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被自己脑子里冒过的这句话吓了一大跳,而我的脸上此刻一定有点气急败坏的味道,我想跳下床去把衣服也穿上,却觉得更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陆看着我,他脸上慢慢展现了一个笑容,这个笑容在他刚毅的五官之间一点点地扩大,像太阳升起一样变的温暖无比,我那一点复杂的心理在他的笑容下融化了。
他缓缓走到床边坐下,手臂轻轻地环抱住我:“你在想什么呢?我的小女朋友?”
“我,什么也没想啊。”我支吾着说。
“让我仔细看看你,看看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他低下头看着我的脸,很久很久。
“看到了什么?”我被他看的心跳脸热,微微昂起头问他。
“看到了青春,看到了我梦里见过的人。”他轻声问我,“你呢?你又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我没有想象过会出现的人。”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我说的也是真的。
“是吗?”他爱怜地笑了“我也希望自己没有出现过在你的身边。”
“不要。”我急着说。我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不要离开我。”
“你仔细看看我,这个身体已经不再年轻,这双眼睛已经不再澄净,”他叹息着说:“傻孩子,你知道我昨天到现在 ,心里一直都多么的矛盾吗?”
“我不是一个好男人,也不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继续说:“记得吗 飞机上的那对夫妇?”
“怎么?”我想不懂现在怎么能扯到他们身上去。
“他们叫你姐姐,可是叫我叔叔……”他犹疑了一下说。
“哈哈……”我猛地坐起身来,疯狂地大笑起来,一下子笑得我肚子都痛了。他望着我这种反应,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确实我记得他们是这样叫的,但是也没想到他会为了这个在意,难怪他后来一直都在沉默。
“你是一个在意人家怎么叫你的人吗?”笑够了,我问他。
“怎么会不在乎呢?”他说“我在乎,社会,人群,世俗,所有一切对我的评价和眼光,我战战兢兢地走到今天,有许多事情是你不能明白的,”他的眼光又变的温柔:“不过,如果你明白了,今天,你不会这样在我身边?”
“那你就不在意我怎么想吗?”我大胆地说:“不要以为我是一个随便的人,我只是打定了主意要跟随你,你用你的大脑在思考,而我用的是自己的心灵。”
这句话其实被我无意中一言中的,陆怔了一怔,他把我的脑袋放在他的胸口:“你听听,那么为什么它此刻跳动的这么热烈?我还以为,我和我的心,它又变的年轻。”
“你为什么要口口声声说老字?”我在他的胸前抗议道:“每个人都会老的,你和我都不会是第一个,更不是最后一个。”
我的怪谈并没有让陆感到可笑,他迟疑了一下,问我:“你看我有多老?”
我没有回答他,我一个翻身,整个人都投入了他的怀抱,我大胆地把手伸入他的衣领,撒娇地说:“说了这么多,你不累吗?”
他一定没想到我这么大胆,其实我对他的年龄,经济,家庭一点都不感兴趣,爱一个人,如果真正的爱,就不会再在乎其他一切,我更怕他说着说着说到他的妻子不了解他,那就实在要大煞风景了,恐怕我会联想到我读大学时候的那个无聊老师的身上去。我只知道此刻我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他,我的身边依偎着他,那么,两个人的世界还需要什么别的解释和借口呢?
但是,事实证明,陆是一个比我想象中要高贵的男人,就是以后和他走得最近日子里,他甚至N次挂了他妻子的电话拒绝接听,可是他从来没有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作过一次评论和解释……
他在我,萧仪的面前一直努力维持,保护了他最好的一面,也许根本谈不上最好,只是他最想要的一面,可是这样的日子长久了,谁知道会不会遗憾,厌倦呢?也许,更怕的是疲累?还是到了最后,为了掩盖一切曾经发生的,只能让鲜花化身为荆棘,放弃也打败了抱憾,微小裂痕演变成了断层……
陆在那一刹那被我打败了,也紧紧的拥住我,他的呼吸变的那么急促,好象变成了情窦初开的少年,,他的手指带着丝丝震动,想探索这难解的谜底,我感觉到他变的更加强大和霸道,那力量像要穿透我的整个世界,他的嘴唇喃喃地轻轻说:“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沉浸在这温暖的呢喃之中,我的身体在他面前变的像羽毛一般轻盈,这一刻,我不安而焦急地渴望和等待着。
可是,没想象到的事发生了,他在最后的一刹那间,喘着气坐了起来,而我失望和不解地看着他。
“我……”在那一刻,我疯狂地把嘴唇又贴上他的嘴唇,我这个时候最怕就是听见他再说什么,可是,溶掉了嘴唇,为什么听的见他好象仍欲言又止,紧贴着躯体,还感觉得到那走火入魔般的疯狂已经消逝。我失落地放开了手。
“我……你……”。他这次多说了一个字。
“我怎么了?”我有点伤心地问道;“是不是我不够漂亮?”我问的非常幼稚,但是我当时确实是那样想的,我的脑海里掠过了那个他的美丽旧情人,要是我和她比,那也真差的很远。
他给我问的一楞,马上否定;“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是觉得我们之间太快了……”
“那你带我到上海来干什么?”我居然这样责问道。
“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我才带你来的,我办公事带女孩子出门,这是第一次,”他捧起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轻声说道:“是我没安排好,我真的不想我们之间走得这么快,相信我,好吗。”他沉吟了一下说:“你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心灵才不容易受伤。”
我迷惑地看着他,说实在我对男人也就除了对SAM的那一点印象了,我觉得他说的似是而非的,又找不到话来反驳他,我有点丧气的低下了面孔。
其实,我以后才明白,是他自己,他自己也在害怕,他怕的种类复杂繁多,一言难尽,简单地来说,他当时当地,最怕的可能是轻易地得到,会让美好的感觉化成泡影,那么,他这样想,到底是为了谁着想呢?
“你会明白的,我们还会有很多将来。”他把我的手拿起来,贴在他的胸口,温和地说“女人的身体对我来说容易得到,我想要的,比你的身体多得多。”
“……”他说的真直接。
“怎么,是不是怕了?怕我要的更多是不是?”
我叹了一口气,心完全软化了,他伸出手来又搂住我,轻轻地说:“睡吧,我的小宝宝,不要胡思乱想了,明天我办完事再带你出去好好逛逛。”我就这样倚着他有力的臂弯,居然一会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