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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麻烦来了

尼伯尔森收罗德为徒,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对于罗德来说,他终于找到了学习能量使用技巧的途径。而对于希布克来说也很高兴,这些天的愉快相处早让老爷子把罗德看作新生儿子般了,再说身为合作人的罗德能借此机会提高身份,自然对他们共同的事业大有裨益,他当然乐见其成。雅莉莱更是为罗德雀跃不已,抿着嘴乐颠颠儿地端茶倒水忙前忙后。至于尼伯尔森,对收了罗德这样有潜质的学生当然是高兴的,虽然他还有更深的目的没有说明……

师徒二人就风箱的制作简单交流了一会儿,尼伯尔森就先行离开了。临行前,他吩咐罗德尽快处理好手头的事,待他为罗德办理好入校手续后,就接罗德去艾诺特帝国学院。学院规定老师和学员都必须住校,只有周末可以自由出入,所以罗德入校后就不能常来参与青铜铺这边的工作了。不过对于一直寄居在旅馆的罗德来说,可以住校反而更令他开心。

送走了老师,罗德先和大家又是一番庆贺,接着便忙着帮老爷子布置新公司成立的事儿。主要是装修铺面和招募工人。

说是“装修”,其实也就是清扫一下买来的店铺,布置好各种工作设施,再挂个招牌就完事儿了。毕竟这种原始的冶炼业非常脏乱,有两个大点的空间当作“冶炼车间”和“设备制造厂房”就可以了,没必要弄得跟饭馆和商铺似的。

招募工人也简单:冶炼业,有力气就行。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遍地都是。唯一要注意的就是防备同行派来的“商业间谍”。

因此,在罗德的大力协助下,希布克基本不用操心什么,每天就是在老铺和新铺之间来回走走看看,乐呵呵地逢人就吹嘘罗德“艾诺特帝国学院尼伯尔森老师的学生”这个新身份——在他看来,这可是接近于贵族的高等地位了;得空儿了就端着茶水坐在老铺门口,看着女儿围着罗德转,弄得罗德那矛盾的心情越发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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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新公司开业的日子了!

经过一周多的忙碌,新铺子一切就绪,工人也已经到岗。原来的六个老工人也水涨船高,被升为工头,每天耀武扬威地对新工人们呼来喝去。看着队伍的扩大,感受着事业日益发达,罗德和希布克发自内心的兴奋。

但俗话说得好:物极必反。

就在一老一小美滋滋的时候,麻烦来了。

按照罗德的意思,新公司成立必须搞个庆祝仪式。一是为了造声势扩大影响力,二来也图个吉利。所以希布克提前邀请了不少亲戚朋友和业内同行。老爷子在艾诺特城生活了半辈子,是地道的“坐地户”,再加上多年的生意往来,虽然之前算不上发达,但认识的人也多了去了,想拉来个百十人总不是问题吧?

所以开业当天,由希布克指挥、罗德具体安排的按阿古拉帝国传统风格操办的开业庆典,那叫一个热闹,确实让新公司大壮门面!

可是庆典过后,“艾诺特冶铁设备制造有限公司”居然一周内没接到任何生意!看着新车间、新厂房的那股冷清劲儿,再想想开业庆典的热闹喜庆,老少二人的心理落差几乎到了无法承受的程度。

这下罗德的脸上挂不住了——之前信誓旦旦地给希布克讲了办公司的好处,可现在公司办起来了,生意反而不如以前破落的老铺。哪里出了问题呢?罗德满腹狐疑,下定决心非要找到病根儿不可,因此在尼伯尔森来接他入校时,他要求推迟三天,查清原因。

接下来的两天,罗德每天都是一大早就独自外出,在城里几个锻冶铺比较集中的区域转悠,终于搞清了原因。

要说起来也该怪罗德——年轻人办事不够稳重,行为太过张扬,一个展销会弄得满城风雨,没有不知道风箱这个新发明的。偏偏罗德又很欠考虑地把风箱全方位地介绍了一遍,甚至连其他行业也可以用风箱这种事儿说了出去。当时在场的人起码有三分之一是锻冶业同行,还有三分之一也是见了腥儿的商铺老板。结果,一百金币搞到一台风箱,回去三两下就把这种构造简单的设备分解明白了。

于是,不到十天时间里,以皇家锻造厂为首的整个艾诺特锻冶铺都具备了自制风箱的能力。而皇家锻造厂等一些实力较强的铺子已经开始对外出售了——价格只有三十金币。他们甚至还占领了饭馆、面包店等次一级的风箱销售市场。

这样一来,罗德和希布克的公司不仅失去了产品的独创性,连市场和信誉也受到了重创——那些最先购买了风箱的老板们无不切齿痛骂并到处宣扬着“艾诺特冶铁设备制造有限公司”的黑心和贪婪,居然把这样一个简单的工具买得那么贵。

搞清楚情况的罗德郁闷得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

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三个错误:

严重低估了青铜时代人的智慧和能力;

明知道这个时代没有“专利”一说,却制订了过于急进的营销策略,把产品破解和推广周期估算得过长;

这个时代信息很闭塞,自己对外界情况不够关心,又没有安排人多加留意,没能及时把握市场动态。

“果然还是太嫩啊!”罗德揉着青筋直蹦的太阳穴,自嘲地叹道。

不过事情还没有脱离罗德的控制能力以外,其实他早就想到这种原始风箱的结构会被很快破解,因此有应对这种局面的方案。只不过眼下的情况比他预想得早太多,一时感到措手不及罢了。

回到公司,罗德先对希布克简单说明了调查结果。看到老爷子愁眉不展,罗德一笑:“希布克叔叔,别担心,我有办法!”

他拉着老头儿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详细解释了自己的应对方案:“我早就对你说过,这种风箱是最简单的一种,一旦上市,被破解和仿制是迟早的。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两件事——推出新产品和寻找新销路。第一件事交给我来办,我会在去学院之前完成新产品的样品,到时候你组织工人生产就可以了;第二件事,我们已经失去了中级市场,那就干脆进军最底层的市场——从明天开始,我们公司的推拉式风箱售价压到一金币一台!”

“什么!”正在聚精会神听罗德讲解策略的希布克一下子跳了起来:“你疯了吗?只有一金币,那我们还能挣什么钱!”

罗德微笑着把暴躁的老爷子按坐下来:“稍安勿躁,我的总经理大人!这么做有两个原因——我计算过,如果我们一次采购生产一百台风箱的原料,那么每台风箱的成本只有七银币。我们的原料采购量越大,成本就越低。所以即使只卖一金币,我们还是有得赚。”

听到这笔账,希布克脸色稍霁。

罗德趁热打铁,继续安抚道:“我之所以想把价格压这么低,第二个原因就是因为接下来我们将把这种简单的风箱卖给普通人家,而不仅限于锻冶铺和其他使用炉火的行业。所以如果价格不够低,这条销路就打不开。”

“这倒是。”希布克闻言点头赞成。略微思考了一下,又高兴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家家都要生炉火的,风箱对普通人家也是很有用处的啊!”

看到老爷子有点想通了,罗德暗松了一口气。不过为了加深他的印象,罗德还是进一步解释下去:“这么做的目的一方面是因为其他铺子抢了我们的生意,他们本就实力比我们强,现在又占据了中高端市场,压迫了我们的生存空间。那咱们就干脆来个全面推广,高中低端市场通吃,用价格挤死他们——您想想,他们的主业是锻冶金属而不是制造设备,虽然现在捡了个便宜,但如果风箱变得和大锤一般便宜,他们还会做这个生意吗?没人会丢了西瓜拣芝麻吧!这么做的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挽回公司声誉,他们不是说我们黑心吗,现在我们只卖一金币了,而且还是向社会各阶层推广,他们还卖三十金币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但又不可能降价跟风继续做风箱生意,所以嘛,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他们的风箱做不下去了!”

“对呀!”被罗德一番话开导的痛快淋漓的希布克狠狠一拍大腿,心中阴霾顿时散去。

“哼,想占我罗德的便宜,你们的脑浆子还少点!这回我非要让你们吐血不可!大吐特吐的那种!!!”罗德端起办公桌上的茶杯,边喝边恶狠狠地琢磨着各种奸商道道儿。

他放下杯子,对又兴奋起来的希布克说:“降低售价,开拓低端市场,全面推广产品,这些也是为了发掘出我们这第一种产品的全部价值,哪怕最后一滴都不能浪费——最后,它将为我们今后的产品开拓出良好的市场基础和品牌效应……至于这个,您很快就知道了!”

至此,老希布克终于完全放下心来。不知不觉地,他开始依赖于罗德,毫无保留地信任他。从第一眼见到他发明的风箱,到现在建立“公司”并破除危局,罗德所展现出的智慧令人叹服。尽管他也犯下了错误,但人无完人,何况那也是罗德为年轻付出的应有代价,而今后却对他有极大的促进作用,并非完全是坏事。因此瑕不掩瑜,这次错误根本不能掩盖他的睿智,博学,还有深远的大局观。

希布克满意地离开了罗德的办公室,他还要消化一下罗德说的一大堆新名词和新观点,同时也留给罗德继续思考的空间。

看着老爷子关上房门,罗德却渐渐敛去了笑容。

其实他的心情无比沉重,因为他隐瞒了此次调查的另一个结果:罗德在仔细地调查和缜密地推理后,细心地发现了今次事件有只幕后黑手——皇家锻造厂!

如果说它最先破解风箱构造是情理之中,那串通艾诺特五大贵族开设的锻造厂联合压价,又四处散布流言中伤罗德的公司,就是不可原谅了!

罗德此刻的脸阴沉得可怕。

因为长年习武使然,他的性格是最恨别人玩阴谋。

“你娘的,有种来阳谋啊!明着打压死我认了,背地里下绊子算狗屁英雄!还皇家背景呢,我鄙视你全家!XX你个OO的!”罗德猛伸中指,恶毒地咒骂着。

骂归骂,罗德很清楚:真正的麻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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