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日夜,盖煜开学的第一天,他们便已经开始执行任务,盖煜凭借出众的对于狙击的理解能力和空间能力,在第一战中发挥了百分之百的能力,并未因为是第一次战斗而怯场,而这,又仅仅是盖煜第二次摸枪!盖煜就已经能在战场上应用科里奥利效应效应,这不得不说是妖孽的天赋!
大叔还是尽职地开着车,而除了盖煜外的四人都靠着不同的角落睡着了,看着熟睡的诸位,盖煜顿时想到,大家都还是孩子啊,这里的五个人基本都是15到16岁之间,然而残酷的现实却让盖煜的开学当天成为了一名杀过人的学生,这还真是讽刺呢,盖煜不禁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哼”的鼻音,嘴角又挂起了有点儿招牌性质讽刺的笑容,他仿佛又找到了那与时代的错位感,人家都渴望进入这所在这个圈子里人尽皆知的学院,而盖煜却因为今天杀了人而没有了兴致去想些什么。相信仇锋和洛晓芸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从那熟练的动作就可以看出来他们被接受的训练有多么严苛,甚至可能连秦蔚依和苏雨晴都不是第一次杀人,这就是一个刚刚上高中的孩子们要面对的么?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去面对血淋淋的现实,一个地狱般的战场,残尸,断臂随处可见,虽然盖煜知道他们都是敌人,可是盖煜也知道他们都是人!就算之前他们有天大的罪恶,但是终究难逃一死,这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这终结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发子弹落到了盖煜身上,却是那么的沉重,盖煜不知道他们的罪恶,或许知道了会减轻不少负罪感,但是从他第一次在狙击镜中看到人由活着到死的过程,他就已经有些接受不了,每次子弹有一秒多飞行的时间,他就提前把狙击镜移开,不想再看到这从生到死的过程,哪怕他现在如果没有杀掉对方,很可能他们会冲上来杀掉自己或者队友,当然,盖煜是清楚的知道他的子弹一定命中目标的了。
“嗯……还没睡么?”洛晓芸有些被刚才车辆的颠簸弄醒了,便看见盖煜还在一个人向窗外想着什么。
洛晓芸的话打断了盖煜的思索,顿时把盖煜从有点儿迷茫的状态拉了回来,盖煜转身看了看坐在车厢里的人,
“如果我今天不开枪杀人,或许死的就该是我们的人了吧。”盖煜突然冒出一句,
“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呢?”洛晓芸还有些困顿,揉了揉眼睛,带上眼镜说。
于是盖煜把自己的所想和洛晓芸一说,洛晓芸有些明白了盖煜在担心什么,突然语气一变,说:“盖煜同学,你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你已经不仅仅是个学生了,二等兵盖煜!”
这句话一下吵醒了其他几个人,然而盖煜也如梦初醒一般恍然大悟,是啊,你已经不仅仅是学生了,如果连这点儿都承受不了你还凭什么做军事学院的学生,只能是辜负了老爸的心愿,然后卷铺盖回家!
“木头,晓芸?你俩怎么了?”秦蔚依睡眼惺忪的锤了锤额头。
仇锋和苏雨晴虽然没说话但也是一脸疑惑的样子。
“没事,刚才有些困扰,现在没事了,谢谢你们关心了,也打扰到你们抱歉了。”盖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哼……谁关心你了……木头,就是怕你在我们睡觉的时候欺负晓芸姐姐。”秦蔚依很理直气壮地说道。
“快到了么?锡林郭勒。”仇锋看向外边隐约的城市,也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帮忙解围。
“加强戒备,在城市中他们不敢嚣张,也就是说咱们进城前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各个人员就位。”苏雨晴很冷静地说道,同时也展开了精神推演。
盖煜把狙击镜扫向两边可能存在伏击的地方一一排查,仇锋和洛晓芸则是装好了外骨骼着地模块做好了再次随时跳车的准备,秦蔚依正在细致地给M249装弹,分发每个人的破片手雷及战术手雷。
“大叔,车子靠左开,右边有存在伏击的可能性。”盖煜思考了一下之后说。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要给他和秦蔚依一个射击的角度。虽然盖煜他们的个人能力或许会比这帮劫匪强,但是这帮经验丰富的劫匪不仅仅会和你斗勇,还会斗智,知道你会觉得我们有伏击,然后你们往左开,如果算到这一步盖煜他们就差远了。
“开回右边!快!前面有地雷!”苏雨晴已经利用精神力发现了埋在前方地雷,如同命令一样说道。
“来不及了!做好冲撞准备!”仇锋这时候也顾不得慵懒,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吼道。
大叔的方向盘已经向右转到了头,可是高速疾驰的汽车还是在压上地雷的一瞬间爆炸,迸发出一声巨响和冲天的火光!
两边传来了枪声,盖煜被炸飞在半空中,他只听到了一些枪声,和一些汽车碎片的落地声,好在他们的车辆是做过军事处理的,爆炸的冲击力大部分都被车的底盘化解,可是他们还是向着几个方向被炸飞!
随即他也应着一声血肉与地面的闷响,嗤嗤啦啦的衣服与柏油路面的摩擦就仿佛要着火一般落在了地上,他无力起身,就这样偏着脑袋趴在地上,他感觉到他的左腿和左臂应该是断了,在落地时冲撞基本都在左边。
背后的雷明顿700PSS也已经断裂开来,枪托部分彻底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枪口向着后背方向弯曲,从盖煜的后背插入进去又从右肩处捅了出来!枪管中似乎还有子弹并未击发出去,还留在了枪膛之中。
盖煜身上的衣服也已经破破烂烂,尤其是左边,几乎衣服与血肉已经融在一起!盖煜的脑袋无力的搭在地面上,爆炸带来的冲击力和眩晕感仍然没有结束,但是他看到了仇锋和洛晓芸因为有着地外骨骼模块所以还在奋力苦战,但是他们也已经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看样子也是撑不了太久了,而苏雨晴和秦蔚依还有大叔他们更是不知道到了哪里。
盖煜仿佛又看到了他母亲,这回不是在照片中,而是看到母亲在冲他微笑,就像是在鼓励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一样,那母性的光芒照耀得盖煜仿佛就要睡过去了。
“我……就要不行了么?”盖煜心道,“就要到那边去了么?”
他似乎是看到了被炸得支离破碎的大叔的遗骸,看到了被破碎的车门钉在地上昏迷的苏雨晴,看到了秦蔚依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不,我不能死
你的一个失误导致了大家的灾难,大叔更是因此而死,你的队友们还生死不知!
你忘了你之前的决心了么,但是最终,你还是没能保护得了他!
这样的你,死了以后不会觉得愧疚么?不会觉得羞愧么?
愤怒,不甘心,不屈服……
“你的心情,我清晰的,感受到了。”突然一个声音如同清泉般传进了盖煜的大脑中。
突然他感觉又被拽入到了那个纯黑的空间,那把剑还是在那里放着,却不再安静,而是在震动,仿佛在渴求着什么,盖煜能感觉到,感觉到那把剑在请求,给他一种请求出击的感觉。
“请求通过,拟化能力许可,能量值正常。”盖煜凭借下意识的反应说道。
于是他便看到在那空间中的剑突然静止,之后缓缓升起,剑尖对准盖煜,盖煜却没有任何的恐惧感,龙逸剑突然加速,冲向盖煜,刺向在空间中的盖煜!
毫无悬念的龙逸剑刺进了盖煜的胸膛,可是却并没有从另一边刺出来!
距锡林郭勒市2公里处,一辆别克商务车被炸得四分五裂,火光冲天,一把长剑从一个已经近似于尸体的少年的后背穿出!却没有留下伤痕,随即那把剑落到了那名少年的右手上,而那名少年也慢慢地坐了起来!
而那名少年毫无疑问就是盖煜!他原本的那清秀的面庞布满了鲜血,刚毅的眼神和俊秀的面孔,本来的短发已经成了披散的长发向下延伸到了腰部!他的右臂紧握住左腿,“咔”的一声,左腿的骨折已经被他强行接了回去,而左臂同样也是如此。
“这里还有一个活的,杀了他!”劫匪的头子发现了盖煜,招呼其他人过来对付盖煜,不过看盖煜的一身重伤,那头领却放松了些戒备。
盖煜慢慢转过身,用嘶哑的嗓音说:“他们,还活着么?”
“哼,活着?你是说他们么?”说着便踩了仇锋的脑袋一下,另外又踹了洛晓芸一脚。“当然活着了,你看,他们不是还好好的么?”
“咳咳咳……盖煜…….快跑!快啊!别管我们了!”洛晓芸被踹开了以后随即望向盖煜。
“让你说话了么?妈的,你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不听话啊,刚才还干掉我们不少弟兄,要不是看你还有点儿利用空间我们早宰了你了。”这旁边的劫匪很放肆地骂道。
“跑?怎么可能,抛弃同伴而逃跑的人,我就是死,也不会原谅的。”盖煜很邪异地说,随即嘴角勾起了招牌般不屑的笑容,与此同时,他的手握紧了龙逸剑,嗡嗡的剑鸣声仿佛在回应主人的召唤一般。
那劫匪头子心道一声不好,“快!杀掉他!”
“无法全部躲避,受伤程度最轻化。”盖煜的空间解析应用到了淋漓尽致,分析枪口角度,射击速度,以及躲避环境。
刹那间,顿时数十发子弹从周围射来,带着呼啸的风声射向盖煜!
而盖煜已经在这些子弹到来之前进行了躲避,屈膝,半蹲,右腿蹬地!顿时还是被三道子弹划过了右腿大腿腰部和肩部!但是没有一发直接命中!盖煜那非人一般带着残影的接近速度让那头领惊慌失措!
“快!快给我干掉他!你们这帮废物!”
“弱小的渣滓,停止你的恬噪吧!”盖煜挥舞着龙逸剑划出一道明亮的月白色的剑影划破空气斩了过来!
顿时那头领首身分离!盖煜手中的龙逸剑还是那般飘逸修长而不染一丝鲜血的长剑。
残影般的速度使得劫匪们的枪完全失去了作用,盖煜划出了一道道如同月一般皎洁的剑影,可是就这样的月一般的剑影如同降世的死神一般收割着人头,每出一剑一个人头必落地!每一剑仿佛都是在给劫匪们生存在人世的时间倒计时一般,在这一刻他早已忘记了先前的所谓负罪感,他只知道!这帮人伤害了他的伙伴!他们就该死!
当最后一剑挥下时,那跪地求饶的劫匪霎时间身首分离,喷出的鲜血洒在了地上,破晓的黎明照耀在了盖煜的身上,如同杀神一般刚毅的身躯不屈地挺立在这片土地上。
“我没能保护好你们呢……各位……”说完他便感觉之前的伤势又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随即失去了重心向后倒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现在死了,或许也没什么遗憾了吧。”这就是盖煜昏迷前最后的想法。
锡林郭勒草原上,轻风如同母亲一般吹拂着还未发黄的绿草,但是却无法掩饰鲜血曾经在这里泼洒过的现实,满地的残尸,别克车早已成了碎片,这地方,静得,就如同地狱一般,但是,这里明明就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