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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那个深沉的夜晚之比武识英雄

肖川回屋便躺下了,但是就是睡不着觉,人有时候就是很敏感,男人女人其实都这样。一旦心里感觉有了什么事的时候,便出奇的敏锐,脑袋也便出奇的糊涂,思绪也会出奇的杂乱。这些杂乱的思绪,让肖川很不适应,毕竟他才是个20岁的年轻人啊,再深沉再成熟能成熟到哪里去呢?是不是爸爸妈妈生病了?还是我自己有什么事啊?

父亲和母亲究竟想告诉我什么呢?母亲昨晚为什么会哭呢?明明有事要说,为什么却不说了呢?这种情况真让人好奇又难耐。

这样想着的时候,脑袋更是一锅粥。窗外的月亮浅浅的照进来,慵懒的爬在他的小床上,更加的增添了一分神秘,肖川盯着那点月光,想起小时候爸爸教过的李白的诗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他的头脑里,真的不知道故乡是什么概念,他是在美国长大的一代人,说着热爱祖国,其实都是朦胧概念。祖国难道就是故乡吗?应该是吧,很多次他都看见爸爸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从爸爸嘴里吐出来的一缕缕的轻烟,无声的述说着一个词,那就是故乡。

我的故乡又是什么样呢?我有一天能回到中国去吗?这样一想的时候,不觉又想起昨晚母亲的眼泪,我怎么能做离开母亲不尽孝的事呢?我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呢?我一定不会离开母亲,即使什么样的事情也不会离开,我要永远在父母的身边。

想着这些的时候,他便混混沉沉的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竟有了打斗声,他是练武出身,对一些很细微的声音都很敏感。他以迅雷不及的速度跳下床,然后打开屋门。

这时候他竟然看见了DR.WONG和一个黑衣人在对打,只见DR.WONG一记熟练的白猿通背八手连拳使出,右拳左掌,前后进取,拳掌变幻,肩背协调,其中活腕拆拳,力点准确,拍,摔,劈,剁运用自如,打的那叫一绝,这又让他很震惊。凭他练武的经历,拥有这样拳术的人岂止是高人啊,简直是绝世高人。他的武功和师傅欧庆初相比,大概势均力敌吧。

DR.WONG是什么时候练成的呢?他们只知道他爱好很广,却并不知道他也是一习武的人啊?那当年为什么DR.WONG不亲自教给他武功呢?看了片刻之后,肖川看出DR.WONG跟黑衣人比起来,缓缓有点吃力,便有了上去帮忙的念头。

跨出屋门的时候,竟然看到了躺在椅子上的肖震轩还有倚在旁边的两个人,一个是母亲梅子林,一个是妹妹肖晨。妹妹的嘴角有血,想必是刚刚跟人动手所致,虽然肖晨和肖川同拜于欧庆初门下,但是她毕竟是女孩,并且她是那种能逃则逃,能偷懒坚决不会实行的人,所以她的功夫说白了也只是花拳绣腿而已。

肖川来不及反应,只说了句,妈,晨晨,照顾爸。便一记轻功跃上前去。

只见那黑衣人使出一记秋风落叶扫,屋内茶碗轻物均悬浮于空中,又一记扶摇低探,那些东西竟齐刷刷的向着DR.WONG和肖川飞来,肖川那叫一气愤,凑上去便打,以前师傅教的什么平心静气啊早就跑到九霄云外了。

他哪里是在打太极,简直是在练金刚钻,王剑豪一看这状况,脸色一变,对他说“哥们儿,你这哪里是在练什么拳?像狗刨!简直不堪一击!”

肖川一听,心自是一沉,刚上来的一点豪气被消磨殆尽,他开始有点自信心不足。整天只想着自己如何如何了得,没成想,真战场他的功夫充其量也只是花架子。这样想着,心里更不是滋味,要是师傅知道了,非不得给气个半死,肖川心乱如麻,打出来的拳更是章法混乱。可能是第一次与人实打实的对打,关乎生死,他开始有点发怯起来,这样也便开始后悔当初没好好练,没好好听师傅的话了。

王剑豪此时只能连连的替他挡招,嘴里直喊“要不行就靠边去!免得受伤。”肖川一听之下更是着急,脸上微微的有了汗珠,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他和王叔叔都牺牲了,那他死了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啊,他坚决不能让王叔叔有事。

那黑衣人却从不手软,拳拳袭来,拳拳击中要害,招招夺人性命,这真的是块难啃的骨头。肖川愈发的不争气。豆子大的汗珠从头上冒出来,流过脸颊,有的甚至流进眼睛,让眼睛有真真刺痛的感觉,这种痛延至心脏,让他欲罢不能的难受起来。

“肖川,爸爸可指望你了”肖震轩突然的喊一嗓子,让肖川有了片刻的清醒,就像一个醉酒的人被迎头浇下一大盆凉水,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可是手脚却不听他使唤,他感觉他自己不是在练拳,却是在挣扎。挣扎?他竟然用了这样一个词来形容自己,这样的他的士气更是偃旗息鼓了,他现在颓废的就像只被斗败了的公鸡,没有一点精神。

“川川,你是最棒的,不要担心,帮妈妈把坏人抓住。”梅子林看到儿子抓心挠肺的样子,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

听着母亲的鼓励,想起师傅的教导,他的心安了一些,只是一些而已。他试探的凑上前去,与那黑衣人打在一起。

太极讲求的是以柔克刚,以静制动,四两拨千斤,烦烦躁躁是它的大忌。所以肖川此时虽然心思有点收敛,精神也比他初上来时好了很多,但是他的脑袋还是迷糊一片,浆糊似的,似乎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这种状态下,他的功力十成没发挥出三成,只被那黑衣人打的节节败退。到此时DR.WONG也不太帮忙了,只偶尔在最紧要的时候伸手相救,之后便闪出圈外。这时肖川真是悔恨,师傅欧庆初这么多年的教诲,到现在真正要用的时候,却也只是空皮囊一个。

越是这样想,他越是着急,越是着急越是节节败退。最后只见黑衣人一个海底捞月,两掌掷出,好一个完美的连续啊。

DR.WONG一见如此,立马跳将过来,只见那两掌着着实实的打在他的胸上,连着那种冲力他的身体被打出好远,这个突然的瞬间让肖川的心一下子紧绷起来。

他下意识的便去向王剑豪奔去,王剑豪见他这样,狠狠的骂他“不争气的东西,你要敢过来,以后别认我是你王叔叔!”肖川这样看时,王剑豪的脸上铁青着,阴沉可怖,他从来没有见过DR.WONG叔叔发这么大的火。

那黑衣人此时已经开始出招,肖川才意识到这是在战场,他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只要他一松懈,屋里所有的人都会有生命危险。他此时却反而镇定了起来,想想这么多年的辛苦,我不可能是这么不争气吧?与此同时,他闭目凝思片刻,努力让自己记起师傅的口诀“动急则急应,动缓则缓随。虽变化万端,而理为一贯”。

肖川由最开始的马步开始忆起,师傅的口诀竟缓缓在耳边响起,手下的招数徐徐而来,他镇定的神情让那黑衣人由惊而叹,但是手下的拳法却没有丝毫的减弱,相反却更加猛烈了起来。

“招熟而渐悟懂劲,由懂劲而阶及神明”只见肖川以力接力,竟稳稳地站在一旁,如入无人之境。

到此时,熟悉的太极拳的口诀开始在他耳边响起来......

虚灵顶劲,气沉丹田。不偏不倚,忽隐忽现。左重则左虚,右重则右杳。仰之则弥高,俯之则弥深,进之则愈长,退之则愈促。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人不知我,我独知人。英雄所向无敌,盖皆由此而及也。斯技旁门甚多,虽势有区别,概不外乎,壮欺弱,慢让快耳。有力打无力,手慢让手快,是皆先天自然之能,非关学力而有为也。察四两拨千斤之句,显非力胜;观耄耋能御众之形,快何能为。立如秤准,活似车轮,偏沉则随,双重则滞。每见数年纯功,不能运化者,率皆自为人制,双重之病未悟而。欲避此病,须知阴阳;粘即是走,走即是粘,阳不离阴,阴不离阳;阴阳相济,方为懂劲。懂劲后,愈练愈精,默识揣摩,渐至从心所欲。本是舍己从人,多误舍近求远。

好像顿悟了一般,只见肖川随着黑衣人的拳法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前前后后,似有似无,那黑衣人竟也有点奈何不得。

也许是此刻的防御让他信心倍增,也许是自己自身武功修养极高,也许是练武之人,身上的内力一旦爆发,便是山洪欲下之势,猛烈异常,此刻的他,招招柔而带刚,刚而带柔。

应对其以蛮力为主的刚硬派拳术,真是游刃有余,黑衣人丝毫不敢松懈,只打的那叫一精彩之极呵。

渐渐的黑衣人有些体力不支起来,肖川正在势头,岂可轻易放过?只见他见招拆招,见力接力。正当黑衣人疲惫不堪之际,他发现其破绽,一招打将过去......

这时只见爸爸肖震轩大声喊“肖川,住手!”,肖川一愣,伸出去的拳定格在半空中,他回过头去看着肖震轩,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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