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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目标:南方军团(2)

迎面而来的风吹乱了诺菲尔精心梳理的发丝,同时也带走了小诺菲尔心中的苦恼,在这一刻,诺菲尔终于找到了一种名为自由的感觉。

那是一种可以放心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不用担心被别人打搅的感觉,尽管诺菲尔清楚地知道现在的自己仍然挣脱不了身上的枷锁,但她坚信总会有得到真正自由的那一天。

身后那渐渐变小的城堡便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这并不重要,此时的诺菲尔正好奇地打量着道路两旁叫不出名字的高大树木急速地向后退来,绿色的树叶和藤蔓填满了缝隙,遮住了后边高大的树干。

置身其中的诺菲尔宛如来到了一片绿色的海洋,而随着自己的到来,绿色的海水主动让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路。

‘嗯,真正的大海应该也是这样吧?’

惟一遗憾的是,诺菲尔印象中大海的样子来自于书本,没有直面过大海的她并不了解大海的真面目。

骑着马在这一片真正的森林中奔驰着,诺菲尔并不担心迷路,她早就从自己的哥哥那里了解到脚下路可是在密林之中强行开出来的,因为成本和战略部署的原因都是没有支路的——也就是说,这条路的尽头一定会是一座军营。

于是,在马儿的飞奔中,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经历了最初的兴奋后,冷静下来的诺菲尔忽然发现之前的自己忽略了一些东西。

‘说起来,到了军营我应该怎么说呢?难道直接跟领头的说自己是来参军的?’

摇摇头,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扔掉后,诺菲尔发现一个巨大的难题正等待着自己去解决。

‘直接表明身份?’

摸了摸腰间空空如也的口袋,诺菲尔苦笑了一下。

‘先不说家族的信物没有带出来,如果真的这样说了,我还上得了战场么?’

随后诺菲尔又想到了自己以前没事时读过的骑士小说。

‘那么……女扮男装?’

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以及身上为了麻痹骑士们专门换上的裙装,诺菲尔无言地把这个想法扼杀在了襁褓之中,如果真有把打扮成这样自己认成男人的长官,那么帝国早就应该亡国了。

‘潜入军营?’

想到之前自己的糗事,这个想法同样被扼杀。

一连串的想法一一在诺菲尔的小脑袋中闪过,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都派不上用场。

……

想破了脑袋,诺菲尔也没有想出一个可以让自己以一个合理的身份加入战力第一线的计划,呼吸着树林间那淡淡的腐殖质气息,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在开始变得烦燥的诺菲尔脑海中浮现。

‘找……科特么?’

这个想法一出现,诺菲尔下意识地想要跳过,但努力了半天,那个并不怎么高大的身影硬是在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似乎,成为了自己心中一个重要的部份?

发现自己有了这个想法,诺菲尔着实吓一跳,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在自己面前显得相当拘谨的男孩竟然在自己的心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份量。

“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一直以来不都是走一步算一步的么?”

揉了揉自己那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好办法的脑袋,诺菲尔赌气似的使劲夹起了马肚子,开始进入加速。

“不管怎么说,先把后边的追兵彻底甩开再说。”

战马开始了加速,迎面而来的风更加强烈了。

顾不上休息,连吃饭也没有停下的诺菲尔一路南街,渐渐地,她发现了不对。

空气变得潮湿而沉闷,温度也升高了许多,连扑面的风也有了温度。

在林中开出的道路随着不断前行变得越来越窄,有些地方甚至连枝条都伸长到了小路上,是的,现在的路已经无法用宽阔来形容了。

大约已经进入了森林的用地,空中出现了一些飞舞着的小昆虫,成群出现的婴儿拳头般大小的蚊子发出“嗡嗡”的响声在小路上徘徊。

平整的道路不再,而是随着地势上下起伏着,打乱了战马前行的节奏,时间一长,大幅度的抖动抖得马背上并不精通骑术的诺菲尔觉得自己骨头好像都快散架了。

来自于天空的阳光也没有了之前的温和,开始变得炽热,狂燥,汗水,开始在诺菲尔的身上蔓延。

尽管很想停下来修整一下,但一想到身后很可能会追上来的那几名骑士,那一旦被追上就是被强行带回北方的结果让诺菲尔根本就不敢停下。

时不时从小路两边伸出的枝条已经在骑马狂奔中来不及躲避的诺菲尔身上、脸上刮出了那几道口子,这对于本就因为满眼绿色而变得头昏脑胀的诺菲尔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坚持,诺菲尔,都到了这里了,你一定可以的!’

手忙脚乱地拿出一件还算厚实的外衣把祼露在外的肌肤保护起来后,疲惫的诺菲尔强打起精神向着自己鼓励道。

但冥冥中似乎一种强大的存在不愿意就这么放过诺菲尔。

随着天上金黄色的太阳自东向西,升到最高处后又落下了不少,很快,就要到黄昏了。

这个时候,天空中的云已经完全消散,没有了任何遮挡的日光毫无遗漏地洒落在了森林中,赶走了那最后一丝阴寒,让本就湿热的热带森林变得更加温暖,不,是炎热。

很快,灼热的空气中再也没有了凉爽的风,让诺菲尔如同置身于一个火炉之中,这南方森林中的常见气候让没有类似经历的诺菲尔极为不适应。

汗水,如同雨一般挥洒,爬上了脸颊,占领了额头,也眯住了诺菲尔的眼睛。

身上那黏乎乎的感觉让从小就过着贵族生活的诺菲尔极为不适,从小到大,虽然也有严格要求过自己,但出生于贵族的她如何能把握好“严格”的尺度?

‘不行了吗?’

各式的想法开始在混乱的脑海中出现,但很快被诺菲尔抛到了一边。

“不行,怎么可以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我可是那追寻自由的人啊!”

好几次,心中都有了放弃的念头,但在出现的第一时刻全部被诺菲尔扼杀,她不得不这么做,在发现掌握自己自由这条路无比艰难后,她害怕自己犹豫,因为她知道,一旦自己犹豫了,那么之前的努力将全部化为泡影。

汗水依然流淌着,划过那张努力做出坚定模样的稚嫩面庞,无声地滴落在已经失去了生意的土地上。

马儿依然在不知疲倦地奔跑,向着它背上的主人展示着自己的实力,但它并不知道,它的主人已经没有精力在乎这些了。

虽然对于战马并不陌生,但诺菲尔对于骑术并不精通,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体力“骑”在马上了,而是以一个十分不雅但很节省力气的姿势“扒”在马背上。

不过这并不能够成为让诺菲尔放弃的理由,再一次把眼睛中的汗水挤出后,诺菲尔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移动到了小路的尽头。

但想法中的那种高大宽阔的大型军营并没有出现,密林之中除了树还是树,哪里有什么军营,千篇一律的绿色画面从两边呼啸而过,成为了压垮诺菲尔内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行了。’

收回自己的目光,诺菲尔忍着从身子各个部位传来的抗议,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伏在了马背上。紧咬着呀,努力抵抗着睡意和来自外界的煎熬。

但就算是这样,诺菲尔也没有让马儿停下来,本就因为自己的状态降低减缓了前进的速度,如果停下,很可能被后边的骑士追上,以现在的状态,她不认为自己在见到护送自己的几名骑士后除跟着他们回北方这一选择之外还可以做一些别的事。

让之前做的一切努力付诸东流,可不是诺菲尔想要的结果。

当然,更为重要的原因是,现在被战马抖得快要散架的诺菲尔已经没有让飞奔的战马停下来的力气了。

脑袋越来越沉,传来了越来越强的眩晕感,紧闭着双眸的诺菲尔甚至可以看见不少金色的小星星围着自己转呀转呀转……

‘不可以睡着!’

诺菲尔一次又一次地在心中告诫着自己,但在那一波又一波疲惫的冲击下,这个警告显得越来越无力。

恍惚中,已经记不清过了多久的诺菲尔在迷迷糊糊之间,隐约听到身后传来的一阵马蹄声,以及那若有若无,带着焦急的呼喊声。

回过头,努力地睁开眼睛,出现在诺菲尔眼中的是几个越来越大的小黑影。

‘不好!被追上了!’

一个激灵,诺菲尔清醒了一些,不用多想她也明白,身后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肯定是之前被自己摆了一道的骑士们。

“不能被追上,再给我跑快一点啊!”

到了这个时候,诺菲尔自然不会任由自己被追上,当下用出迷糊之间恢复的力气,努力夹起了马肚子,而颇俱人性的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焦急,速度一下子加快了几分。

尽管这样的速度,已经快到了不是现在的诺菲尔所能驾驭的了,但身后那越来越清晰的声音让仅能死死扯着缰绳不让自己掉下来的诺菲尔知道,她和骑士们的差距并没有拉开。

‘不能放弃!一定不能放弃!’

一个直线的冲刺,再绕过一个只有几分弧度的漫长弯道,几个矗立在森林中遥相呼应的木质瞭望展现在诺菲尔的眼中。

‘到了!’

看着终于出现的目的地,诺菲尔松了一口气。

‘这下,就算被那几个骑士抓到了也不会马上被送回去吧。’

回想起自己这一天没命的狂奔,总算是收取了一定回答的诺菲尔一直紧绷着的心这才放松了一些。

因此,当一根足有小臂粗细的绊马索突然从碎石小路上被拉起时,马儿没有任何意外地倒下了。

完全没有任何准备的诺菲尔,则是在惯性的带动下,在空中继续飞出一段距离后,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巨大的冲击边以及之前那让人发慌的失重状态,让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的诺菲尔脑海中一阵天旋地转。

娇小的身体如同一张扔向了墙角的破抹布,与地面一碰就缩成了一团,而后又去势不减地向前滚动了好几圈才停下。

巨大的痛楚从全身上下传来,刺激着诺菲尔脆弱的神经,让一直贝齿紧咬努力忍耐着的诺菲尔再也承受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在因为疼痛而变得更加敏感的感知下,她甚至清楚地听见了已经失去了知觉的手在滚动过程中与地上一块比较突出的小石子亲密接触后发出的“咔嚓”一声,已经学习了一些生存常识的诺菲尔知道,这是一种因为人的骨头承受不住外界的压力折断时发出的声音。

之后,“咔嚓”声响又发出了好几次,更是让诺菲尔清楚地认识到,现在的她绝对进入了所谓的重伤状态。

当巨大的冲量随着诺菲尔的翻转终于被地面友情提供的摩擦力抵消时,被各处神经传来的抗议逼得快要疯掉的诺菲尔终于如愿以偿地昏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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