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中外的神话故事很多都是从爱情开始的,就连圣经也不例外。那个名叫亚当的男子,为了追求那一份向往已久的感情,宁愿牺牲自己的一根肋骨。与很多凄惨的爱情故事相比,亚当牺牲的只是一根肋骨,最终犯的错也只是偷吃了一个苹果。但是更多的人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甚至是生命。
水滴石穿,时光长河的流淌会在每个人内心的深处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虽然只有二十四年,但是生命给我的感悟太多了,看着身边熟睡的爱人,她离我的距离是那样的近,但是我知道仅仅在几个月之后,她将永远的离开我。我已经没有力气痛哭了,撕心裂肺的痛苦早已把我折磨得麻木不仁。
我相信我和白璐之间是情比金坚的,但是金子都有永恒生命,为什么我们不能?哪怕让我们一同离开人世也好,那样就不会有剩下的一个人去承受那难以名状的痛苦了。
“漠,我是你的,永远都是……”白璐梦呓着。
不管有没有明天,现在的白璐还是属于我的,我感谢上苍在这最后的日子里把她送回到我的身边,让我们的爱情能有一个不太完美的结局。
胡思乱想中天亮了,不顾我的反对,白璐起身给我做了出院以后的第一次早餐。今天白璐的情绪很好,不时用她那还有着些许红色的眉目瞟上我一眼,有种久违的温馨。
“吃好了饭就去上班,我可不想嫁给一个家庭妇男。”白璐俏皮的打趣着。
“我去上班你干什么,在家里做家庭主妇吗?”我也不依不饶的回敬着。
白璐白了我一眼,喜滋滋的说道:“我要回家拿一些东西,告诉爸爸妈妈我不上班了,以后也不在家里住了……”话没说完,又露出了一个苦恼的表情,“要怎么和他们说呢……唉,不管了,反正我要和你在一起,谁也阻止不了。”她坚定的说着。
“要不要我去和王总说,是我偷了他乖女儿的芳心,弄得她哭着喊着要和我住在一起呢?”
“别臭美了你,快去上你的班吧,晚上不许和别人鬼混,回家吃饭。”白璐命令着。
这几天我的手已经基本好了,除了不能太用力,其他的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不过为了证明伤势,我将前几天用的吊带又找了出来,挂在脖子上。
当我夸张的呲牙咧嘴的走近公司的时候,一大群人围了过来,嘘寒问暖,搞得我也是不厌其烦。
把假补上便坐着无事可做了,好不容易熬完上午时间,吃过午饭,刚回到公司,来到办公室,只见我的办公桌上摆着一束鲜花,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祝你早日康复”。我认得那是小欣的笔迹,这几我一直没有和她联系,事实上我也没时间。
“帅哥,刚才公司第一美女来了,还给你送来了一束鲜花,有没有什么新闻告诉我们啊!”同部门的胖子凑到我身边,他的话立即在办公室惹起了一阵骚动。
我一肘捣向胖子的胸口,让这个死肥猪不能再继续讲话。
正在办公室闲扯着,我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来,我摁下确定:“喂——”
“尚先生吧?我是白璐的妹妹王玥,姐姐突然昏迷,我们现在在医院。她是因为你们的事和爸妈赌气才会昏迷的,所以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就私自给你打了电话。”很好听的女声,语气却焦虑而惊慌。
这一刻我忽然心悸,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惧与恐慌。
问清了医院的地址,立时赶过去。
幸好并非是高峰时段,道路并不拥堵,当我赶到医院,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出来接我,她眼睛红红的已经哭过的样子,说:“姐姐在英国读到高中,我却刚刚在英国读完大学回国,都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患了这个病。上午姐姐回家,说交了个男朋友,要搬出去住,爸妈一时接受不了没有同意,姐姐气的回房半天没出来。等我们担心进去看她时,已经昏迷过去了。现在医生说情况很不好,爸爸妈妈都在里面。”
一时间我觉得恐惧到了极点。
一直跑到病房去,穿过长长的走廊,两侧无数病房的门,我拼命往前跑,王玥在后头追着我:“在ICU。”
白璐在ICU里,只能隔着大玻璃窗,看到医生护士忙碌的身影。
我只望了一眼,感觉腿发软,扶在墙上,只有这样,才可以站稳。
眼神呆滞失去焦距的瞬间,我仿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猛的转过头,只捕捉到一个一闪而逝的背影。我发疯似的跑过去,四处张望,只看到几个行色匆匆的白衣医护人员。我暗暗嘲笑自己神经也太过敏感了,她现在指不定正在香榭丽舍大街散步购物呢,怎会无缘无故来到这里?
这时一个秘书模样的人走过来,轻轻跟王玥说了几句话。王玥走过来对我说:“爸爸妈妈要见你。”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第一次见白璐的爸爸妈妈竟然会在这种情形下,不过这样也好,在这样的前提下同属爱着她的人群,不会过于排斥吧。
我心如刀割,因为前所未有恐惧和惊惶,人反倒有点呆,麻木的跟着人走,一直走到一间会客室去。
我视线模糊,看到沙发上的人,脑子混乱极了,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缓步走过去问候:“王总,王夫人——”
白璐的母亲嗓音略有些沙哑,神色疲倦而憔悴,这一刻,她也只是个平凡的母亲。
她说:“璐璐向我和她爸提过你,说你对她很好。”稍停了停,她说:“只是我们并没有同意你们的关系,主要是考虑璐璐病着,而你还年轻,只怕耽搁了你。”
我终于落泪,说:“不——”
哽咽着,说:“是我不好,我没能照顾好她,我应该陪她一起回去的。”
再多的话都是苍白无力,此刻我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
“眼下这个样子,你能来,我们就很高兴了。”白璐的父亲,我们公司的一把手王总,沉默半晌,这时终于开声,显然对一切都了然于胸。
“我知道你,在公司就是个好苗子,这次在北方任务完成的很好,没有你的帮助璐璐也不可能完成她和我的协议。我自认看人还算准,你是个好孩子,而且善良,有你在,我和她妈放心。”他轻轻的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医生说她快醒过来了,希望你能让她安心配合治疗。”
白璐是晚上醒来的,在她自己的坚持下,转出了ICU,住进了特别病区。
她的脸色并不好,因为用了镇痛剂,精神尚可,看到我还是吃力的笑了,说话的声音仿佛有一点哑:“你来了?”
她说的很慢,几乎每说一个字,就要停顿一下。
只不过半日不见,她就似乎瘦得脱了形,躺在那里,越发显得瘦,像只出生未久的小猫。
我伸手握着她的手,因为一直吊着点滴,她的手很冷,我用两只手捧着,用自己掌心的体温暖着。
她说:“子漠,你别担心,我就是晕了一下子。”她说话很慢,也许是因为疼,可是还是笑着:“比上次还丢人,上次是被门槛绊倒的,这回就在房间里,被地毯缠脚了。”
我轻抚她额前的发,缓缓地叫她:“傻丫头——”
她又开始俏皮的咯咯笑起来。
下午我就在她旁边,静静地看她,听她讲小时候不爱吃饭被妈妈骂,被爷爷奶奶宠着欺负院子里的小鸭,初中时在英国代表学校参加利物浦市的市运动会......直到她累了,抓着我的手,沉沉的睡去。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她小手抚着肚子,可怜兮兮的望着我说:“我好饿,要不我们出去吃东西?”
我为所动:“小馋猫,你睡着的时候给你输了两大瓶能量液的,饿不着你。再说都十点多了,你该睡觉了,还是病人呢,十一点就过探视时间,再待会我也得回去了。”
白璐一听更委屈了,小嘴一撇,差点流下泪来:“连你也要走啊?可是,我饿了一定睡不着的,我们出去吃消夜吧。”
她不讲理起来就像是个小孩子,非得要到那块糖不可。
最后两个人终于还是溜出去了,蹑手蹑脚,走过护士站的时候,几乎是慢动作,活像是做贼。
医院附近只有这一家卖麻辣烫和烧烤的店(问过医生知道白璐吃东西不用忌口,一般食物都可以进食),十点多的小店只有寥寥几个人,这丫头貌似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只顾打量油腻腻的桌子。桌子中间挖了一个圆洞,嵌进的盆子里咕嘟咕嘟煮着成串成串面目可疑的东西,乍看上去有海带豆皮之类,还有的像是什么肉串。
一桌上围坐着三四个学生模样的人,大冷天的还喝着啤酒,划拳吆喝,自有他们的快活。另一桌上是一对情侣,很年轻,都没有二十岁。女的也许是哪个酒吧的招待,刚下了班脸上还有浓妆没有卸,幽蓝的眼影涂满眼圈,一笑却显出孩子般的稚气,跟男朋友吃着羊肉串,男朋友体贴地替她搅凉滚烫的八宝粥,再放到她面前去。两个人咕咕哝哝地讲话,时不时笑得前俯后仰。
炭火架子拿上来嗞嗞响着,一股香气膻气烟火气,羊肉串的油滴在炭火上,冒出呛人的烟,我看了墙上的“大菜单”又惊喜的点了油炸臭豆腐,小白璐同学狐疑:“这种地方吃这种东西会不会拉肚子?”
我极力安慰加怂恿:“我吃过很多次了,一定没事,你试一试,保证比什么都好吃。”
臭豆腐上来后,小丫头微微皱着眉,一副敬而远之的表情。我也不勉强她,只是自己大快朵颐。她看我吃得津津有味,终于忍不住:“你吃完这个,甭想再亲我。”
因为辣,我直吸气,喝了一大口果汁才瞟她一眼:“谁想要亲你了?”
她凑近我,笑得很坏:“可是我想要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