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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矿洞之谜

矿洞里,江浩天的眼睛映照着墙壁上幽幽的蓝光,也如天空的星星一般。他还在思考着。

他不想刚刚用生命还完旧债,却又有了新债,虽然他还不知道新债是什么。

秋水老人为什么会给他服用再生草?青玉真人为的是金丹,他又为的是什么?

第一次就投入这种逆天级的宝物,这是怎样大的手笔!他的图谋肯定要比他的投入大到几十倍,上百倍,这已经不仅仅是他的生命了,那又是什么?

江浩天想得脑子都有些发痛,可依然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管怎样,他都得感谢秋水老人的再生草,他可不认为自己真得有幸撞到那不可思议的百分之一,他甚至怀疑这百分之一的存在。

痛疼感将他拉到现实中。活下去才是现在最重要的,否则,一切都是徒劳。

活下去。江浩天苦苦一笑,却带动已迸裂出血的眼角和脸部肌肉,痛疼得让他闷哼了一声。

江浩天感到了一丝饥饿,这说明再生草的效果是明显的,他的身体的复原速度很快。但灵草再好,也抵不了饿呀!

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活下去。

那滴答滴答地滴水声就是最美的乐章。

江浩天试着动了动手指,感觉身体的控制权又属于他了。他无比艰难的翻过身去,这个动作他重复了一百二十一次,中间歇了很多次,用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

在距他头部不到二尺的地方,有一道水痕,那是从矿洞深处流出来了。他能闻到那种湿润的气息,而且他还看到那里有微微的反光。

江浩天又用了近两个时辰完成了这长达二尺的长征。

他的嘴唇终于重重地落在了这条水痕之上。这种新鲜甘甜的气息进入他的肺里。

江浩天再一次陷入沉睡中。他在睡梦里还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在迅速恢复。

脸部的一阵蠕动感将他从沉睡中唤醒。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一个问题,水不解决根本问题。身体的痛疼感正在消灭,但饥饿感正在折磨他。

江浩天曾有过金丹,但他从来不是金丹期的修士。他甚至还算不上炼气期的修士。炼气期修士可是修真界最低层的存在啊!远远达不到辟谷的程度。

他现在只是一介凡夫,一个虚弱的凡夫俗子。

他不仅需要水,还需要食物。

矿洞里有水。但食物呢?

但现在他必须要活下去,他连活取金丹都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熬过的呢。

他还保持着喝水的姿势,只不过是整张脸都贴在那条水痕上。脸部的蠕动感正在加剧。他能感觉到他的脸压着一只昆虫,这只昆虫正在拼命挣扎,试图搏得逃生的机会。

“一只蚯蚓或是别的东西。”江浩天心里道。

他将这只昆虫压得更紧了。

江浩天的心里在进行激烈的搏斗。

他不是一个软弱的人。理智告诉他,放过这次机会,他可能会后悔的。这是他溺水后的一根稻草,抓住它。如果再抓住几根这样的稻草,他可能会得救。

他伸出颤抖的右手,很慢,很艰难,但终于按住了这只正在蠕动的昆虫。

这是一只蚯蚓。

他能感到蚯蚓身上的滑腻与冷凉在他的手中盘曲伸张。

江浩天皱了皱眉,但他还是捏起那只蚯蚓,闭上眼睛,将它放到嘴里。他囫囵就吞下去,嘴里留下淡淡的腥气,心里感到极其恶心。

他在水痕旁守株待兔。

第二次得到了一只蜘蛛。江浩天同样吞了下去。

就这样,有第一次,第二次,很快就会有第三次,第四次。然后就……然后就习惯了。

各种昆虫,只要能入口的全都是江浩天的食物。

江浩天的眼神越来越好。也许是在这里生活得太久,也许是服了太多天才地宝的自然反映,也许是吃了这里太多的昆虫,反正现在,他的眼睛中竟也发出了如墙壁上晶石废渣发出的那种蓝光。

这里对他来说不再是漆黑一片,他看到的东西越来越清晰,捕食不再需要守株待兔。

他的食物越来越多,身体一天比一天好。

终于,他可以像健康人一样站起来行走了,这是好的现象。

那种死一般的宁静曾一度让他无法忍受。

最初他不得不靠大声背诵他能背诵的一切知识来发泄这种寂寞与孤独。但每次,背着背着他就陷入沉思,他对他过去所学的一切都有了新的理解和感悟。

可以说,他对他十年来所学的一切知识都进行了一次完整的反刍。

每次当他从思考中醒来,都会发出感慨,寂寞原来并不难打发。

随着眼力的提高,身体条件的好转,他的活动范围也在迅速扩大。

到后来,借着墙壁点点的蓝光和他惊人的眼力,他逐渐熟悉了他的生活环境。矿洞里的每一条巷道都有了自己的编号,而江浩天的手中则有了一份矿洞最详细的地图。

日子就这样在一天天的过去。

他根据水滴和心跳做出了日昝,现在他断定时间至少过去了四百八十一天了。

这是他有了日昝后计算,他倍受痛疼和昏迷的时间,他没法计算。

这一天是值得庆贺的。

就在这一天,他终于将这个矿洞所有的巷道都搜寻完毕。

现在,他的手中拿着一把矿铲和一根铁钎,这是他在某个巷道中找到的。

而且,他的脑子里还印有一份完整矿洞地图。

十年的努力学习,让他有足够的知识来应付未知的一切。

在这四百八十一天里,他的身体恢复的很好。除了没有金丹,他和以前没什么两样。身体依然健康,头脑依然清醒,他依然是一介凡人。

其实,他有金丹时也是一介凡人。

当然他的丹田是完全破坏了,这种丹田是不能修真。这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呢?他本来就没灵根,本来就无法修真。

江浩天利用这四百八十一天,仔细搜寻了这个矿洞的每一条巷道,试图找出出路。

毕竟,他还年轻,不想在此老死终生。

但答案很遗憾——没有找到。

不是没有出路,而是没找到。要不然,他是如何被青玉真人送进来的呢。

但不管如何,他将这一艰难的工作完成了。那份矿洞地图可以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事半功倍。

这一夜,他睡得很香甜。

在睡梦里,他还在思考出路的问题。矿洞里所有的巷道是那么平坦,以至于他又将这几百条巷道走了一遍。这几百条巷道的地图不断在他的眼前盘旋,转着转着,却突然变成复杂的阵法如同蜘蛛网向他扑来。

他被惊醒了,却猛然坐起来,疯狂地拿出他在衣服上画的巷道地图,又在地上飞快地画了一幅奇怪的阵图,将两者对照了起来。

江浩天感到心砰砰地跳,他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就连活取金丹时也不曾这样。他的脸由于震惊而有了一团红晕,后背甚至被冷汗打湿。

他用水拍了拍脸,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

很明显,巷道地图就是他所画阵图一部分,而且能够完全重合。

这说明什么?

江浩天的双目中流露出惊恐之色。

如果他的猜想的不错,那就是说有人用无数晶石排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巨大到不可思议论的程度。而水玄宗自以为挖得这个绵延数百公里的晶石矿就是这个大阵。

是谁有如此大的手笔?

这个大阵最后为什么会被埋没在这里呢?

组成这个大阵需要的晶石数量是一个怎样大的天文数字。这可不是某一个门派或组织能出得起的,要知道这个晶石矿让水玄宗用了几千年哪!

即便有如此财力,是谁有如此高的能力来排出如此大的阵法?

关于阵法,江浩天是有发言权的。阵法越大,难度越高,而且这种难度会随着阵法的增大呈几何数字增长。即使是一个最简单的只有直线的阵图,在排成阵法之后,也会产生无法抗拒的偏差。这种偏差会随着阵法的增长而增大,最初一点点的偏差在经过数百倍的扩大后,就能变成一个极大的数字。而阵法却是极为精密的,一点点偏差就足以让阵法无法运行。更何况眼前的这个阵法中存有无数的弧线,它的任何偏差都足以让这个大阵成为废物。

即便有如此财力,有如此阵法高手,那到底是什么事需要用如此多的晶石,如此大的能量?如果这些晶石的能量一下子被阵法激发出来,那足以毁灭这个星球数百次。而且所有的阵法都有扩大效果,一个只有一尺见方的阵盘就可扩大到数公里,而这长达几百公里的阵法会产生多大的扩大效果?

江浩天转过的念头越来越多,脸上和眼中的惊骇越来越浓重。背上的冷汗流个不停。

江浩天突然抓起身旁的矿铲向巷道深处跑去。因为这个惊天大阵让他感无比的恐惧,比死亡更可怕的恐惧。他急切地要验证他的猜想,到底这些巷道是不是这个惊天大阵的一部分。

跑到巷道的尽头,江浩天借助幽幽的蓝光努力分辨尽头的土石与左右石壁的区别,他用矿铲铲了半天,最终得出结论,这个巷道尽头不是巷道最初的尽头,这是后来坍塌造成的。也就是说这些巷道是不完整的。虽然这并不能直接说明巷道就是惊天大阵的部分,但也不能说明巷道不是惊天大阵的一部分。

一团迷雾。

但理智却不停地提醒江浩天,他的猜想一定是正确的,否则阵法的某些细节和巷道不可能完全吻合。

想到细节,江浩天再一次拿出巷道地图和脑海中惊天大阵的阵图做了仔细地比对。

巷道地图比惊天大阵的阵图少了一个点。这个点是惊天大阵阵图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它又和阵图的其他连线没任何联系,就是孤零零有一个点。

而巷道地图上没这个点,这说明水玄宗的门人弟子在挖晶石时,并没有挖到那里。这个点是孤零零的,没有连贯性,他们也不可能挖到那一点上。

如果这里是惊天大阵的话,在那一点上应该还有晶石。

现在,这个点便是关键。

江浩天压了压紧张而激动的心情,向这一点缓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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