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章节,我就不拆分了。)
听到艾琳又叫唤了一声,萨维尔连忙挪过身来,把培罗圣徽举到了艾琳面前,让她能够看清自己。
“你不冷吗?只穿着这么一点。”艾琳看到了萨维尔只穿着单薄的毛衣,他的外套正盖在自己的身上。
“我身体壮,不怕冷的。”萨维尔嘴上说着,手上还比了一个强壮的动作,只是看着那单薄的衣着不冷是不可能的。
“过来,坐到我旁边来。”艾琳把手臂往怀里缩了缩,给萨维尔让出位置。
等萨维尔坐了下来,艾琳将身体靠在了萨维尔身上,又伸手把盖在身上的厚外套往旁边拉了拉,把萨维尔的身体也盖住。
“好些了吗?”萨维尔关切的问到,身边传来温暖的感觉,隐隐的还有一股特别的香味。
“伤口已经不那么疼了。”艾琳悠悠的说着,眉头已经舒缓,只是依旧显得虚弱无力。“就是有些口渴。”艾琳继续说道。
失血过多的身体是需要及时补充水份的,萨维尔凝神施展了一个造水术,眼下也没有什么能够盛水的东西,萨维尔只能双手捧起接住空气中凝聚了落下的水滴,艾琳并没有力气自己去伸手接水,在现在这种时候没办法去顾忌什么,直接将嘴凑到萨维尔的手心里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算起来萨维尔与艾琳已经接近一整天没有喝水没有吃东西了,只是一直精神紧张而忽略了肚子里的感受,将手中剩下的清水喝光,萨维尔的肚子也随着传出一串咕~咕~的声响。
萨维尔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肚子,艾琳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微笑,只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谁也没有办法解决食物的问题。牧师的法术中虽然也有像造水术一样能够制造食物的法术,但是这是需要有材料的,至少也要有些青草树枝之类的,才能通过神力把这些东西转变成食物,虽然这种经由法术转变而来的食物在口感上一点都不好,淡而无味,也就仅仅是能够入口,能够填饱肚子而已。而在这个只有岩石的洞穴里,可没有什么可以转变成食物的东西。
“你刚才在干什么呢?”艾琳在睡梦中忽然感觉到一阵令她心悸的压力,邪恶的阴云似乎就笼罩在她的身边,这种痛苦的情绪很快就让艾琳惊醒了过来。
萨维尔并没有隐瞒什么,将那本《奈落之道》拿了过来,没有再翻开,只是将厚重的书籍放在腿上向艾琳讲述了自己的发现。萨维尔也告诉艾琳自己在翻开这本魔典的时候差点迷失了神智,冥冥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诱导着自己心中的黑暗想法,听得艾琳的眉头又一次紧皱了起来,看着这黑暗典籍封面上阴森恐怖的骷髅头,萨维尔被邪恶诱导时弥漫在空气中充满恶意的负面能量应该就是把艾琳惊醒的原因。
这或许是30年前那场浩劫的遗物,也许是某个躲藏在这片山脉中的亡灵巫师所藏的东西,萨维尔在这不大的洞穴中继续翻找过,除了这本魔典并没有隐藏其他的什么东西,也没有魔典主人留下的什么痕迹。
对于自己刚才的无礼与恶念,萨维尔已经低声的向培罗祷告,请求神袛的宽恕。
虔诚培罗信徒的艾琳对这些邪恶之物有着天生的厌恶情绪,担心萨维尔因为接触这本邪恶的黑暗魔典而心智再次遭到侵蚀,不允许萨维尔在触碰这本魔典,现在并没有办法毁掉这本魔典,只能让他把魔典依旧用那块破损的布料包裹起来,深深的埋在碎石堆下。
两人安静的靠在了一起,培罗圣徽上的光芒已经熄灭,萨维尔没有再耗费神力去维持光亮术,洞穴里只剩下黑暗与寒冷。外面的洞穴里不时传来响动的声音,蜘蛛魔兽们并没有远离这里,只是被堵住的狭小洞口让这些只有简单智慧与本能的生物也没有办法,它们进不来,萨维尔和艾琳也别想出去。
艾琳将头靠在了萨维尔的肩膀上,身体也尽量的贴紧萨维尔,能够温暖彼此的只有两人身上的体温。
萨维尔对于这种亲密的接触还有些不习惯,只能坐正身体,双手放在腿上一动也不敢动。
黑暗中看不到两人的脸色与表情,寂静中两人的喘息与心跳的声音就显得尤为明显起来。
艾琳首先开口打破了这种沉寂:“说点什么吧。”
“嗯,艾琳姐有什么梦想?”萨维尔首先问道。
“我嘛,培罗的信徒所想的就是培罗的阳光带到各处,播散善良、慈悲和怜悯。”
“啊,啊,又是这些,艾琳姐就没有别的想法吗?”
“其实还是有一点其他想做的事情的。”说到这里时候艾琳似乎轻笑了一声,又继续说道:“作为修女每天都是一成不变的修女长袍,其实我也想穿穿那些漂亮的洋装。”
“就这么简单?”
“是啊,不知道我穿起那些服装来会不会好看。”
“艾琳姐穿起来一定是最好看的!”
“你这话就说的不老实了,你都没看过怎么会知道呢?”面对艾琳的发问,萨维尔只是嘿嘿的干笑着,艾琳继续问道:“那么你呢?你有什么梦想?”
“小的时候父亲一直希望我成为一名骑士,那也是我小时候的梦想。”
“这个我听你说过的。”
“你也知道我之前学习骑士的技能非常糟糕,不论怎么努力都做不好,在大家的嘲笑中我也只能逐渐放弃了这个梦想。”
“那你怎么还在那个地方坚持了七年?”
“这个,也许是因为城堡里的那个漂亮的小女孩吧。”
“嗯~小萨维尔原来还有喜欢的人啊!”
“那是城主的女儿,其实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欢,或者说一起学习的伙伴们大家都很喜欢那个漂亮的小女孩。”
“喜欢就是喜欢,哪里有什么算不算的。”
“说起来,我最近已经很少想起那个女孩了,整天都是在练习法术,满脑子都是法术。”
“嗯,你法术的练习确实非常的努力,而且你学习法术的天赋实在太好了!”
“艾琳姐那个时候一直都不相信我是第一次接触法术,还用各种手段探测我有没有在撒谎。”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你的天赋好到了吓人的地步,我努力学习了几个月的东西,你只是眨眨眼睛就学会了,这让人怎么能够相信。”
“说到这里我还是要好好感谢一下艾琳姐,全靠睿智的艾琳姐才发掘了我这方面的天赋。”
“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多,只是看你在教会学校里无所事事,想着试试看教你一点其他的东西,更主要的也是为了传播培罗的信仰。”
“不管怎么样,艾琳姐一直教我法术,是我最该感谢的老师。现在我脑袋里整天想的除了法术,就都是艾琳姐了。”
“……”萨维尔的话语或许没有什么深意,但是艾琳作为女孩子敏感的心思还是一时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
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艾琳再次开口问道:“那你现在的梦想是什么呢?”
“现在,大概是想成为一位高级牧师吧。”
“大概吗?听你这样说话我就知道你又没老实说话。”
“呵呵,那我老实说了艾琳姐不要生气噢。”
“说吧,你平时惹我生气的还少啊!”
“培罗牧师的法术都是辅助型的,我这么说并不是我不想去帮助别人,而是我更想让自己也有能力去战斗,这也许因为是从小被父亲教育的都是骑士的思想,在前方冲杀也是一种保护别人帮助别人的方式吧。”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其实按照你的性格并不适合一直走在牧师之路上。”
“学习高级的法术真的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只是我更想在培罗的法术之外学习那些法师的法术,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运气能够学会。”
“虽然这样就会浪费了你在学习培罗牧师法术上的大好天赋,但是说不准你在学习其他法术的时候也一样会有这样吓人的天赋。”
“如果真的能够这样就太好了,就怕像我学习骑士技能的时候一样怎么学都学不会。”
“就算你学不了法师的法术,中高级牧师的法术中也是有一些攻击法术的,钻研战争牧师之道,一样可以成为战斗在第一线的勇者。”
虽然心里都知道没有多少生还的机会,两人还是在努力的幻想着出去以后的生活,谈论着想要去实现的梦想。说得累了的两人轻声祷告了一番,靠在一起安静的睡着了。
两人是被外面洞穴的骚动吵醒的,外面那只巨大的蜘蛛魔兽母皇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不断的低吼着,不停的有生物在外面进进出出,洞**的的墙壁都被震得落下了灰尘。
萨维尔能够感觉到身边的艾琳在瑟瑟的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外面的响动,也不敢开口去安慰,只能拉过艾琳冰冷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中,希望自己的温暖能够稍微平抚艾琳的身心。
大概持续了一刻钟,外面的骚动终于停歇了,那只巨大的蜘蛛魔兽母皇似乎也离开了外面的洞穴,艾琳身上的颤抖逐渐停歇了下来。
“萨维尔?”艾琳轻喊了一声。
萨维尔听到艾琳的声音,连忙松开了握住的双手。
“可以抱住我吗?”艾琳轻柔的继续说道。
萨维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在那里没有动作。
“抱住我。”艾琳又重复一遍,言语中能够听出恳求的味道。
萨维尔没有再多想,连忙照做,伸出手臂搂住艾琳,将她搂在了怀里,手臂却悬空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放。
艾琳向萨维尔的怀里钻了钻,将头贴在了萨维尔的胸前,又将他悬在空中的手臂拉进了盖在身上的衣服里,放在自己的怀里用双手握住。
“其实我一直想有一个人能这样抱抱我。”艾琳有些幽怨的说了句。
“嗯。”第一次怀里抱着个女孩,萨维尔有些不知所措,全身都僵硬了,思维似乎也停滞了下来。
“没想到被人抱着的感觉这么的温暖。”艾琳没有理会萨维尔的反应,自己一个人静静的说着。
“我和你一样都没有母亲,保罗神父虽然像父亲一样的抚养我长大,但是却从来没有这样抱过我。”
“教会里的大家虽然都很照顾我,但是也没有人会这样的抱着我。”
“没有母亲,只有母亲才会这样拥抱着孩子吧。”
萨维尔也没有被身为骑士的父亲拥抱过,但是记得小时候米雪尔阿姨还是经常抱着自己的,自己也总是在米雪尔阿姨温暖而香甜的怀抱中睡着了。
“艾琳姐。”萨维尔听着艾琳的述说,终于忍不住感叹了一声,相比起孤儿的艾琳,自己有父亲,有米雪尔阿姨,有山姆逊叔叔,要幸福得多了。
“叫我艾琳吧。”
“呃,这个。”萨维尔对艾琳的这个要求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们算是朋友吧?如果是朋友的话就叫我艾琳。”
“那好,艾琳。”
“那我们用朋友的身份说说话吧,其实我也很想有一个朋友。”艾琳继续开始述说着:“教会里没有什么我的同龄人,就我一个孩子,从小我就是独自一人,没有什么玩伴,没有朋友。”
“到这铁屑镇的时候我大概十岁吧,那个时候刚开始学习培罗牧师的法术,就像你现在一样,对法术这些神奇的能力感到新鲜又有趣,很努力的每天把精力都用在了法术的练习上,也没有去和这小镇上的同龄人交朋友。”
“在这乡下的教会学校,孩子们一般到了十四、五岁就不在上学了,身体有了几分力气后都回家里帮助干活去了,这两年即使我想再交朋友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而且面对着这些纯朴的乡下孩子,我和他们之间很少有什么共同语言。”
“能和教会里的大家说上话,但是年龄相差的关系也交不成朋友。”
“这个时候你来到了这里,来到了教会学校,如果仅仅从外表来看,你一点也不像十四岁的孩子,高大身材的你看起来比我还年纪大。”
“而且你是在城市中长大的,又受过骑士的教育,很多方面都能和我很好的交流。”
“萨维尔,你算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吧。”
萨维尔小的时候还是有很多玩伴的,在城堡学习骑士技能的时候也有很多的伙伴,只是在自己表现出无法成为一个合格骑士的“废物”能力之后,才慢慢被大家疏远,泽汶等人离开城堡以后,萨维尔也没有了朋友,孤独一人的痛苦萨维尔也算是深有体会。
在艾琳轻柔的话语中,萨维尔的身体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怀抱着艾琳,也没有插话,只是安静的听着,说到一些艾琳伤心的地方,萨维尔也不由得更加抱紧了艾琳。
在萨维尔的印象中,艾琳一直都是善良、温柔、而且坚强的,即使偶尔会表现出普通女孩子一般的胆小,如果是平时的艾琳肯定不会说出这些软弱的话语来,现在也许是因为将要死去,也就敞开了心扉,随意的述说着这些埋藏在心底的话语。
在两人的言语中都尽量的避免说到现在的危险境遇,只是闲说一些生活上的琐事,一些对未来的展望,也会说起几个笑话,只是两人都已经不再能笑得出来了。
“这么说起来,其实我也有那么一点喜欢你呢,萨维尔。”说完这话,艾琳将脸深深的埋在了萨维尔怀里,不再与萨维尔继续说话。
在洞外完全没有动静的时候,有那么几次,萨维尔也轻轻的移动堵住洞口岩石,透过缝隙向外观察过,几只蜘蛛魔兽就一直坐守在洞口,不管那只巨大的蜘蛛魔兽母皇在不在的时候都是这样,在守候的方面,没有智慧只是服从也是一种优势。
艾琳的腿伤稍微恢复了一些,至少站起来已经没有问题,但是想要逃跑还是完全不可能,即使只是萨维尔一个人也没有那个信心可以从这些蜘蛛魔兽的眼皮底下逃走。
大部份时候两人都保持着拥抱在一起的姿势,很少有什么动作,只是低声的说着话。
洞口的缝隙中有时能透进些许的光亮,但是两人都没有那个心情去计算到底经过了多少天。
时间一天天的推移,两人的情况也逐渐严重起来,几天的时间里都没有得到进食,只有萨维尔一天两次施放造水术能够喝上一点清水,身体里已经提不起什么力气来了,萨维尔也没有再去洞口查看情况。
两人间的说话也越来越少,已经不再需要依靠一直说话来缓解心中的恐惧,心里早已经麻木,饥寒交迫的身躯只是在安静的等待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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