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君楚瑜按照与夜黄凌的约定,等在长老会门前的小院凉亭内。
“族长早。”不一会儿,夜黄凌便迈着轻快的步伐翩然而至。
“早。”君楚瑜淡淡道。
夜黄凌见状,忙笑道:“族长,不知今日从哪一旗看起?”
君楚瑜闻言沉思片刻,面无表情道:“我刚回来,对这里的事情不甚了解,不若请代族长代为决定吧。”
夜黄凌突然面色一变,一脸恭敬道:“族长千万不要这样说,这些年您不在族中,族中大小事务无人打理,各旗这才推我出来理事,实乃无奈之举。”
“哦?”君楚瑜闻言轻笑,“看来,这些年我不在族中,倒是给您添了不少麻烦,让您操劳了啊。”
话音落下,夜黄凌额头上立时布满了密密的汗渍。
“您说哪里话,”夜黄凌苦笑道,“既然您让我代为决定,不若让老朽跟您说说宗族之事,您听后大可再做决定。”
“如此甚好。”君楚瑜学着古人的口气道。
夜黄凌笑着应是,随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
“咱们夜家自祖上便分为八旗,其中黄旗也就是您与老朽所在的,为咱们夜家本家,其余七旗均为宗亲,红紫青三旗为上三旗,是夜家宗亲中的贵亲,橙绿两旗为附属旗,是宗亲中的平民,而这蓝旗则是夜家的下下旗,是宗亲中的奴旗。”
“奴旗?”夜黄凌说到此处,君楚瑜忍不住插话道。
闻言,夜黄凌想起君楚瑜对新来的蓝旗之人状似颇为在意,犹豫了片刻,终是道:“其实,祖上所设各旗位分,早年间应属紫旗和蓝旗地位最盛,怎奈天意弄人,蓝旗多年来唯一的嫡女竟在一次机缘巧合下遇到了外面的男子,一番交往下来,不顾宗族反对,叛逃出古族,与那男子私奔了。自此之后,我国皇族大怒,不仅将那女子判了重罪,连带着蓝旗也成了我国的叛徒,我们夜家差一点就成了古族的罪人。”
说到这里,夜黄凌的神情明显苍老了许多,良久才接着道:“后来,紫旗嫡女有幸得皇上垂怜,这才没令夜家彻底沦丧。”
见君楚瑜一直紧皱着眉头,夜黄凌稳了稳心神,解释道:“夜家自祖上就多出男儿,到今年,整个夜家也只出过三个女子,一个是紫旗嫡女,如今皇上的宠妃紫夜贵妃,一个是蓝旗,也就是那位新到的蓝旗之母,还有一个,就是您的母亲。”
“我的母亲?”君楚瑜闻言微愣。
“不错。”夜黄凌面带忧伤道,“您母亲是我们本家多年来唯一出过的女子,老族长十分喜爱,甚至有将族长之位传予她的意思,但是……夜家族长之位向来只看血脉不看其他,就算老族长再怎么喜爱,没有传承血脉……也是徒劳。”
“您母亲成年后,不愿老族长伤心难过,不久便离家出走了……至今都渺无音讯,不知是生是死……”夜黄凌感慨道。
“长老,您如何能确定,她就是我的母亲?”君楚瑜皱眉道。
闻言,夜黄凌一愣,随即笑道:“看来族长对这里确是一无所知。”
“什么意思?”君楚瑜冷冷道。
“族长莫急,其实老族长早就知道您的存在,当年您母亲离开后,老族长立刻派人去找,一月未果后,却收到你母亲的书函,函中,你母亲告知老族长,她已找到自己的真爱,让老族长不要担心。”夜黄凌见君楚瑜急了,赶忙道,“老族长虽说知道了你娘下落,然而还是不放心,于是命人到你娘身边,时刻护着她的周全,后来,你娘生下你后,不知什么原因独自离开,只将你送回了老族长身边,并要求老族长护你一世周全。”
“自从你回到夜家,族中不时有刺客闯入,闹得人心惶惶、鸡犬不宁,各旗长老纷纷向老族长请愿,希望将你送往他处,最后,老族长身负一族兴亡,无奈之下,才将你送到了那边的世界。”说着,夜黄凌的眸光黯淡下来。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君楚瑜怀疑道。
闻言,夜黄凌一笑,道:“我就是负责你母亲安全的护卫,也是将你送还夜家的人。”
夜黄凌话音落下,君楚瑜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
看着君楚瑜不可置信的样子,夜黄凌双眸微眯,良久才缓缓开口道:“老族长为了将你送走,不惜耗费了千年能力值,将你送到了蓝旗嫡女手中,希望你永远不要再回到这里。待你走后,老族长一病不起,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君楚瑜凝眸追问。
夜黄凌感叹一声,道:“这个,现如今,恐怕已无人知晓了。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不过……”
“什么?”
“之前夜家遭遇的几次刺杀似乎都与上古一个庞大种族有关,恐怕,您的父亲不会是个普通人啊。”夜黄凌意味深长道。
夜黄凌语毕,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夜家如今形势如何?”良久,君楚瑜终是道。
闻言,夜黄凌眸光微亮,恭敬道:“自从蓝旗降为奴旗后,原是附属旗的红旗趁势拉拢江湖势力,一举成为除黄旗本家外的第一旗,在宗亲中,紫旗这种老牌强旗已势单力薄,只是在勉强支撑罢了。附属旗的其余两旗,橙旗原本是蓝旗阵营的,后来转投红旗,青旗是皇族特设的夜家上三旗中的一旗,可以说,如今的青旗已转投皇族,并不能完全算是夜家八旗之一了。绿旗是我们本家的附属旗,夜绿葛为人奸猾、趋炎附势,这几年也与青旗走的很近。”
“各旗位分都是如何确定的?”君楚瑜不解道。
“通常都是以各旗后辈的资质确定的,每年五月,夜家都会举行比武大赛,赛事结束后,根据各旗后辈们在大赛中的排名情况决定各旗在夜家的位分。”说到这里,夜黄凌见君楚瑜眸光一亮,进而补充道,“当然,蓝旗的罪名是皇族降下的,并不能参加比武。”
闻言,君楚瑜的眸光果然暗淡下来。夜黄凌见状暗自担忧起来,想了想,道:“族长,您初归古族,大可不必着急,慢慢便会熟悉一切,今日,我先带您去红旗瞧瞧吧。”
听了夜黄凌的话,君楚瑜略一思考,淡淡点了点头,随即道:“长老,麻烦您将古族所有记录在案的资料拿于我一览。”
“族长客道了,老朽可不敢当您一声长老啊,如若族长不嫌弃,不若唤老朽老黄便可,夜家对老朽们的称呼也是以各旗相称的。”夜黄凌淡笑道。
君楚瑜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黄长老,皇族来人了。”
二人刚朝红旗走了片刻,远远的,便见一人匆忙而来,离得老远张口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