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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身世之谜③

看来是小看了他呢!这么精密的算计可不是连下士考试都过不了的人所能想得出来的,这种兵策之力的确很是不一般呢。

古伯强忍着被先韩攻击的痛楚,手捏法诀,口中喃喃低语。

“吼”,一声低低的声响,听起来像是某种野兽的喷鼻声,把正在兴奋中先韩惊醒。

原本已经飞开的乱云绳,突然变身巨龙,一头扎进被公孟先韩制造出来的人群,不消片刻便带着一个浑身破烂不堪的人形物体,飞入天际,遁走他方了。

这一切变故,发生不过眨眼间的事情。

先韩解除了结身术,再仰头举目望去,哪还有什么古伯和巨龙的身影。看来古伯也是伤得不轻。

先韩第一次真实的战斗,此时已是真气用尽,缓缓的走到秉承先生所依靠的大树旁也坐了下来,只想静静的坐会儿。

寂静而黑暗的夜里,天空下起了雨。整个天地一片黑沉沉的,目光所及,只有不远处的水杉树模糊影子。雨丝从夜空里落了下来,在黑暗的夜色中,在先韩的眼里,仿佛带了几分温柔,甚至于他忽然觉得,这夜是美丽的,这雨是缠绵的,就连雨水打在树叶上的清脆,也是动听的,响在了他灵魂深处。

在他的身旁,自己的老师,抬着头,仿佛身上完全没有一处伤口的痛苦,就这么愣愣出神地看着:

这一场雨!

身后,那随风飘舞的树叶发出的“沙沙”之声仿佛是离得那么远,虫鸣是没有的,蛙叫是没有的,好像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又好像不是。

“下雨了啊。”秉承忽然幽幽地道。

先韩应了一声:“是啊。”

秉承又凝视了这夜色一会,身子轻轻动了动,低声道:“先韩,你长大了呢。”

先韩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只是捡起一把叶刀,静静的看着,看着那冰凉的青色。

漫天的雨丝,悄悄地飘落,飘落在树叶上,飘落在草地上,飘落在秉承和先韩的发丝之间,飘落在他们的心田。就这么安静的,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一道彩虹惊现,不在天边,只在秉承和先韩的身边,“啪”的一声,一个事物落在了先韩的腿上。

先韩捡起一看,心头颤动,那是一条腰带,带着墨家徽记的腰带。

“恭喜你,你毕业了,以后你就是士子了,我相信你会成为伟大的士子的!”

先韩身子动了动,转过头来,看着闭目仰头向天享受着雨丝洗润的秉承先生,心里却是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是委屈,是冲动,是喜悦,那样错综复杂好像是雨丝被狂风搅动。

“你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到底是怎么回事,对吧?!”秉承轻声低语,在跟先韩说话,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是在回忆。

山风吹来,树叶上凝结的几滴雨珠滚落,那一段便就是一世,两人的身体都是一抖。

“先韩,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为了别人而死么?”秉承好像是在问先韩,又好像是在问自己,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当人独自死去,所有的东西都会消失,过去或现在的生活还有未来都会一起消失,很多人死于战争或者别的,而且都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只是简单的死去,在这些死者中也有人抱有梦想,但是都拥有同样珍惜的东西:父母、兄弟、朋友或者恋人,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彼此间的信赖和互助,喜爱或憎恨,从一生下来便和最重要的人牵扯在一起,然后经过时间的磨励,这种感情更加的强烈,这便是责任。”

“先韩,四代墨子大人是你的父亲啊!”

突然的,先韩的心好像被针刺了一下。

他忽然很想哭。

只是,他终究没有哭出来,那莫名的痛楚在心中如狂怒的野兽四处冲撞,弄得他的心里处处伤痕。

可是,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的样子,那个时候,他失去了所有,连唯一的母亲也离开他身旁,这世间竟是完全变了样。

房间的无数个夜晚,只有他一个人,独自面对。每一个,每一个黑夜都是独自的蜷缩在墙角,双手抱着膝盖,头深深的埋在自己的怀里。

能拥抱自己的只有自己,能拥抱的也只有自己。

秉承扭过头来看着蜷缩着靠着大树的公孟先韩,那样弱小的身影,就好像那样弱小的曾经的自己。轻轻伸过手去把他抱在怀里,就像曾经的三代在自己最痛苦的时候抱住自己那样。轻轻摸着他的头:“你的父亲是英雄,没有父母的日子很难过吧,没有人夸自己,没有人朝自己唠叨,没有人安慰自己,他们是英雄,我们却被人遗忘了,你会恨他么?”

先韩抬起头,迎着秉承先生那有些慈爱却是更多痛苦的目光,突然问道:“死亡是很痛苦的吧?”

秉承拿过先韩手里的腰带,慢慢的帮他系了起来:“我的父母和你的父母都没有白白的死去,他们留下了重要的东西给我们,他们死的并不痛苦,总之,有一天你就会明白了!好了,站起来,让我看看!”

先韩缓缓地站起身吗,摸了摸身上的腰带,有变形的锄头和宝剑的结合的徽记,轻声地说道:“恩,我觉得到时我就能理解了!”

灰白的短上衣,麻布制的短裤,束着带徽记的墨色腰带,加上那标志性的一头红发,是个帅气的小孩子啊!

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树林却是比刚才更是热闹起来,那青蛙的叫声一起一伏,各种虫鸣之声相互附和着,夹杂着那风声却好像是最美丽动听的音乐。

最清凉不过是夏夜,雨后的风夹杂着潮湿的气息,树叶之上的雨珠点点滴滴的往下落,小青蛙在丛草间跳来跳去。

两个蹒跚的身影在林间的缓缓的移动。

“可惜啊,没有抓住那个古伯!”先韩扶着秉承抱怨道。

秉承摸了摸他的头,轻笑一声:“你做得很好了,能保住禁忌之书,而且古伯他也跑不了,现在他可就是通缉犯了,叛逃的士子别的士子村也不会收留的。”

叛逃士子,各大国都会发出红色通缉令,因为士子的叛逃不同于普通百姓的叛逃,他们身上往往携带着国家的机密,如果有一国敢收容这个叛逃士子,相当于向叛逃士子的国家宣战,叛逃的士子一般都有一定的能力,所以相对普通的通缉令,赏金也很高,一些赏金押捕也应运而生,这些赏金押捕有的是各国士子村的出外历练的士子,有些是自修些修真之术的无势力的修士。

通缉令上的赏金按被通缉着叛逃之时的实力而定,赏金押捕则按他所捕获过的通缉犯的实力划分,全部分为SS级、S级、A级、B级、C级、D级六个等级。SS级最强,有相当钜子的实力或者相当钜子的秘密,D级则是弱一点的,顶多是下士强人。

而古伯便是注定要被通缉的了,墨家村的通缉令上注定有他浓墨重彩的一笔。

对于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秉承的内心也很是伤感,人的道路都是自己选择的,这条道路通往何方,在他选择之时便已经注定。人们往往会后悔,这道路不像自己原先想的那样,而由此才去后悔当初的选择,我们往往不能分清楚的是是选择错了,还是道路错了。

“快快,他们在那里!”

喧嚣的人群渐渐临近,渐入眼帘的是万家灯火。没有了白日吵闹的街道,人们都安静的睡去,陪伴着自己的亲人。

“当人独自死去,所有的东西都会消失,过去或现在的生活还有未来都会一起消失,很多人死于战争或者别的,而且都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只是简单的死去,在这些死者中也有人抱有梦想,但是都拥有同样珍惜的东西:父母、兄弟、朋友或者恋人,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彼此间的信赖和互助,喜爱或憎恨,从一生下来便和最重要的人牵扯在一起,然后经过时间的磨励,这种感情更加的强烈,这便是责任。”

先韩首先想起的却是秉承先生刚刚对自己说的话,死了便迅速的被人遗忘,这才是已经死去的悲哀。

这个世界没有谁是离了谁是活不下去的,重要的是要证明我们曾经在这个世界上活过,我们被许许多多的人记得,许许多多的人会为我们伤心,活,就要精彩,死,不要遗憾。

有的人活着

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

他还活着。

有的人

骑在人民头上:“呵,我多伟大!”

有的人

俯下身子给人民当牛马。

有的人

把名字刻入石头想“不朽”;

有的人

情愿作野草,等着地下的火烧。

有的人

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

有的人

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

骑在人民头上的,

人民把他摔垮;

给人民作牛马的,

人民永远记住他!

把名字刻入石头的,

名字比尸首烂得更早;臧天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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