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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50、黄帝模式和李约瑟难题

正如司马懿出场后三国基本可以画句号一样,禹出场之后,黄帝列朝也基本可以画句号了。同样,司马懿出场后诸葛亮的故事还很精彩;而禹出场之后,舜帝的故事也还精彩。只不过在讲述精彩的故事之前,我们还要先来解决一个难题,一个著名的“李约瑟难题”。

“李约瑟难题”的内容是:在某年之前,中国为什么能够在世界的科技领域独领风骚?某年之后,中国为什么又在科技领域忽然沉沦了呢?

对于这个问题,我首先要提出一个论断:三皇五帝之后,四千年帝王将相,都是为三皇五帝做注脚。

这个论断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人必须要象人一样活着,才会有机会去考虑科学、人文、道德、伦理等问题。那么人要怎么样才能象人一样地活着呢?

首先,必须生活在一个稳定的环境,不能长年在兵戈中生活。这一点,后世学者曾有研究,都说中国的地势决定了跟欧亚大陆其他强大的民族互相阻隔,所以能够长期生存下来。不过我觉得有关这个问题,还必须有更多的解读。没错,中国跟其他地方阻隔了,但中国内部是很大的,中国内部的部落和民族也很多,这些民族也曾经长期征战。但为什么中国就能够稳定下来呢?单单依靠强大的武力是不够的,在武力的前提下,还必须有人文作为后盾。正是因为第一个统一中国的黄帝充分重视人文的力量,才让中国境内所有的部落都逐渐从人文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而人文一出,天下归心,战争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其次,人的基本利益必须得到承认。黄帝通过建立礼法制度,限制了巧取豪夺,重视了百姓的利益。又让百姓脱离部落的控制,整个国家统一管理。百姓就是根本。从黄帝开始,以人为本的人文思想就在黄帝列朝逐渐巩固。

再次,人的尊严必须得到尊重。礼法制度的最大功用,实际上是让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地位,虽然地位有高有低,但低等级的人同样得到相应的尊重。

这三点,解决了生存、发展、尊严的问题,正是人象人一样活着的必备条件。而此后,直到中世纪,这种人本主义思想才在欧洲产生。其间相隔三千多年。甚至欧洲的人本主义也是在阅读中国典籍之后才产生的。

除了人本主义的大前提之外,黄帝还留下了重视科学、人文、道德、伦理的传统。出于建立强大国家的需要,每一个传统都非常重要。此后尽管历代统治者对某些传统提出挑战,但都挡不住黄帝治国思想的光辉。经过三皇五帝尤其是帝喾、尧帝和舜帝三代的完善,黄帝列朝的治国思想更是完成了人类直到今天仍在使用的治国模式的比较完备的形式。历经四千年家天下的磨蚀,“尧舜之道”从来就没有走出历史。

而从大禹开始,随着贵族势力逐渐强大,彻底摧毁了黄帝列朝的礼法制度,而代之以新的礼法制度。这中间,为了家天下统治的需要,人本主义被大部分抛弃,君主决定一切。夏朝的历史是一部黑暗史,为了抵抗黄帝列朝的光明,夏朝必须用黑暗来统治人民。其间偶尔出现一两个有作为的君主,也不能为家天下自圆其说,只得继续在黑暗中前行。

到了商代,君主不再有思想包袱,他们没有直接破坏黄帝列朝的礼法制度,相反,他们还对夏朝的暴政拨乱反正,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解放了思想。这时候,西边的巴蜀周等国也崛起了。他们跟商朝一起,建立了新的家天下制度,这种新制度的重要特征,就是部分回复黄帝列朝的礼法制度。而商代也是一个科学和生产繁荣的时期。中国有文字可考的朝代就是商朝。这些繁盛的文明跟夏朝以前的发掘虽有夏朝的断裂,却可以前后承接。

而到周朝的时候,对于夏朝以降家天下的弊端改造得更多。周朝有了形诸于文字的礼法制度,并开始重视历史,《尚书》总结了上古的历史,也肯定了三皇五帝的丰功伟绩。随着周王室的控制力逐渐萎缩,诸侯国开始强大。历史再次回到炎黄战争的时代。百家争鸣标志着又一轮思想解放的时代到来了。而这次思想解放的朝代跟上一次的最大不同,就是这次争鸣有了三皇五帝的丰功伟绩作为参照。黄帝传下的科学、人文、道德、伦理传统百花齐放,知识分子的地位再次得到了提升。

秦朝试图用暴力毁灭文化,消灭知识分子。但秦朝因为暴行而灭亡。汉朝建立后,知识分子拥有了自己的春天。平民天子刘邦丢掉了传统贵族的包袱。在刘氏朝廷里,贵族只有两种:皇亲国戚和功臣后代;有知识的平民。贵族和平民是相对的,皇帝更喜欢杀贵族,却对平民的生活更为关心。知识分子大行其道,谁在科学、人文、道德、伦理上做出贡献,谁就能够得到官职。谁的贡献更大,谁的官也就更大。

到了魏晋,两朝皆篡位而来,司马氏一手遮天,建立了血腥的封建政治。这是中国历史上自黄帝以来,第一次建立了类似于西方封建制的封建制度。人文精神损失殆尽,利益大过天,道德成狗屎,士大夫寄托于佛道。此后,权臣政治一直延续,国家失去了公信力,僧侣代替国家传播道德。

所幸的是,随着少数民族政权的建立,少数民族在恢复传统道德上面,比汉族统治者有着更大的兴趣。北朝以至隋唐,黑暗时代旧壳脱去,新的时代来临。典章制度得到恢复,而“均田制”更是让人疑似回到上古时代。

汉朝虽然出了平民天子,但只是打倒了旧有的贵族,使百姓从贵族的束缚下解放出来。而隋唐则是对经济制度进行了改革,进一步让百姓拥有了发展潜力。而隋唐科举制的发明,更是让百姓有了一步登天的渴望。人才不再是官员推荐才能发迹,只要你考试成绩好,你就可以成为新的贵族。

到了宋朝,中国的历史进入了一个新篇章。这是一个最接近于尧舜之治的朝代。因为这个朝代实行了完全的知识分子政治。只可惜最终被少数民族所灭。

元朝表现出强烈的扩张性,一度版图横跨欧亚,成为有史以来最大的帝国,比横跨三洲的几个大帝国还大,版图囊括了今天的中国、俄罗斯、中亚五国、伊朗、伊拉克、沙特、土耳其和东欧一带。从东海之滨,到多瑙河流域,到处都有蒙古人的铁骑。元朝也因此成为一个传奇,西方人开始将目光投向东方。

只不过元朝的时间比较短暂,代替元朝的明朝,虽然版图没有元朝大,却在海洋上延续了自己的脚步,足迹到达非洲东海岸。甚至有人说,郑和曾经进行了环球航行,发现了美洲,跟他接触过的航海者最终将这个消息带给西方人,才促成了地理大发现。明朝是又一个平民天子建立的王朝,历史上这样的王朝只有两个:汉朝和明朝。其中,刘邦和刘秀先后建立了西汉和东汉。但可惜的是,平民天子朱元璋不但没有恢复三皇五帝时代的制度,还把家天下的制度发展到顶峰。

清朝延续了明朝的脚步。这两个朝代最终都灭亡于外族压迫下的内乱。

重新回眸中国古代史,夏朝、秦朝、魏晋、元朝是古代史上四个最黑暗的时期。这四个时期的最大特点,就是长期由利益和武力统治国家,皇帝和贵族恣意妄为,极大地破坏了黄帝传下的礼法制度。但就在这三个黑暗时期,他们还是利用了黄帝发明的礼法制度其中一部分,也就是等级制度。同时也在不同程度上重视了科学和生产的发展。

而汉朝、北朝隋唐、宋朝、明清则是四个亮点。尤其是宋朝,最接近尧舜之治的时代就是这个朝代。其他三个时期都被家天下拖累了,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外戚宦官相继跟皇帝勾结专权,弄得民不聊生,就算几个圣君出来,最终也难以挽回局面。而宋朝则是家天下制度影响最小的朝代,知识分子当政,高兴了百姓,也方便了君主。但君主的最终决定权还是让宋朝经历了党争,并最终酿成社会动乱,在内忧外患之下亡国。

此外还有商周,这两个朝代脱胎于夏朝,处于半光明时期。商朝比较类似于夏朝,周朝比较类似于神农时代。但商周在很大程度上都尊重了礼法,光明大于黑暗。

无论如何,在中国历史上,完全黑暗的年代比较少,加起来不超过800年。此外的3000多年中,中国历史延续了长期的半光明和光明时代。这些时代最显著的特征就是“黄帝模式”虽然没有得到完全的继承,却得到了大部分继承。

在某个时期之前,中国的先进在于“黄帝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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