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9点30.,准确的说离开灯塔熄灭后9个小时又40分后,司乘坐自家的私人飞机飞向了纽约。他们说好,她不来送机,他们约定,他不打电话跟她说再见。离别总是伤感的,但是如果没有离别,又怎么会有重新的相聚。
司是31日晚上抵达纽约的住所,因为明天他必须参加公司举行的迎新晚会,身为主角的他不能缺席。没办法和她一起进行倒计时,没办法和她共同吸取新年的第一口空气。甚至没有机会和她共度他21岁的生日。
1月的最后一天是他20岁成年后的第一个生日,他多想拥着她一起吹灭生日蜡烛,拥着她听她唱生日歌曲,只要她一个人就够了,只是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奢望,因为他找不到借口再一次离开,而她是不可能飞到纽约来。
“牧野,你真的不打算去纽约吗?”英德学校的餐厅里,总二郎喝了口咖啡向杉菜问道,大家都正在做最后的努力。
“嗯。”翻转着手里的勺子,却不食其味。
“牧野,如果是机票的话,我们可以……”玲在一旁也帮着说话。
“不是机票的问题。”她停顿了下,然后继续翻炒着早已冷掉的饭。
“那就是时间问题。”玲继续猜测着,“可是,1月底学校不是放寒假了嘛。”
杉菜仍旧搅着饭菜,既不点头,也不啃声。
“我们就不要勉强牧野了。”杉菜的表现尽收在他的眼底,类不露痕迹地皱了下眉。她的心情,他当然明白,只是这样一来,苦的只能是他们双方自己。“月底我会去下纽约,如果有什么话,告诉我下替你转达他。”
杉菜抬起头,感激地看着类,F2则有些诧异于他的决定,他们都知道,1月底,类根本没有事情需要出国,他这一趟,完全是为了他们两个。类这又是何必,他们真是越来越看不明这复杂的三角关系。
几天以后,类坐上了去纽约的飞机,司亲自到机场迎接,两人都没说什么话。类也在第二天,就回了日本。只是当天的夜间,佣人隐隐约约听见从少爷房里传出来的声音。
“她……还好吧。”
“嗯。”
“她说你会明白,她不来这里的原因。”
同一天的日本东京,学校里已经放了寒假。小进也从学校暂时回到了家里。杉菜一家四口也得以团聚。也因为是放假的关系,书店老板将书店的歇业时间提前到了晚上8点关门。杉菜有些疲惫地从书店回到家,父母和弟弟都齐集坐在客厅里等着她归来。
“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先吃饭呢。”桌子上摆满了饭菜。杉菜心理有些不安,大家表情都有些奇怪。
“杉菜,爸爸有话要说。”妈妈跟她说道,其实妈妈自己也不清楚爸爸要说的话。
杉菜爸爸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今天我有事情要向全家宣布。”
“爸爸,你该不会又是赌马输掉了吧。”小进猜测着。
“不是,不是。”爸爸连忙摇头,“是这样的,今天爸爸公司召开职工大会,公司的董事长因为要移民,所以就把公司卖给了另一老板。”
“然后呢,爸爸,你该不会是要失业了吧。”杉菜妈妈脸上露出着急的表情。现在日本的经济虽然已不像去年那样惨淡,但是仍旧有成千上万的人面临失去工作的危机。
“妈妈,你要对爸爸我有信心才对啊。”爸爸给了妻子一个‘相信我的眼神’。
“今天开完大会后,爸爸就接到了通知,因为爸爸一贯的努力表现,新任的董事长下达调令,把爸爸调到了合约部,就任合约部的副经理职位。”
“这么说来,爸爸,你是升职了啊。”杉菜首先反应了过来。
“嗯。而且根据公司的待遇,爸爸可以领取子女就读补贴金,也就是说杉菜,你和进以后的学费,爸爸都可以向公司申请,由公司补贴部分的金额。”
“太好了,太好了,姐姐,那你以后可以不用兼职两份工作了。”小进开心地鼓起了掌。
“对啊,杉菜,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妈妈也拍了拍她的肩膀。
爸爸、妈妈、小进,三个人都一起看向着杉菜,但是杉菜给了出乎意料的答案。
“爸爸、妈妈还有小进,不管以后家里变得怎样,我还是会继续去打工直到毕业为止。”杉菜一字一句说着自己的打算,脸上带着坚定的神情。“打工并不是单单可以赚钱,更是一种锻炼。”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去美国的原因,相见固然可以缓解相思,但要离别的时候会更伤感,与其这样不如不见,将对彼此的挂念深藏于心中,转化成一份动力,或许他们下一次遇见的时间会早日提前到来。
她想远在异国他乡的他也会明白她的一片苦心。因为有时候,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
在类离开纽约的第二天,司的生日会上,众多的来宾都看见他脖子上多了一条红色的围巾,这是条杉菜连夜赶制出来的围巾,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司走到哪里,把它系到了哪里,仿佛是在告诉自己,尽管他在这里,而她在东京那一边,但是他们仍旧在一起,她在陪他度过今天的生日,度过以后的每一天。
春去秋来,时光飞速,转眼间已经到了第二年的暑期。在过去的一年多里,道明寺再也没有回过日本,杉菜也没有去过纽约,两人仅仅凭借着互联网和手机关心着对方。虽然争吵不可避免,但是几乎都已司的退让而告终,只是这一次,来的特别激烈。
“你这个死女人,为什么总是听不进我的话,让你去实习,为什么不去。”电话那头,司的声音响亮的可以把整间教室都有回音。
“我没说我不去实习,只不过,不去道明—寺—集团—实—习。”杉菜觉得自己实在是无法与之沟通,也对,一只兔子和一只狼怎么可能会对的上话。
“本大爷就是问你,为什么不去道明—寺—集团—实—习。”司真的是生气了,他知道英德学校大二学期的暑假是需要社会专业实习的,所以他在假期还没开始前,就安排好了一切,让杉菜进道明寺旗下的律所实习。
“因为我不想进道明寺企业实习。”
“你为什么不想进道明寺企业。”
争吵是毫无结果的,电话在上课的铃声响起那一刻被中断,留下的是这头还没出口的吼声,和那一头气鼓鼓的表情。
“你这个死女人,为什么总是让我操心。”
“你这只大笨蛋,为什么要安排我的一切。”
他们各自在心里为对方着想,只是都没有说出口。
“牧野,下午没课,我们一起去逛逛街吧。”同班的直江睦月喊住正准备走的她。
“啊,抱歉,下午我准备去一家事务所面试呢。”杉菜一脸歉意,但是她并不后悔,能进世界百强道明寺集团当见习生,或许是很多人的梦想,先在那里当见习生,然后毕业后顺势留下,这就是司为她规划好的未来轨道吧。杉菜抿了抿嘴,虽然她现在是爱惨了那个冠以‘道明寺’姓氏的男人,但并不代表她生活的全部都要和‘道明寺’沾上边。司不想让她太辛苦,但是她自己的事业还是要靠自己来闯出一番天地。
整理了下心情,杉菜翻开了手中的面试简历。待会儿她要去的一家律所在东京地区极为闻名遐迩。她努力地消化着手中的资料,想着面试官会出的各种问题。未来就在自己的脚下,决不能现在就停止不懈。
虽然早已料到,面试的场面肯定不会小,但是看到有上百人一起在争取五个见习生的岗位,杉菜心理还是不免有些紧张。更令她意外的是,茫茫如人海里,天草清之介的身影竟然也出现在其中。
“学长,你也来面试啊。”趁着还没叫到自己的序号,杉菜走近了同样在等待中的天草。
“噢,牧野同学,真巧啊。”天草也稍感意外在这里碰到她。不过他很快得到释然,既然自己能够不甘愿接受家里的安排,那么她当然也有可能不接受任何人对她的规划了。
“学长也是来面试见习生的岗位吗?”杉菜有些疑惑,学校规定,大二的学生才需要面试见习的岗位,而高年级的同学可以直接面试职业化更强的工读生岗位了。毕竟从大三下半学期开始,学校里也基本不怎么上课了。
“不是。我是来应征律师助理的职位。”天草笑着对她说了她的疑问,“今天来应征的职位有两个,一个是为大二学生准备的暑期见习生,另一个招聘对象则是为快要毕业的学生。
“哦,原来如此。律师助理,这么说,学长日后的发展是在律师界里吗?”杉菜有些好奇,她记得去年天草家的舞会上,学长的父亲当众宣布他的衣钵将会由学长继承的啊。
“从小到大,因为聪明英俊、十项全能,几乎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难得倒我,但也正因为如此,对我来说所有事情都能轻易达成,总觉缺乏人生目标。我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家族安排好的,也是他们事先替我决定的,所以我也根本没有自己的人生目标。”
天草似乎在解答她的问题,也似乎在自言自语。
“但是,我真的此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么?”他表现出少有的祥和,卸下了平日里的伪装,说着自己由来已久的困扰。
他其实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说这些话,为什么会对面前的这个女孩说这些话,可能是有些事情放在心里压抑的太久,更可能是因为面前的她,才使天草心灵深处的情感慢慢迸发出来,在杉菜面前,自己才是最真实的存在。
杉菜有些惊异平日里总是表现得自傲、一脸酷相、从不示弱于人的天草青之介会向她吐露埋藏在心里的真心话,不过她很快明白过来,因为她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另外个人的影子。两年以前的道明寺也是个桀骜不驯,对于家族擅自安排他以后人生给予反抗的人。只不过司表现的更加积极与明显,因为他是那个天下霸道的,不讲道理的道明寺;而天草青之介的表现则含蓄了很多,他更多的是把反抗放在自己的心理,采用消极地抵触的方式,显示着他的不满。
但是现在的道明寺已经改变了很多,虽然他仍旧和家里的老巫婆存在着种种的矛盾,不过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并且勇于去承担它,在这个过程中,他将自己的理想和责任相结合,找到了他们的平衡点,也找到了他们的归宿。因为理想其实和肩负的责任往往是一致的。
“学长,你其实你可以换一种方式去想这个问题。”杉菜斟酌着自己的措词,“家族希望你从政的愿望其实和你自己的理想并不矛盾,在国外有很多的议员从政之前就是个很伟大,很成功的律师。比如林肯,他刚开始还只是个普通的小邮电员。我想他的理想也是想服务更多的像他一样贫苦大众,人站的高了,才能更好的实现的理想,实现更高的人生目标。”
杉菜看着愣神的学长,明白他肯定在思考刚才自己的一番话,一时间,她也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毕竟这个是学长自己的人生十字口,还需要靠他着急来决定,但是,她希望学长可以少走些当年道明寺的弯路,真正的成长起来。
不一会,就轮到了杉菜的号码,她歉意的向天草鞠了个躬,自信满满地踏进了面试考场。从这一刻起,她也要为自己的理想,为她和道明寺的未来而努力的拼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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