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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四年后,箫声荏苒(二)

世界有时很大,说了再见的人也许就再也不会相见,有时候又很小,就像只有一个转身的距离。萧雅一直以为她再也见不到那个叫做陆航的,像哥哥一样照顾过自己的大男孩,然而今天的他红遍亚洲,身旁粉丝无数,萧雅曾不止一次在电视里看到他。你看,曾经以为再也见不到的那个人,还不是会在某一个时刻,突然出现,然后你心潮澎湃,你欲言却止,你眼眶发烫,你嘴角微扬。

陆航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萧雅面前,他们像并没有分开过一样,好像昨天才一起吃了饭,没有兴奋的大喊大叫,没有激动的泪流满面。

“你就是梅姐给我介绍一起拍MV的新人吧。”陆航说。

“你就是阿明吧,真的和电视里一样的帅,很高兴可以同你合作。”萧雅回应他。

“阿明是我的艺名,我叫陆航,男,曾担任过艺术学院话剧团团长,一米八三,射手座,爱好广泛,最喜欢表演,梦想当一个明星。”

“我是原表演2班的萧雅,你一定听说过的对吧,呵呵!

时光仿佛回到那一天,他撞到她,在排练厅小心翼翼的为她贴上药膏。

“那药膏不是老年人贴颈椎用的吗?”萧雅像三年前一样逗他,眼框却微微发烫。陆航一把将她搂入怀里,萧雅也紧紧抱住他,像是抱着一个丢失好久,突然失而复得的洋娃娃。她不想哭,可是眼泪却克制不住的绝了堤。

化妆间里,梅姐看着眼睛红红,却傻傻乐个不停的萧雅,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儿:“原来你和阿明早就认识啊,难怪那天我把你的资料给他看,他兴奋的上蹿下跳,我还以为那小子在犯花痴呢!”

化妆师叫小谷,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帅气小伙儿,他半边脑袋的头发都剃光了,刘海却厚重的垂在脸上,几乎遮住大半张脸。萧雅好几次都想把小谷的刘海撩起来,因为那样看着太累了,或许这就是化妆师吧,总能把自己打扮的稀奇古怪,这样的不伦不类,在时尚界,却是被追捧的。

小谷虽然比较少言寡语,但是萧雅天生就有一张容易相处的好看面孔,不一会儿,小谷就对这个甜美可爱的姑娘充满好感。

“小雅啊,我觉得你适合橘色的眼影,这样显得成熟又不失可爱……”小谷一边为她上装,一边聊起天儿。

“只是这个疤痕……”小谷看见萧雅黯然失色的眼神,笑了笑:“你听过一个传说吗?”

“恩?”萧雅不解。

“传说,每一个漂亮的女孩,眼角都会有个疤痕,因为上帝把她制造的太完美了,不想丢向人间之后找不到她,所以就会在眼角留下一个记号,这样等到她老去的时候,上帝就会找到她,然后把她带去天堂。”

萧雅第一次听到关于疤痕这么美好的诠释,她轻轻抚摸眼角的疤痕:“谢谢你。”

“你先别着急谢我,闭上眼睛,现在我就是你的上帝,我要把这个记号弄的好看一些。”

萧雅听话的闭上眼角,她感觉到小谷的画笔在她的眼角处轻轻飞舞,冰冰凉,又温温暖。许久,小谷放下手里的画笔:“好了,把眼睛睁开吧。”

萧雅慢慢睁开眼睛,右眼眼角处停着一只蝴蝶,半张开翅膀,欲与飞翔的样子,天哪!出神入化,简直好看极了!萧雅激动的冲小谷嗷嗷直叫。

“怎么样,喜欢吗?”

“恩恩!”萧雅使劲儿点头,这简直无与伦比。

MV拍摄地点选在一个树林里,萧雅一身素雅的连衣裙,裙尾长长托在地上,地面的树叶在她脚下发出清脆的咯吱声,她乌黑的长发垂在胸前,头上用野菊花编成的花环,多出了一些自然的味道,眼角的蝴蝶,点缀了最完美的一笔。

陆航唱着歌,从弥漫着雾气的树林里走出来,画面渐渐清晰,他伸手轻抚萧雅细腻的面容,萧雅身上带着的威亚,在这个时候,将她一点一点向上拉起,陆航随着萧雅的身影一点点抬头,他的手渐渐从那张美丽的脸上滑落,画面切割,陆航闭着眼睛躺在一大片树叶上,萧雅安静的坐在一旁,眼神温柔的望向他。

“咔!”导演起身喊道:“太棒了,今天的任务圆满完成。”

工作人员开始忙碌着收捡道具。导演拍了拍陆航的肩膀:“不错,越来越有感觉了嘛。”随之走向萧雅:“梅姐果然没有看错人,非常好,再接再厉啊!”

那天收工之后,梅姐叫了一大堆人说是要出去开槟庆祝。

大家都玩的很开心,KTV里萧雅和陆航嗨到不行,梅姐趁着大家都玩累了,休息的时候,把萧雅叫到一边。

“萧雅,你今天的表现陈导可是大加赞赏啊,怎么样,要不要签来公司。”

萧雅没有说话,只是冲梅姐一直笑。

“你这丫头,一笑人就心软了,这样,梅姐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想清楚了明天来公司找我。”

那天晚上,陆航原本打算散着步送萧雅回去,却被梅姐阻止:“你是艺人,这样堂而皇之的和女生在路上走着,你不怕明天上娱乐头条啊。”被梅姐这么一提醒,萧雅也跟着点点头,的确,现在的陆航已经是众所皆知的明星,她必须顾全大局,虽然她真的很想单独同陆航一起回家。但陆航还是坚持要送萧雅回家,最后梅姐决定让陆航开车送萧雅回去。

“快去快回,我可不想明天有无数媒体的电话打进来。”梅姐冲萧雅笑着挥挥手道:“希望明天见。”

坐在车里,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陆航干脆打开音乐,一首“外面的世界”听的萧雅眼眶发烫。莫文蔚惬意却略带寂寞的声音,勾起两个人浅浅的记忆。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会在这里衷心的祝福你……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无奈,我会在这里耐心的等着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拥有我,我拥有你,在很久很久以前,你离开我,去远空翱翔……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当初突然离开?”陆航开着车,并没有看向萧雅。

“想问啊,只是觉得不需要。”萧雅望着窗外闪闪而过的绚烂霓虹:“你对我好,我一直心存感激,你有自己的梦想,没有必要为了谁停留。”

“其实我愿意留下来,只是当初……”

萧雅不想听下去,她打断他的话:“选择是自己的,不是谁给的,人总归要为自己负责,没有人会去责怪一个追求梦想的人。”萧雅回头看着陆航笑着说:“更何况,我的陆哥哥今日大红大紫,梦想终于照进现实,我怎么可能再去问那些没必要的问题,我是真的满怀深深祝福呢!”萧雅扬起那张可人的脸,也许因为喝了点酒,在灯光的反衬下,小脸蛋红扑扑的,格外迷人。

“也好,过去的不提也罢。”陆航深呼吸,脸上挂起笑容:“今后还跟着陆哥哥混,这次我一定不会再离开。”最后那句,陆航压低了声音才说出来,像是在给萧雅说,又像是给自己说。

陆航把车慢慢停在萧雅家门口,眼前这个小家伙歪着脑袋,眼睛微闭,睡的很甜。陆航不忍心叫醒她,就这样侧着头,看着她,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红扑扑的脸蛋让人想要狠狠咬上一口,微弱的呼吸声,搞的陆航心脏砰砰的跳,从始至终,都叫他着迷。

陆航轻轻俯下身,忍不住在萧雅的脸蛋上亲吻了一下。

“如果我当初勇敢一些,现在会不会不一样呢?”陆航自言自语道。

萧雅揉了揉眼睛,发现陆航望着自己发呆,坐起身问道:“我睡着了,怎么不叫醒我呢?”然后简单的告别之后,下车回家。

萧雅觉得自己有些坏,比如刚刚其实已经醒了,发现陆航俯身亲吻自己的时候,她没有睁开眼睛,她似乎有些贪心,贪心被爱的感觉。如果我当初勇敢一些,现在会不会不一样呢。萧雅默默的在心里念叨着陆航这句话。

怎么会一样呢,如果你勇敢一些,说不定今天的我就不会这样悲伤,自始至终,我们之间只有友情。

萧雅戴上耳机。

“我以为我会哭,但是我没有,我只是怔怔望着你的脚步,给你我最后的祝福……”

萧雅很喜欢这首“领悟”,她曾经无数次听到这首歌,脑海里都是顾思晨的影子,而今晚,却被陆航填满。

有些人,能再遇见就好,有些事,可以忘记就好,有些感觉,埋在心里就好,有些话,自己唱出来就好。

“这何尝不是一种领悟,让我把自己看清楚,被爱是奢侈的幸福,可惜你从来不在乎……”

萧雅并没有用一晚上的时间去思考要不要签进公司,她不需要思考,在梦想面前,理智会显得渺小,哪怕她知道踏进去就没有退路,她也知道那个圈子需要付出比之前多更多的辛苦,她甚至知道,要对自己今天的选择付出很大代价,那又怎么样。萧雅一点儿都不害怕。

签约完成,萧雅正式成为星煌公司的签约艺人。

公司开始对萧雅进行各方面的宣传,每天赶不完的通告让萧雅短短几天就深深体会到作为一个艺人的压力。

应萧雅要求,梅姐找了一位圈里最优秀的纹身设计师,在萧雅眼角处,设计了一只蝴蝶,正好附着在那条疤痕上,仔细看,像极了一只在火中挥动翅膀,欲与飞翔的蝴蝶。纹身师傅说:“这个,象征勇敢和重生。”

“疼吗?为什么就不愿意打麻药?”梅姐看着萧雅紧锁的眉头,心疼道。

“梅姐,你听过一个说法吗?”萧雅咬咬牙齿:“纹身的时候,每一针都是刺骨的痛,因为它会让你记住那些会被你忘记的事,而你,必须要有接受这些的勇气。”

“你有多少故事?”梅姐问。

“太多了!”萧雅冲梅姐笑笑:“我只有痛,才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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