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不知为何,三人的脚步声不约而同的停止。
魏颐琪和梁白玉就这么停在尤掠背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尤掠略微躬下去的背,而再后面则是那保镖般的汉子,站在距两女大约十步左右,似乎是在想着什么问题,只是静静的看着这边,毫无继续往前走的意思。
还没等梁白玉说什么,魏颐琪便率先上前使出暴力,看着前面背对着自己的尤掠,细手一伸,用力的扯下那光头上顶着的假发,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双手掰着尤掠的光头扭了过来,把眼睛凑上去,瞪着那张扭过来的脸,嘴里嘟嚷着:“叫你还装,看你装什么。”
只见迎上魏颐琪是一张带着笑意的脸,当然,是苦笑,俊脸上写满了无奈。
果然是你!
梁白玉见到那张熟悉的脸,脸上顿时映上一副早已成竹在胸的表情。
“两位小姐,有何贵干?”
尤掠见两女的表情就知道已经穿帮了,遂先发制人说道。
“你为什么在这,曼英人呢。”
梁白玉并没有回答尤掠的话,反问道。
很显然,魏颐琪这个小白痴也明白自己已经不适合处理这种情况,于是便乖乖的呆在梁白玉身旁,看着自己的白玉姐发问,以及全权处理。
“我们换个地方说吧,这里好象不合适说这个吧。”
尤掠眼见周围的人把目光都放在这边,确切的说是两女身上,那种赤裸裸的目光让尤掠都差点打了个寒颤。
“你倒是挺懂的,去那边。”
指了指梁父坐着的那边,梁白玉似有所指的说道。
待梁白玉和唯颐琪转过身去,尤掠才发现两女背后站着的那保镖般的汉子。
尤掠有点诧异,刚刚那八个汉子下车的时候他就有些奇怪,确切的说奇怪的是这个领头的,他明明记得,送自己回来后,这保镖汉子就回去了,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想着想着,尤掠脸带微笑,貌似亲切的问了声:“这位大哥,你也找我?”这次却是没有加保镖两个字,记得上次保镖两字似乎不对那汉子的嘴。
“你们先聊,我怕我说了你们就聊不成了。”
大汉瞥了瞥嘴,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说完又是一脸的严肃,心里却很是郁闷,这光头害人不浅啊,刚回去半路上就被自己兄弟又叫回来了,说是孙总已经到了公司,害得孙总找不到自己,却不想自己跑到公司也没找到孙总,只好陪着来这里,可惜来这里也尽没好事。
尤掠却不知道那保镖汉子心里在怎么腹诽,再次对着那保镖般的汉子笑了笑,然后带着两女走至梁父身边。
“想知道什么,问吧。”
尤掠看着坐在对面的两女,无奈的开口,他现在已经是无所谓了,死猪不怕开水烫,都已经被发现了,还能怎么办。
“哟,小掠啊,你还跟我家玉儿认识呢,她……”
梁父却是开口笑道,说到后面还作怪似的扬了扬眉毛,一改众人眼里的儒生样。
“诶,梁哥,你确实养了个好女儿啊!”
尤掠苦笑着回应梁父的调侃,却是把意思扯开了。
“这当然,不过我说的不是这……”
梁父还准备再说,眼睛余光却瞅见自己女儿眼睛已经瞪了起来,遂赶紧的把剩下的话鳖了下去。
“尤掠,以后喊我爸叫叔,少乱辈分。”
梁白玉的话不容质疑,连边上挽着她胳膊的魏颐琪都有些心冒寒气。
“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似乎没准备让尤掠回答上一个问题,梁白玉便开始了下一个环节。
梁父在一边欣慰的看着自家女儿,时而转过头来看看尤掠,嘴里还念叨着“郎才女貌啊郎才女貌“,却是忽略了那一脑光头,魏颐琪则是睁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扭过头看着远处那些拍摄用的道具,似乎是第一次见过,眼睛里好奇的目光忽闪忽闪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
梁白玉终于开始进入主题,盯着尤掠问着第一个问题。
“工作”
“你的工作就是扮野人?”
却是魏颐琪来了兴致插了一句。
尤掠不知为何,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想了片刻,茫然的点点头。
这边的交谈声音并不大,并不影响谁,但尽管如此,那导演还是有些恼火,迟疑了一番,他还是准备冲上去,欲阻止这场交谈,然而上前才一半,却被一只大手拦了下来,扭头一看,竟是那保镖般的大汉,导演本来就看这大汉不爽,自己是个导演,而他只是个保镖,凭什么这么拽,顿时火来了,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口对着大汉喝道:“老板的话你没听到吗?”
“你是老板吗?”
大汉只是轻轻说了一句,便不再看那导演,继续望着尤掠那边,竟是把导演当做了空气般。
“你……我……当然不是,我说老板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吗?”
导演对于大汉的话有些心悸,虽然这只是个保镖,但是毕竟是老板身边的人,自己只不过是个导演而已,所以也不敢对这保镖太过指责,有些结结巴巴的说着,心里却是恼怒的想着,回去一定要弄个小人,写上这狗熊的名字,拿针扎他个一百遍一万遍。
“听到了又怎么样,关你屁事!你他娘算老几?”
大汉似乎也不是个心轻之人,本以为导演不会再扯着自己,没想到这导演一而再,再而三的还敢挑战权威,仿佛真不把他当回事样,大汉顿时便眼瞪嘴张,露出一副想吃人般的眼神盯着导演厉声说着。
“好,好好,不关我事!”
被大汉气极败坏的导演,赌气般的哼了声,便急步往来的地方走去。大汉也放下了拦住导演的手,继续等着尤掠和两女的交谈完毕。
看着尤掠,大汉心里百般滋味,他曾经只是个混混而已,后来好不容易混出点名堂出来,成家立业了,生了个白胖儿子却是被人绑架,去救儿子时,却中了调虎离山计,全家惨死家中,儿子也被人撕票了,因为这件事,他甚至在这一庙地上翻江蹈海过,却没有找到那头领,最后孙尚义给了他线索,他才得已抱这大仇,所以才给孙尚义卖命,说是保镖,其实甚于保镖。
这些年,跟在孙尚义旁边,见的人太多太多,产生好感的却不多,尤掠算一个,连孙尚义都算不上,只是还个人情而已,况且自己全家都不在了,这辈子已经是毫无目标。
这好感不知从何而来,可怜他的遭遇?同情他的职业?或者是一样的迷茫?
“闭嘴”
想着想着,大汉忽的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巨吼,是尤掠的,声音急促,暴躁,仿佛是刚才还是睡着的,下一刻却猛然而动的狂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