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日,那十二名弟子也休息过了,各派掌门便再上演武场看台,要那十二人再行比过一场。
正是:三星宗梵不移、柳成,昆仑派姜冲、寄月山风灵、崆峒派轩辕白、长乐宫千芊、归去阁铁战、逍遥洞李瑶心、无垢寺永正、妙树庵清远、明心禅院三戒及风松观贾世仁。
“今日比武,为公平起见,由繁花台掌门见空真人、本派修德、修源、清扬三位长老镇守演武场四个角落。防止再有意外发生,你等皆可放心比赛。”广通真人对众派弟子说道。
原来那符宝之事已经广为流传,如今繁花台已经有了一个名额,见空真人便自告奋勇,与三星宗三位长老一起镇守演武场,以防有宵小之辈再下黑手。
四人站定演武场外四个角落,各派弟子便再次抽签,那归去阁主铁纵横倒是没有再动手脚,任凭运气。
“第一场,昆仑派姜冲对崆峒派轩辕白。”
广通真人一宣布,那二人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昆仑、崆峒互相攀比较劲了上千年,每一场输赢他们都看得极重。尤其是这二人,每日围绕在那长乐宫大小姐身边,都希望能讨得佳人欢心,互相较劲了好久。
“轩辕白!今日分个高下!我也不用打神鞭欺你!若是输了,便不许与我争千芊!”那姜冲在演武场上大声说道。
“好!那我也不穿扫霞衣!你若输了,今后不许靠近千芊!”轩辕白也叫着劲说道。
只是这二人在台上大声较劲,台下长乐宫立时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那千芊更是臊红了脸,任凭她多么刁蛮任性,平日里也享受这二人对自己百般逢迎。但这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就明目张胆的说了出来?
可惜这二人还不知道,千芊从此便怨恨上了此事,便是他日嫁了这二人中的某一位,千芊也常拿此事为由,各种咆哮让那人饱受河东狮吼之苦。
“千叶宫主有个好女儿啊。”风松观元和真人说道,其余诸派都是暗笑,千叶也好生郁闷。但小辈行事总免不了冲动,如今也知道装作没听见。
那演武场上,姜冲持玄剑,轩辕白拿两把吴钩,两人也不再废话,顷刻间绞杀再了一起。黑剑银钩,两人将那刀光剑影从地上打到天上,比武至今,声势最浩大的便是他们二人。
武斗不分胜负,轩辕白在掌心虚画几笔,连连向姜冲虚打数掌,却是道家最常见的法决:掌心雷。
这掌心雷却是一门实用功夫。你修为越高,雷劲越强。轩辕白正是心高气傲,要向众人证明自己胜过姜冲。
那掌心雷劈出数道,姜冲连番躲闪,最后还是来不及,举剑硬吃了一记,震麻了半条胳膊。心中一怒,从怀中掏出几张符咒,甩上天空,法决连打,施展上清符咒。
一时间,天空中风云突变,却是姜冲使了重手,以上清符咒模拟天劫。
这天劫一出,便有九重天雷降临,轩辕白修为不俗,但要硬撼九重天雷恐怕必定要落败。见对手出了狠招,轩辕白哪里会给他机会完工?两把吴钩一起甩出,流星追月似得斩向姜冲。
“不好!两位师侄打出真火了!要伤了性命可万万不好!”无垢寺的不悔和尚大惊,倒是崆峒、昆仑两派掌门更坐得住。
“无妨,区区天劫伤不了吾儿。”轩辕策不动声色地说道。
“哼,那两把钩子就更不算什么了。”姜桓也如是说道。两人较劲了多年,早已经成了习惯。
可惜嘴硬的鸭子都是死的,牛皮吹得再大早晚要破。
那姜冲见飞来两把吴钩,果然是退身自保,把那仅仅完成了一半的天劫撂下不顾。轩辕白阻了姜冲,但天劫已经成型一半,依旧有四重天雷要劈下来。
吴钩扑空,回到轩辕白手中,那天雷却降下了第一道,轩辕白不及躲闪,硬吃了一记。顿时便被炸了个外焦里嫩,须发倒竖。
“混账!”轩辕白一声怒吼,第二道天雷降下,他立刻飞出一把吴钩,灌满了真元。以兵器硬接第二重天雷,却拼了个钩毁雷消。
又有第三重天雷降世,轩辕白只得把另一把吴钩也飞了出去,抵了劫难。
那姜冲却好生自在,召唤天雷消耗巨大,他趁机打坐调息,片刻之后便要去寻轩辕白的麻烦。
等到那第四重天劫化雷落下,轩辕白已经没了兵器。这年轻人也是硬气,飞升而起,将真元运转至绝顶,以肉身再撼天劫,居然硬生生地扛了过去!
“好!”
“轩辕贤侄修为胆气都是不俗!”
看台上一阵叫好,众人都被这年轻人气势感染,便是几位出家的僧尼也频频点头,让崆峒掌门轩辕策红光满面。
可惜,待到轩辕白落地,已经身体透支只能勉强站立,而那姜冲已经调息完毕。他也懒得客气,冲上前便用玄剑剑柄直击轩辕白腹部,将他打晕过去。
胜负已分,却是昆仑派胜了。
“哼!”轩辕策一声冷哼,他知道自己儿子已经尽力了。也不计较什么,正要飞身上演武场,将儿子背下,却见那繁花台的符宝已经上去,扛起了他的儿子。
原来这符宝以来感激轩辕策赠药之恩,而来今日观战,也佩服轩辕白迎战天劫的胆气。她将轩辕白送入崆峒派弟子手中,又冲看台上的轩辕策施礼,才退了下去。
“姜冲师侄获胜!下一场,明心禅院三戒对风松观贾世仁。”广通真人叫场,自有一僧一道上了演武场。
那贾世仁曾经击败三戒和尚的师弟济明,三戒见冤家路窄,正好要为师弟报仇。
一声龙吟,三戒请下降龙罗汉。那贾世仁故技重施,再次以飘忽的身法游走在三戒和尚四周,只等他主动追击自己,落个疲惫不堪,才好将对手拿下。
但三戒自知速度不及贾世仁,哪里会去管他。便只是原地站住不动,只等贾世仁靠近自己再做计较。
那风松观大弟子等烦了,果然主动凑了过去。三戒抓住机会,一脚踏地,震碎无数青石,把贾世仁震得脚步不稳停了下来。
三戒哪里会错过这样的良机,冲上前去便抓住贾世仁,一顿罗汉拳脚,将贾世仁打瘫在地。没想到这两人的比斗如此无趣,三戒的拳脚如此沉重,两大掌门首徒,片刻间便分出了胜负。
“明心禅院三戒胜!”
胜负已分,三戒本想扶起贾世仁,哪知道对方自己便一跃而起,好似身上没有半点伤痕,冲三戒嘿嘿一笑,便下了看台。
演武场外众人只当三戒放水,贾世仁未受多重的伤。但只有三戒自己知道,他有心给济明出出气,下手重了些,哪知道贾世仁居然全然无碍。
一场比试赢得莫名其妙,三戒也只能摇头晃脑地下场去了。
“长乐宫千芊对三星宗柳成。”
千芊上了看台,见对手已经持剑等待,她也不客气,得意洋洋地甩出一根银鞭,立刻便引得众人惊叫。
“凝月鞭!”
“她换上凝月鞭了,那是长乐宫镇派之宝!”
广通真人也不解问道:“千叶道兄,你这是?”
千叶自知有些理亏,尴尬说道:“小女自幼失了母亲,我确实对她溺爱了些,还请道兄见谅。我曾允她若能胜过第一场,便借凝月给她。”
一旁更有昆仑派掌门姜桓替他说话:“凝月鞭极难驱使,贤侄虽然拿了持鞭,也不能算是违规。若能善用此鞭,更见千芊贤侄修为精湛。”
“哼!你倒会说话。”崆峒轩辕策在一旁冷哼:“你儿子用了打神鞭,今日自然也支持人家用凝月鞭了。”
姜桓见是轩辕策多嘴,得意地说道:“便是不用打神鞭,我儿不也赢了么?”
这话一出,更叫轩辕策郁闷,索性闭目养神,不与他废话。
看台下,觉尘最是好奇,他向梵不移问道:“师侄,这凝月鞭很厉害么?比你绑头发的龙须如何?”
梵不移轻声答道:“我的龙须虽然也是宝物,却真的不如凝月鞭。听闻此鞭是长乐宫祖师亲自炼就,他法力通天,在月圆之夜锁住广寒,硬是将月华阴力凝聚成鞭,更从广寒宫的桂树上折断一根树枝,细心雕琢成凝月鞭的手柄,才造就了这长乐宫的神器。”
“好流氓的手段啊!”觉尘感慨不已。看来这菩提门下十二弟子,并不只有一个大闹天宫的孙悟空厉害,这强锁满月、广寒折枝的手段岂是人人都做得出来的?
梵不移也点点头,说道:“听说长乐宫祖师是个女子,与师弟孙悟空关系十分亲近。也学那大圣一般率性张扬,拿月折枝行为放肆,却丝毫不担心天庭找她麻烦。”
两人私底下聊着,台上柳成已经苦不堪言。他实在很想赢下这场比试,但面对凝月鞭真叫他有力没出使。
凝月鞭每每打出,便凝结一片空间,冰寒刺骨叫人浑身僵冷。柳成虽然躲开了数鞭,但浑身上下已经凝结了冰霜,身形越发不便,移动速度减慢许多。
又坚持了片刻,柳成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千芊一鞭子抽下了演武场,结束了这尴尬苦闷的一局。
“柳成师侄真可怜。”觉尘摇摇头说道。
“他有什么可怜的,真该教训教训他。”梵不移一直不满柳成曾经质疑觉尘,更怀疑是他偷窥觉尘修行,告知了清扬长老修行的进度。
如今有人教训了柳成,梵不移心情大感爽快,丝毫不心疼自家师弟。女人的心思,善变若天边云霞,时而温和柔顺、时而狂风骤雨,不可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