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满眼的血红色。熊熊战火在燃烧,轰——,周遭已经残破不堪的建筑经不起机甲武器的一击,就变成粉碎。尸横遍野,已经无法计算数量。血腥的气味和战争的硝烟味弥漫在空气中,还有爆炸声、悲鸣声,交织在一起,让人觉得,这,是一座焚场。
不远处,还有战斗。血肉之躯的人类和兽人力量之强大让人匪夷所思。各种颜色浮现在体表,各种武器也纷纷投敌。但是尽管如此,机甲战士的强大和数量还是占尽了绝对的优势,很快,战争便以全部屠杀为最终结果而结束了。
趴在自己身上的,是一名素衣少妇。但此刻,她惨白的脸上布满了丝丝血纹。少妇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右手臂处空空的袖子此刻正随着微风轻轻浮动,隐约可见那里面残留的半截手臂骨。双腿处无数的血窟窿已经不再有血液流出,反而有些泛紫。
忽然,大雨倾下。原本血红色的地面被雨水冲刷成一条条红色溪流。空气中难闻的味道此刻在大雨的洗礼下,又添加了一种淡淡的酸味。
“小落,照顾……照顾好自己。”微微颤抖的女声。
“小云、小落,啊~~~~”悲愤的声音咆哮着。
“小落,快起来吃早饭咯。”温柔的声音让她有点熟悉。
“咱们小落将来一定有出息,像他爸爸。”又是另一个女声。
“呵呵,……”
一幅幅的景象,一声声的话语都是那么清晰的印在天落的脑海里。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看不清他们的样貌?
谁?你们是谁?这是哪里?不,不要,不要啊……爸爸,妈妈,蓝爷爷。
猛然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光,刺目的光线。天落下意识的用手遮住了双眼。这是哪里?随着眼睛对光线的缓缓适应,天落再次睁开了双眼。
“天哪!你醒了?这里是德兰镇中心医院,你已经昏迷了一个月了,终于醒了,真是奇迹啊。”悦耳的女声轻轻传来,和刚才在梦中的声音不一样,这声音充满了活力和兴奋。
医院?我怎么会在这里?厄……好痛啊!天落因为疼痛而无法说话,只能在心中想着。
“你刚醒,先别乱动,我去叫医生。”还是刚才的悦耳女声。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里面放置了各种各样的仪器。刚才让自己不适应的光束,是从天花板上的发出的,显然,那是顶灯。自己躺着的,是微控电脑床,柔和的蓝光托着床身进行着自动恒温。
“天落?你醒了?”心中忽然传来一道哑哑的声音。但,房间内没有人啊。
“怎么了,天落?”又一道声音传来。天落急切的寻找来源。忽然发现,自己胸口处的有块菱形大小的印记,而且还闪着淡淡的红光。这声音难道在身体里面?天落这样想着。
“是的,天落,我就在你身体里面,怎么你不记得了吗?”声音仿佛有些着急。
忽然,胸口处的红光一放,逐渐变深。紧接着,天落的大脑也散发出淡淡的红光。
“啊——”天落捂着脑袋发出一声闷哼。疼痛显然来得很突然。
“悠?”天落在心中说道。
“是的。你终于记起了。”悠欢喜道。
刚才,一股信息在天落脑中炸开,悠强行将数据打入天落脑中,从而让其不适应的疼了一下。
“悠,我怎么会在这里?爸爸、妈妈呢?我感觉自己现在很虚弱,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天落反映过来后,一股脑的问了很多问题。
“唉,根据我的扫描,你的大脑中有一部分神经被一股能量压制,而这一部分,可能将你原有的记忆也封印住了。也就是说,现在你失忆了。”悠坦然道。
“失忆?怎么会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天落急切的问道。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也无法告诉你。在大战中,我也遭到了严重损坏,记忆库内的信息也大半流失。我只能将我现在还保留的记忆,慢慢灌输给你。”
说着,天落胸口处的红光慢慢由淡变深,一点点的向上攀爬,直到大脑部位。
记忆慢慢清晰起来。天落的父亲叫天逸德,母亲叫江云。天逸德是炎黄国国防队的指挥官……而母亲,则是一名钢琴教师……慢慢的,天落回忆起了一些事情。
父亲的慈爱,母亲的温柔,老管家蓝爷爷,松迪叔叔和小米阿姨都十分的宠爱这位他们心目中的小皇帝。原本一家人平静的生活着,可是一次突如其来的灾难,让这个家支离破碎,乃至于现在只剩下天落一人在这不知名的小镇医院中。
就在天落想要继续寻找灾难如何发生以及家人的下落时,脑中的景象却一片模糊。
“有关你家庭的资料我只能提供这些,其他的都流失了。”悠仿佛知道天落心中所想,及时的回答道。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传来。房间的门“啪”的被急促的打开。迎面走来许多人。有刚才的那名声音悦耳的女护士,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还有……悠又主动的灌输给天落眼前这几人的记忆资料。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身淡黄色卫衣的高大男子,其后是两名和天落一般大的胖嘟嘟男孩和粉色衣裙的女孩。此刻他们都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天落。
“松迪叔叔”,天落一下就认出了淡黄色卫衣的男子。蹙着的眉头一下更紧。
松迪是天落家庭的一份子,他父亲的学生。从小看着天落长大。此刻看见松迪,天落那悬着的心忽然下放。
“小落!你终于醒了,真叫我担心啊。”松迪赶忙上前抱住年幼的天落。
“松迪叔叔,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天落用手抹了一下鼻尖,在此急切的问道。
“小落,别急,先让医生检查一下身体,我等会再和你说。”松迪稳住情绪有些波动的天落后,示意医生为其检查一下。
白褂医生翻了翻天落的眼皮,又看了下天落的喉咙,接着用仪器在天落身上扫描了几下后,说道:“刚才我给他做了一下扫描,他的身体各部位除了一些外伤没有复原外,其余都很好。昏迷了一个月后醒来,真是奇迹啊。”医生惊叹道。
“可是……医生,为什么我有很多事情想不起来?”天落此刻的疼痛稍稍缓解了。
“没错!我们检查过你的身体内部和大脑。外伤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扫描结果显示,你大脑中有一股不知名的能量,正压在你左脑处的某个部位上,这可能导致你的部分记忆暂时被封印。”医生淡淡道。
“那有办法医治吗?”松迪问道。
“这股能量很奇怪,我们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无法祛除,也无法辨认。目前的医疗设施恐怕没什么办法了。”医生回答。
“谢谢了,医生。”松迪说道。
松迪将医生和护士送出了房间。
“小伟,小兰。”天落叫着他俩的名字。
胖嘟嘟的男孩名叫马伟雄,那名女孩名叫田兰。他们都是天落的邻居,同时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
“小落,你好些了吗?”田兰关心的问道。
“嗯,好多了。谢谢你们来看我。”天落声音低沉道。
“小落,我们是朋友,是最好的朋友,你说是吗?”马伟雄拍向天落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
“嗯,是啊!”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们永远的朋友,别太伤心了。”马伟雄又道。
天落茫然的看着马伟雄,又看看田兰,抹了下鼻尖,没有说话。
“好啦,小伟。小落累了,我们先走吧,明天再来看小落。”田兰说。
“哦。。好的。小落,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来。”说着,两人便朝房门走去。
在打开房门的一瞬间,田兰回头朝天落深深的看了一眼,随即,关上了门。
在他们俩走后,不一会,松迪进来了。
“松迪叔叔,爸爸妈妈呢?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天落一看到松迪,便迫不及待的问。
“小落,别急,听我慢慢说。”松迪安抚道。
“你父母,已经去世了。”淡淡的一句话。
顿时,天落只觉得大脑一晕,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虽然自己也猜到了一些,但这会事实摆在面前,他还是无法接受。
“爸爸,妈妈,他们,死了?”天落流着眼泪,看向松迪,再次求证道。
“小落,我知道你很难受。不过,你是男子汉,要勇敢的接受这个事实。”松迪一手抚摸着天落的头,一手擦去他脸颊上的泪水。
这个孩子才13岁啊,本应该是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光,但父母的双亡,要令他面对怎样的压力?
天落哽咽着,泪水不停的掉落。一边抽搐一边问道:“松迪叔叔,我爸爸妈妈是怎么死的?蓝爷爷和米阿姨呢?”
“也死了。”松迪平静的眼神中,点点凶光一闪而逝。接着平静的说:
“小落,不要问太多。我只能告诉你,杀你父母的敌人非常强大,根本不是现在的你能够对付的。现在要做的,是要赶快把病养好。”
天落呆滞了!爸爸,妈妈,蓝爷爷,米阿姨,他们都死了。而且听松迪的口气,明显是被人杀死的。怎么会?在天落的印象中,父亲是无所不能的,不论有什么事,只要告诉爸爸,都能解决。但如今,却被告知,自己的亲人被人杀害。
停止了哽咽,望着眼前这个唯一的亲人。对于这个年仅13岁的孩子来说,松迪是他目前唯一能依赖的人了。
忽然,眼前一黑,昏倒在床上。
望着天落还淌着泪痕的脸颊,松迪心里更是难受。当时的情况太混乱了,他只清楚的记得,天逸德那时凝聚了全身的力量自爆躯体和星甲,为松迪和天落换回了一点逃亡的时间。不然,能否安全逃出还是个问题。
“老师,你放心。我会将小落安置好的。随后,我要,为你们报仇!”每一个字都仿佛咬牙切齿般的用力。
“小落,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咖喱鸡呢。去洗手了再吃。”轻柔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母亲的音容笑貌天落再熟悉不过了。
是妈妈,妈妈……
“妈妈”,睡梦中的天落大喊一声,随即醒了过来。脸上仍残留着泪痕。
又是梦。难道,现在只有在梦里才能看见爸爸妈妈吗?天落醒来,病房里空无一人。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了房间,桌上花瓶中的几株百合透发着淡淡的香气。
看了一眼,天落的的双眼又模糊了。曾几何时,自己的房间也经常是阳光满洒,百合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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