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杉菜他们发现自己被困在书店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今天需要整理的书籍比往日多了许多,等她和天草搬运完毕后,才突然察觉到,现在想回家也是回不去了。
“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这么无聊,开这样的恶作剧。”杉菜打了下哈欠,劳作过后,身体的疲劳感仿佛一下子都苏醒过来。她真的好想钻到自家的被窝,或找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天草没有马上接着她的话回答,他蹲下身体,就着地板与卷帘门的缝隙,仔细观察着里外的情形,好半天,他才站起身,拍了下身上的灰土,却是一脸严肃的表情。
“我想可能是我连累了你。”不去理会杉菜一脸惊愕的表情,他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这家书店周围1公里以内只有几户人家,而这几户人家又一独居老人为主,加上现在时间有那么晚了,所以孩子搞恶作剧的可能性很小。”
“可是,学长怎么知道,这里大部分住的是独居老人?”杉菜觉得他真的很神奇,莫非他是名侦探天草流?
“因为我曾经和法律援助社的成员一起给他们做过义务法律咨询活动。”天草匆匆解释了下,“所以对这一带的情况比较熟悉,但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外面被锁掉的那把锁,看起来很新,很牢固,也就说,如果外面的人想进来,除非有钥匙在手,否则就只能动用斧子等工具的辅助,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把我们锁在里面的人,一定是个成年人,而且还是蓄谋已久的老手。”
“最近我们家族正在为明年年初的议员大选作着最后的准备,能否被民众信任,选举当上国民代表,除了自身有良好的政绩,过人的胆识外,他的家庭,他的身边亲友是否符合日本国民心目中的形象也是个很重要的因素。换句话说……”
“学长的意思是,有人想破坏您父亲家庭的形象对吗?”杉菜情不自禁地倒抽了口气,很快地明白天草所要表达的意思。
“是,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在这个竞选的紧要关头,如果闹出参选议员的儿子和学校里的女同学在外过夜事情的话,那对我们家来说,真的是一个很沉重的打击!”
杉菜没有说话,事实上,她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根本不知道如何处理。而与此相比,天草则沉着冷静了许多。他掏出手机,想打给秘书,却发现手机早已因为没电自动关了机。
“用我的吧。”杉菜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你打算报警吗?”她看着他熟练地拨着一个号码。
“不是,打给我父亲的秘书,找人来帮我们开锁。”很快地,电话就接通了,天草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将手机还给了杉菜。
“你不太担心,秘书说,半个小时后就会到。”他看见她一直在不停的看手表,以为她要着急回家。“待会儿,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啊,不是,我自己可以回去的。“杉菜连忙摇了摇头,她并不是觉得等半小时有多长,她只是在想还有不到1小时,今天将彻底过去……
书店里又一次陷入沉寂,天草思考着这次‘反锁事件’的幕后黑手,杉菜坐在书架旁,静等着时间慢慢地流淌。此刻只有墙上挂着的时钟发出的‘滴答滴答’声回荡在整个房间。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直到一股清脆的铃声突兀地响起在他们的耳边,这才打破了平静又有些沉闷的格局。
天草一脸诧异地看着同样一脸诧异的杉菜,他惊讶的是手机主人打开手机之后,刹那间露出的恍惚;杉菜吃惊的是,当她翻开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来电人的名字;
5秒,10秒,15秒,音乐仍旧不断在房间里游走,一直在催促主人快去接听。
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天草的咳嗽声,让杉菜终于回过了神,“喂……”,她有些颤抖地按下了接听键,耳边尚未传来对方的声音,自己的泪水已然打湿了眼眶。他打来了,经过了一天的等待与期盼,在12月28日23点35分,离她的生日过去还有25分钟的时刻,道明寺,拨通了她的手机。
“喂……”杉菜将自己紧紧紧贴住手机,眼里噙满了泪花,鼻子也跟着抽泣,喉咙里早已发不出其他的词语,她只想这么贴着,一直紧贴着,听着他的声音就可以。
“你这个笨女人,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本大爷有多担心,”没有让她等候多久,司特有的吼声就传送到她的耳边,也渗入到她并不坚固的内心。
“喂,女人,你怎么不说话。”他开始觉察到她的不对劲。
“你没在家?这么晚你为什么不在家?”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电话那一边,司有些着急,自从手机接通后,他总共只听见她就说了一个字。
“我有在听……”好不容易,杉菜抑制住了泪水,“我还在书店里。”她努力控制自己,不让抽泣声传入手机中,传到他那里。
“你哭了?”电话另一端的他,心里一緊,听出了她的不同寻常,已经快凌晨了,她怎么还会在书店。“你为什么哭,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本大爷,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动我的女人的!”他的声音更加急促,他的担心现于言表。
“没有人欺负我,我可是敢挑战F4的人。连你我都敢挥拳头,还有谁,会怕。”她倔强地否认,硬邦邦地回敬了他一句。
“傻瓜。”他感觉到了她内心对自己的牵挂,扑哧地笑出了声,这个女人总是不肯对他轻易坦白,总是对他口是心非;
“你是不是想我了,所以接到我打来的电话才感动的哭了啊。”他换了个轻松的口气,想逗着她笑,不愿她再难过。
事实证明,他的女人,还是他最了解。
“白痴……谁,谁想你了。我只是吹了凉风,感冒了而已。”她‘不服气’地‘用力’吸了吸鼻子,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结果显示,他的女人,还是最了解他。
“你干嘛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是不是又在偷懒,不好好工作。”她开始像普通人家的妻子一样管理着丈夫,过问他的生活作息。
“我想你了”想念她,所以无法安心工作。
“道明寺……其实今天……。”呐呐地叫着他的名字,感受着传递过来浓浓的爱意,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她也想他,特别是在今天这个日子,她真的好想念他。
“牧野,你等我……”好半天,他出声打断了她的话语,不给她再次迟疑的机会。
“え?”她没听清楚,书店里信号开始出现时断时续,拿好手机,杉菜一边跟他说着话,一边逐渐走向书店大门附近,和卷帘门相隔的就是马路,在那里信号会好些。
“等着我……”电话那一端,他变得有些微微喘气,却固执地重复着自己的心意。
“嗯。”这回她听清楚了。不用他说,她也会等他的,不仅仅是今天,今年,甚至是三年以后,只要他没变,她将永远等着他回来。
他们没有再多说什么,任何语言此时都成了他们沟通的障碍,这一端他听到了她轻微的哭泣流淌声,弄湿了整个脸颊;另一端她听了他持续不断的气息声,充斥着他给予的全部的爱;
卷帘门忽然间有了动静,撬锁的声音开始响起,应该是救援他们的人赶到了现场。天草用手势提醒了下杉菜,毕竟时间也已经很晚了,他们需要早些回到家才是。
几分钟以后,撬锁声停止了,卷帘门也随之缓缓地拉起,现在他们终于摆脱了书店密室的困境,可以重新呼吸到室外的空气,只是,司和杉菜的电话还在继续。
“牧野,谢谢你等我。”他的声音再次传递过来,只是这一次,有些不同;
“少爷,你没事吧”天草家的随从率先从卷帘门低下钻了进来,“不知道是谁搞的鬼,将少爷锁在这里,还有这个人……。”他絮絮叨叨还想接着说。刚才他正在撬锁的时候,突然身旁出现一个奇怪发型的人问他这里是不是角川书店。
杉菜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身形随着“哗“的一声卷帘门全部拉起出现了她的面前,咖啡色的卷发,浓浓的眼睫毛,高挺的鹰钩鼻,尖尖的下巴,组合成了那一张脸,她无比熟悉的脸;那个笑容,那个看她的眼神,那个将霸道与温柔基于一身的男人就站在她的面前;
这是真的吗?这真的是道明寺吗?
“我回来了,牧野。”他注视着离他不足3米的人,和手机里的她说着话;
上前一步,对着她说,“我回来了。”
再上前一步,对着她说,“我回来了。”
泪水顺着指缝无声地流下,司伸出双手紧紧地把她拉入早已为她敞开的胸膛,任由眼泪将自己的衣襟打湿,任由她在怀里抽泣,“我回来了。”他在她的耳边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我真的回来了。”捧起她的脸颊,用手小心地擦着挂在脸上的泪珠,直视那双通红的眼睛。内疚、心痛、疼惜全都袭上了他的心头。
“傻瓜,生日还是要两个人一起过才好嘛。”他露出只有她才看得到的微笑,用自己的真心在跟她说;
“祝你生日快乐。”
时间停格在12月28日夜晚23点55分,道明寺司从纽约飞回了东京,奇迹般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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