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呀一忙碌起来就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这不,在蓝兰感觉才过几天的时候,三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过去了,也就是说,大哥结婚的日子就要来到了。因为还没有放假,蓝兰跟班主任磨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在数学老师的劝说下老师才给准了一天假。想到明天得一大清早地赶回来,蓝兰真想放弃不去了。可是想到大哥临走前的叮嘱,又把这个念头给掐灭了。
坐了公共汽车赶到镇上,又在镇上坐了辆摩托赶回老家,几个小时的路程再加上山路的崎岖不平,让蓝兰一到了大伯家就坐在凳子上不想起来。见到女儿这个样子,也赶回来帮忙的蓝昌连忙去厨房给女儿张罗吃的,好让早点吃了休息,不过让蓝兰拒绝了,她现在肚子还不是很饿,而且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不吃一次酒席也太对不起自己这趟累了。
两辈子加起来快三十多年没有见过农村摆酒席了,蓝兰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参加农村的酒席应该是在自己上小学的时候吧,自己上初中了后就没有参加过了,此时看到这些熟悉的场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真实,看起来就像看电影一样。
冬天的天总是黑的比较早,而农村一向有天黑吃饭的习惯,就是喜宴也不例外,蓝兰到的时候大伯家已经开席了。由于客人太多,就分了几轮。其他没有坐上的客人就围着火炉边聊天等着下一轮。蓝兰跟爷爷他们几个长辈坐在一起,听他们吹以前的婚礼的样子。
“这个是那家的娃儿呀,我怎么没有看到过?”坐在蓝兰旁边的一位老人看着蓝兰,笑眯眯地问道。
“她呀,我家老二的大的。小兰,叫大姑奶。”爷爷看着明显不同于其他同龄人的小孙儿,脸上有着隐然的高兴。
“小妹长得好乖哟。几岁了?在读书了没得?”旁边另外一个老人笑道。这位不认识蓝兰,蓝兰到认识他,是她们村的一位孤老,一辈子没结婚,跟着一个老娘相依为命。不过本人很是乐观开朗,很喜欢小孩子,不少小孩都去他家吃过东西和饭。按辈份来说,蓝兰她们应该叫大爷爷。以前蓝兰他爸爸经常给他带些肉呀什么的,两家关系走得很近。
“大爷爷,在上高中了。”蓝兰一直很喜欢这位大爷爷,此时见他问话,连忙甜甜地笑了一个。
“上高中的呀,今天没上学吗?”大爷爷他们没上过学,并不知道上高中和上小学有什么区别,只知道这孩子现在上学了,但是旁边的一个人却惊讶极了,“你几岁了?真的在上高中了呀?”不会是孩子小不知道高中的小学的区别呀,看这孩子也不过才13、4岁,在大姨她们家这样的小山沟里,孩子上学都很晚,甚至于好多女孩子都没有上过学,像她这个样子最多也就是上小学而已,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叫初中高中?
蓝兰寻声望去,不由得“啊”的叫了一声,这人以前再熟悉不过了,她是大伯娘的亲侄女,在结婚三次三次老公都出意外死了后,背上一个克夫之名,让方圆百里的男子对她退避三舍,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跟小他五六岁的二哥蓝明看对眼,不顾双方父母的反对结为夫妻。生活过得一般,可是却给小哥带来无数的债务,因为他们的婚礼和房子。她和二哥之间的事,蓝兰说不上谁对谁错,但是她对自己这边亲戚,却总是用一种居高凌下的姿态来俯视,总觉得她的高中生身份和镇上的户口有多了不起一样,所以,虽然与她没什么交集,但是还是不喜欢她。此时见她那不屑、怀疑的眼神,蓝兰连应付的心情都没有,反正她现在是小孩子,有些任性也很正常不是吗?
见蓝兰看了自己一眼后没有说话,阴月心里有些恼怒,觉得农村人就是农村人,穿得再好也没有素质,一点礼貌都不懂。
蓝兰不理但不代表蓝老爷子不理,他看了阴月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没什么,上学上得早罢了。小兰,呆会下一轮开席你就去吃饭,吃完了早点睡。你明天什么时候回去?”
“要不我后天一大早回去吧,反正我请的是一天假。”
“还是明天吃了中饭就回去吧,早上看都看不见,坐车也不安全。再说你现在都高三了,早点回去多看点书也好,到时候考个好大学,给爷爷争口气,免得别人说我们蓝家没文化。”
“呃,好。那我明天吃了中饭就回去,您帮我给大哥说一下。您呢,什么时候回来?”见爷爷说得认真,蓝兰也不好反对。
“我要耍几天,到时和你大哥他们一起回来。你安心学习,有什么事找你小姨去做。”
“好,那您早点回来,要不蓝灵又会闹个没完。”
“大哥,你们说的是回哪里去呀?还有这孩子才多大呀,居然就要快是大学生了?”见爷孙俩说得高兴,大姑婆有些好奇,由于年纪大了,路途又远,她已经有好几年都没有回娘家了。几年不见,难道说这个堂哥已经搬家了,没听说呀,她的儿子不是还在这里吗?
“我们家蓝昌在城里买了些房子,方便两个孩子在那里上学。不过两个大人都要在煤矿上班走不了,没有照看两个小的,我现在和孩子的外公外婆跟两个孩子一起住。小兰14岁了,不过因为读书读得有些早。”
“她才14岁呀,那跟不跟得走?不过她年龄还小,再复读几年也没什么问题?”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理,在听说了蓝爷爷的话后,阴月的话就脱口而出。她的这话让蓝兰多看了她几年,这人没事呀,自己又没有招惹她,她为什么咒自己考不上?
“我们家蓝兰成绩好得很,在班上都是数一数二的。”蓝爷爷的脾气本来就不算太好,要不是看在大儿媳和她是个小姑娘的份上,早就爆发了。这什么人,没一句好话,专门来给人添堵的是不是?真想削她!
也不知道今晚是怎么回事,阴月好像就和蓝兰杠上了。本来,按她平时的性格,是不可能和一个农村的老头争论些什么的。但是,看到蓝兰有别于其他人的白嫩的小脸、漂亮的衣服和淡然的气质,她总觉得有些不甘。这些年,以住一见到自己就夸的大姨父总把他那个小侄女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说是人长得漂亮,成绩又好,还会赚钱。前些日子还问自己要不要他侄女开的小超市里上班,他可以去给她说说。自己一个堂堂的高中生(虽然没毕业),怎么会去给一个个体户打工?不过,因为姨父这句话,她到是对那个女孩子产生了好奇心,想看看姨父口中的天才是什么样子,现在一看,不过尔尔,一个靠着家里有钱的小女孩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此时,见到蓝家爷爷那一脸骄傲的样子,她忍不住酸道:“什么学校呀,居然会收这么小的孩子上高中?你不要被骗了。还是小心点好。”
“县一中虽然破虽破了点,应该还是不会骗我的?姐姐你以前是哪个学校的呀呀?要不你帮我说一下,我转去你们学校?”见阴月还没完没了,蓝兰有些不耐烦了,轻轻地刺了她一下。
阴月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虽然现在没有上学了,但是对县一中的大名还是有所耳,要知道,那几乎是全县中学生的梦想之地呀。蓝兰见她不再说话,也就不再理她,再怎么样,也得给大伯娘和大哥留点面子不是?刚好些时有一席酒桌上的客人都差不多下席了(就是吃完了离开桌子,下席是蓝兰她们那的说法),就拉着爷爷,招呼其他人一起去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