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都保持了一个很好的习惯,就是准时起床去上学,这么多年生物钟从来没有紊乱过,更没有这么紊乱过。
但可恨的是天有不测之风云,我夜半十分梦黎夕。
白天姜孟在我面前提了一天的黎夕和木非。我还开玩笑的说,你别总是跟我提他们俩了行不行啊,你没听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我今天要是做恶梦了可饶不了你。
没有想到,当天晚上竟然就梦到了黎夕。
原本,我是梦回了木家村,接着就梦到了曾经还未发展的清水镇。梦到了成天招我却总是被我欺负的二狗子,梦到了挂着鼻涕追逐我的,声声叫我姐姐的季良年,梦到了变成了仙子的颜夕,甚至还梦到吐烟圈故作坚强的安妮。他们每个人的面容都那么清晰。
在梦境里,我们几个在清水河的石头上蹦来蹦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单纯天真的笑容。我们清朗的笑声四散在石桥湾。
我却突然间泪流满面。我很想张口对他们说话,我想说我想你们了,你们在哪里呢?这么多年,你们听得见我的思念吗?你们是不是也同我思念你们一般的思念着我呢?安妮,那样的一个你啊,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我一直努力的张口说话,却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在一瞬间,他们竟然通通变成了黎夕的脸。被我欺负的黎夕,挂着鼻涕的黎夕,很多很多的黎夕,如同幻影。
总的来说那不算是个噩梦。在那个梦里,黎夕成了我的忠实仆役,他穿着怪异,伺候我吃伺候我穿。我拿着一根指挥棒,说向左走他就不敢向右边走一步。
我让他去镇西给我买刚出炉的豆腐花,去镇中给我买可爱的玩具熊,让他背着我从河间的石头上跳过去。而他却张扬起笑脸,无比虔诚的说,遵命、我的女王。我那个得意啊!
突然,黎夕一个不注意将我跌进了清凉的水里。好看的脸上是无比的自责和委屈,他从腰间抽出一条鞭子,递给我任我责罚,我就特别神气地把他打得个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就那样,他还对我笑,说女王,打得好。我便在梦里掐着腰哈哈大笑,无比自得其乐。
不知道为什么,我笑的越放肆,理智却似乎一点一点回到了我的身体,我觉得梦境里的那个我并不是我。于是我就梦里使劲的奔跑,跑着跑着身体竟然飞了起来,不再受地心引力的作用。
最后一个机灵,竟然醒了。
我觉得一定是我平日里受到黎夕那厮的压榨过剩,导致我集怨气于一身,最终爆发成了这么个变态的梦。
醒的时候,木非正一蹦一蹦地在我屋里穿上衣,一边着急的蹦跶一边特鄙视的说,你看你那春梦做的,哈喇子流一枕头!
我迷迷糊糊地说,哦。
木非穿好衣服就把我往死了摇,他说你现在怎么这么靠不住了呢,你还指望我叫你起床呢。你看看几点了,大爷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就特别特别的淡定,我说我大爷也是你大爷。
木非真急了,抬起我的脑袋,把闹钟往我眼前一摆。说,你看看、看看,你好好看看,这是几点啊?
我说,哦,感情这不是八点吗。
说着说着我就愣了,这不是六点、不是六点半,连七点都不是,它老人家的是八点啊。
我一边蹦跶一边穿衣服,心想这回是死定了。
木非说,算了,就说扶老奶奶过马路了,黎夕每次用的都是这招,百试百灵。
看吧,又跟我提黎夕。我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们是成心想我再做个梦作践死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