的那些人的,尸位素餐,难成大事。你欲行刺董卓,那是以身犯险,不值得。只要向当朝诸公暗示这个想法,然后弃官而走,落下好名声就行了。你到了陈留,矫诏讨贼,首倡义举,必然豪杰云集。蔡氏虽是大族,但诗书传家,清廉自守,没有多少势力,你就不要打他家的主意了。陈留卫弘,仗义疏财,巨富之家,可晓以大义,必得其资助,事可图矣。然后广发檄文,应者必多。公可与各镇诸侯会盟讨贼,虽不得盟主之名,却不失副盟主之实。”
曹操等人认真倾听。夏侯惇怔怔的问道:“那盟主是谁?”
杨浩一笑道:“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
曹操回过神来,笑道:“袁本初四世三公,门多故吏,名相之裔,可为盟主。”
杨浩笑道:“其人才具不如公多矣。”
曹操思索片刻,笑道:“浩然真有说故事的才能,那接下来呢?”
甘宁怒道:“既然我哥哥是说故事,那你还问什么!”
杨浩笑道:“兴霸兄,说故事又有什么不好了?我们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说说故事佐酒罢了。”
曹操看着杨浩笑笑,眉毛向甘宁那么一撇,示意自己最理解杨浩的想法,然后才肃然问道:“再请浩然教我。”
杨浩捏捏眉心,用无所谓的口气说:“接下来,当然就是一场恶战了。董卓的那些强盗兵十分骁勇,这也罢了。主要的问题是,你们谁能打得过吕布?”
曹操应声道:“吕布虽然勇冠三军,但打仗以谋略为先。”
杨浩笑道:“十八路诸侯会盟,看似声势浩大,但人多心不齐,狼上狗不上。就算你有谋略,谁肯听你的呢?”
曹操喃喃道:“十八路诸侯?那么敢问浩然兄,谁是狼,谁又是狗呢?”
杨浩笑道:“曹公帐下,以后虎狼必多。”就不肯多说了。
曹操沉默片刻,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杨浩席前,深深躬身,举手加额道:“浩然兄旷世奇才,操恨不早识!如今董卓弄权,汉室凋零,民不聊生。请兄襄助曹某,共图大事!”
杨浩叹口气道:“曹公,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你不要这样不起来,我是不吃这一套的。”
曹操无奈坐下,凝视杨浩眼睛,满脸热切。杨浩回忆了一下三顾茅庐的情节,笑道:“浩是会稽野人,久乐耕猎,懒于应世,不能奉命。”
曹操应声泣道:“浩然不出,如苍生何!”说完,泪沾袍袖,衣襟尽湿。
杨浩心里满意,自己当了一回诸葛亮,同时奇怪,为什么曹操和刘备说的话一模一样?笑道:“曹公,人各有志,何必勉强?”
曹操泪眼汪汪,盯着杨浩问道:“愿闻浩然之志!”
杨浩收敛了笑容说道:“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曹操闻言大惊,夏侯惇等面面相觑,甘宁鼓掌笑道:“今天才听到哥哥的志向啊!”
杨浩哈哈大笑道:“戏言,戏言尔!其实我的志向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这下包括曹操、甘宁在内,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直到弄懂杨浩的意思,这才哄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