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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那些,飘落在风中的约定

“你可不可以等我十年?”

经年确实希望可以和宗纬多呆一会,可是这样的沉默,又让她实在受不了。她抬头看着他,听着他的话,竟然呆住了。

这句话什么意思?

“等你十年干嘛?”

老师说过,不懂就要问,千万不要不懂装懂。经年不能装懂。

“等十年之后,你若未嫁,我若未娶,那我们就在一起。”

宗纬学着张国荣对梅艳芳说过的那句话,声音青涩,却无比的认真。

经年就这样说不出话,他说让她等他?这不就表示,他喜欢自己?

“经年,你怎么了?从上课的时候就一直笑个不停,还有,拜托你照一下镜子,你的脸、、、、”

坐在经年的胡明终于受不了了,有些责备的说。

似乎经年听到了,有些惊吓的大叫起来,“啊?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慌忙在桌子肚里翻镜子,她确实害怕,她可不想在被宗纬告白后的毁了容。

看着她这么慌张,胡明有些无可奈何的说“没有了,你的脸很好,只是,它也红得太不可思议了吧,竟然比猴子的屁股还要红,你是不是又做什么坏事了?”

“我这么乖,怎么会做什么坏事呢?再说,就算做了坏事,全世界都会原谅我的。’

“切,得了吧,我看你的全世界就只有宗纬一个人吧?”

胡明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因为,一直叽叽喳喳的经年突然就不说话了,并且把头埋在了臂弯里,可是,她说的也是事实啊?她虽然不知道以前经年和宗纬的关系如何,可是自从她和经年一个班,经常看到经年偷偷跟在宗纬的后面,甚至放学的时候也是这样;她以为,两个人也许只是家在一个方向,至于经年尾随宗纬这一说,也只是因为她个人的猜测而已,也许是她看错了。她这样的安慰自己,可是还是无法劝服自己。以为,他们两个人的眼神,根本就不寻常。

她甚至可以在经年的眼里看到不同寻常的火花,而那个看起来酷酷的宗纬,看经年的目光也和看其他女孩子的不一样。两个人虽不经常说话,可是之间却有说不出的猫腻。

算了,别人的事,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什么,可是,脑海中突然跳出来的那个影子,让她吓了一跳。她不得不钻进书里去,她不能有任何心思,她家里的情况,只能允许她拼死读书,因为只有读书,她才会有出路。

什么都没有的话,就必须靠自己。

“呐呐,胡明,喜欢一个人什么感觉呢?”

经年抬起头,眼睛看着低着头看书的胡明,忍了好久终于问出这句话。像是问她,又像是自言自语,问自己。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被这句话激起了涟漪。

她不能在意这种事情,更何况事不关己。父亲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家里实在拿不出钱让自己读书了,如果自己不努力的话,她还有弟弟,如果考不了第一,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父亲是不会给她这次机会的。

“喜欢是你们有钱人的事,和我这种人没有关系。拜托你让我好好学习,和你坐在一起我就很有压力了,我和你不一样。你有钱,长得好看,又有个人心甘情愿的保护你,你幸福,比谁都幸福,可是,你可不可以安静一点,我要学习。”

她发誓,她只是想要好好学习,才会对经年说这些话的。

她的朋友不多,经年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她不是想要伤害她。她送的手链还在手上闪着光,她把她当成朋友,最重要的朋友。

可是,再重要,也比不上她自己。

经年觉得无比的委屈,为什么胡明会突然说这些话,两个人的关系本来是那样好的,可是现在,她是怎么了?

“胡明········”

经年小心翼翼的小声地叫她。

这种情况,胡明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学习。她用手揉着太阳穴,似乎有些头痛,事实上,她是真的头痛。

“你怎么了?头痛么?我这里有药,我给你找,找。”

经年说着,急着低下头在桌肚里翻来翻去,她记得,有一次她头痛的时候宗纬给她买了好多的药,害她还开玩笑说,他把整家药店都买下来了。

“呐,找到了,这有水,你快喝了吧。”

“这是宗纬上次买来的,效果还挺好的,包你吃了就不头痛了。”

胡明看着她递过来的药,还有她满眼的期待,她狠狠心,伸手去用力打翻了她手里的东西,包括水。

经年没想到胡明会这样,手还保持着原本递药的姿势,人早已愣住了。那些药,脱离了她的手里,在地上蹦蹦跳跳,格外的欢快。

喧闹的班级突然就那么静了一下,就那么一瞬间,之后又喧闹了起来。地球不会少了谁就会停止转动,这个世界也一样,不会因为谁的一举一动,而停止他的脚步。人也一样,谁都不会在意谁的喜怒哀乐。

这个世界,世态炎凉,冷暖自知。

经年惊讶于自己的这些想法,就这么短短几秒,她以为她了解了这个世界。

“对不起经年,我不是故意的。我要读书,拜托你安静一点,你要说话,可以去找其他的很多人,我不能一直陪你玩游戏,我时间不多,给我自己就已经不够了,没办法分给你了。”

在胡明转头的那一霎那,经年似乎看到她的泪,但似乎又没有。她心里也是委屈的,但也许是自己错了,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心事,自己太没用,什么都要去麻烦别人。想想也是,干嘛要用自己的心事去麻烦别人呢?她正准备去捡散在地上的药,却看到了一双干净的帆布鞋。她想她应该记得那双鞋子。

看着书上的字,胡明怎么也不能安静。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安静下来好好听她说呢,现在,她心里一定很难过。她竟然伤害了她,多么的不可原谅,那些药,为什么要打掉他们呢?明明是那个人买来的,怎么狠下心了呢?

“给你。”

身后有声音想起,是宗纬,她的心,更加的安静不了了。

“小天,你怎么会在这里?哦,这个,谢谢。”

经年抬起头就看到了宗纬那张帅帅的脸,还没等她开口,他就把药递了过来。刚才的那一幕,他应该是看到了吧?

果然,宗纬没有理她,而是越过她,走到了胡明的面前,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往她的书上全倒了下去。经年想阻止,可是已经晚了。

只见胡明猛地丢了书,跳起来,受到惊吓似的大叫“你干什么?”然后就那么狠狠地瞪着宗纬,还有经年。

“你不是要看书么?我让你看得更清楚些,怎么,你不满意?”

宗纬笑着,就好像他做了一件为国为民的大好事。

“你个,,流氓。”胡明憋红了脸,只说出了这四个字。

“我流氓???就算我流氓,你也要照照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让我耍流氓。”

“宗纬,你够了!!!!”

宗纬听到声音转过头,就看到了他再熟悉不过的脸,他的经年在生气,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而不是‘小天’。天,他竟然有些不习惯。

“我这是在帮你出气,这个人,太令人生气了,我只是想帮你。”

宗纬解释着,因为他最拿经年没有办法。

“那我谢谢你,请你走开,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经年走过他,站在胡明面前,轻轻地抱住她,她感觉得到,她在颤抖。这个故作坚强的女孩子,刚刚还气势凌人的女孩子,现在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颤抖着,那么小心,就连呼吸,都怕打扰到别人。

宗纬似乎也生气了,拿起刚才的那本书,由于水的作用,没用几下子就已经成了碎片。小女生这种虚假的友谊,他看多了,就算是经年,再用这样的戏码也让他觉得无比的无聊。他突然想到,经年是那个女人的孩子。该死,不是说好的,今天要暂时忘记的么?

宗纬走出教室的时候,经年看着他的背影,他们之间,到底怎么了?校门口的那个承诺,到底算什么?

“水,水”

吴宇凡在睡梦中似乎听到了钱卡的声音,模模糊糊中他睁开眼睛,胳膊因为他头的重量,现在发麻的紧。但他很快就有了精神,因为他看到躺了一夜的钱卡痛苦的表情,她在说,她想喝水。他似乎忘记了发麻的手,从床边的凳子,几乎是跳起来的,所以害他差点就摔在地上,原来他的脚,也麻了。

他抱起钱卡的头,慢慢的喂给她水,直到昨天他抱着她,他才知道身材虽然高挑的她,竟然是那么的轻。几乎是没有费力,就把她抱回了家里。

他的心疼,又多了几分。

“我这是在哪里?”

“我们在家呢,这是你的房间。”

钱卡推开吴宇凡,她不喜欢他抱着她,似乎她还是几年前的那个小丫头,他还是那个时候居高临下的大人,他说她是狗,她不能不忌惮着他,又何况,现在的自己,依然在他的手下讨生活,现在的自己,如果没有他,还能做什么呢?这么多年里,她树了太多的敌人,她不敢回家太晚,有时候甚至不敢一个人回家,她喜欢人多的地方,被人包围,她才会有安全感,可是多么讽刺,她这样渴望被人环绕的人,除了那些手下小弟,却没有朋友。

是吴宇凡的原因,自己才会被孤立,才会没有朋友,还一直处于危险的境地里,别的女孩可以随心所欲,自己却时时刻刻处于危险之中。

她恨他。

不过现在好了,宗纬出现了不是么?那个承载着自己的心事的唯一的过去的人。就连昨天晚上,一直很小心的她也因为他忘记了回家的时间,才会在路上被那个人拦住,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看着窗子外面的阳光,外面是一处小小的花园,里面吴宇凡可以种了一棵木兰,开白色的花朵,香气宜人。

“胡明,你别生气,小天他,他不是故意的。你千万不要生气啊。我的书给你,给你看,你别生他的气了。”

自从胡明推开她的时候,经年就一直在说这几句话。

“我代他向你道歉,你千万不要告诉老师好不好,不然宗伯伯一定会打死他的。宗伯伯本来就已经对他很生气了,不能再让他叫家长了。求求你了,胡明,好不好?只要你不告诉老师,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经年就差跪下了,自己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道歉的话吧。

“你代他?你是他的什么人?”胡明冷笑着问。

“我,我,我是他妹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就像我的大哥哥一样。”

胡明看着经年着急的脸和吞吞吐吐的说出这些话,心想,原来是青梅竹马啊,怪不得,自己又算什么?

“噗,”胡明先是笑了一声。接着又说:“哥哥帮妹妹出气,我有什么好责怪的,倒是你,这么着急,我是那样的人么。我才要给你道歉呢,我刚才是因为头痛才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只要你不生我的气就好。”

经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她看到胡明笑了,就认为她一定是不生气了。

她一直都以为,只要一个人笑了,就是因为她是开心的。

她拼命地摇头,使劲的摇头。

“你的书,舍得给我么?”

胡明拿起放在自己桌子上的经年的那本书,想着被宗纬撕掉的自己的那本,心突然疼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自己今天早上刚打的笔记,还是因为看到了宗纬的那个表情,那样嫌弃的表情。

原来啊原来,他竟是如此的嫌弃自己。

经年使劲的点点头,拼命地点点头。

“还很新呢,那你以后怎么办?这本书很难搞到的,还有额,我可是不喜欢和别人看同一本书的。”

“你就放心用好了,我可以拜托我爸,我听说他有一个朋友是教育局的,拿到这样的一本书应该很容易。他就我这一个女儿,肯定会不惜一切帮我的。”

经年开心的说,她只是想让胡明放心而已,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那我就笑纳了。”

胡明笑容苦涩,有一个成功的老爸真好,她想起了她的父亲,那个只会抱怨的父亲。那个在她的眼里,没用却又最亲爱的父亲,那个只会在最底层的社会讨生活的父亲。

她不要走他的老路,绝不。

她的笑容有多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上课的时候宗纬又没来,经年看着空落落的座位,想着宗纬和自己的那个约定,到底是为什么,他那样说。她也不知道,她的心,就像是飞在空中的风筝,线牵在宗纬手中,她不由自主。

“你今天不忙么?”

钱卡语气淡淡的问着依旧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这样的距离让她很不舒服,只有两个人的她的房间让她更不舒服。

“你说呢?”

被她推开吴宇凡就已经很不爽了,没有几个女人可以拒绝他的,他给了钱卡这个权利,所以他就要忍着。她还是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似乎昨天在那个少年面前为了他低声下气的女孩不是她。

“那你还不快去工作,也许你去晚了,你的地盘就已经被别人占光了。如果你没有了那些地方,在这个城市,你就必死无疑。”

“你不也是一样?你以为你会比我好很多么?”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谁也不想让着谁,谁也不想输给谁。

“我不想和你吵,我累了,想休息。”

钱卡躺下,做出不想说话的样子,慵懒的闭着眼睛。

“今天的旷工费,也在我工资里扣吧。”

“那你这个月的工资,怕是没有了。”

钱卡没有接话,蒙了被子,继续睡觉。

“这个星期,回去看我妈。”

“嗯。”

吴宇凡走出门的时候,终于问出了他从昨天就一直想问的问题。

他有些迟疑的问:“昨天的那个少年,他是谁?你和他,什么关系?”

“他叫宗纬,是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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