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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炎狱

羁绊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呢?可以让人们忘记痛苦和绝望,可以让久别的人重逢,可以让陌路结为至交。

“凉城曾托付我一件事,在你体内的魄泉始灵觉醒的时候、带你到他们祖师爷魄契褪壳的泥洹地——极西炎狱去固灵定魄、防止始灵夺主自立,就像早上那样、神志仍存,心性大变。”感觉到斜倚在肩上的人清醒过来,白芷挣开被抓紧的手、稍微往旁边挪动一下。呼啸的风吹拂着女人的头发抚过徙武的脸,幽香透过鼻息撩动着浮躁的灵魂。

所谓魄泉,即灵修感识都达到一定程度之后,由灵魂分化出的魄动之源。另一个灵魂、或许是某些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引起的灵魂的分裂,也或许是灵魂过于复杂衍生而出的另一个自己;共生共灭、无存利害。即始灵,始灵是灵魂和力量传承不可或缺的载体,封印或者寂灭的灵魂的执念觉醒在某宿主体内时的形态。裂魂、夺主、魄契,是始灵成长到湮灭的必由之路。裂魂之时,力量分化、魂魄承受创生之痛,常常伴随着力量的觉醒;夺主、即始灵成长到足够强大能与宿主灵魂抗衡的时候,会逐步侵蚀掌控宿主的身体、如不奋力与之相争,则沦为其始灵、丧失本性;魄契乃是力量和灵魂的重新整合。

“这是……”徙武惊异于屁股底下这丈许方圆的五瓣梅花状的法器,往下一看、云山堆叠,不见水陆山河。“这就是我的妖刀血梅,传说这法器寄宿着远古妖灵、甚能变化,这是形态之一。”夕阳的余晖透过重重云雾烘得人洋洋欲醉的时候,徙武才觉得后脑隐隐生疼。那个时候、是有意识的吧,那样湿热绵软的触觉、禁不住让人迷失,多亏了后脑的这一下重击吧……

直到赤红的火球坠落到地平线下,天地猛地拉上了帷幕、穹顶缀满了眼睛似的星星,再也看不到云也听不到风,只觉得身体像是一瞬间坠落到了流火的地狱,头脑发胀、思维也模糊起来,就连动作都像是下意识的、不经思索。“就是这里了。”接着徙武感觉到脚下不再是坚固的法器,是咕咕冒泡的岩浆。身体像是被点燃了,不知是因痛苦还是兴奋而扭曲的面目狰狞着。

“呦!这是谁呀!”熊熊烈火中凝定出一个身影、赫然便是徙武自己的模样,只是浑身都与火焰融合了、影影幢幢显得飘忽不定。“哈!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让我来唤醒你吧!”

徙武定睛看着那个模糊闪动的身影,五年前红莲完全解放时的地狱残片夹杂着烟火气一一闪现在眼前。

灵魂只能燃烧一次的话,要为谁耀出夺目的光热?而我在思索的时候,已然错失了……

消失了!先前张扬跋扈的嚣张身影、伴随着光影的扭曲像是燃烬在了业火里……寒光乍现,凭空出现的身影兜头便是一剑。徙武的脸隐藏在斗篷下,看不到一丝表情、也没有丝毫躲闪的动作——叮!细响穿透了火焰的阻隔回荡在空旷又闭塞的炎山火海,徙武反手格住了凌空跃劈的一剑、轻描淡写,就将那迅如雷电势如破竹的偷袭化解了。

“哈!”浑身缠绕着火焰的灵魂似乎能够随心所欲的在这火海里匿藏踪迹,一击不中立刻就消失了身影,只留下兴奋的期待的呼喝。徙武依旧是定定的站着,痛楚折磨着他的灵魂、却不能令他的身体挪动一步。咻!破空声穿过头发响在耳边的时候、徙武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来不及反应就消失了。下一刻,熔岩喷涌的火山口边沿、徙武望了望来处,那个身影攻击的瞬间他并没有来得及反应、却只有头发划断了几根。

“你是不是在想这个家伙是什么怪物、哈?”诡异嚣张的声音突然想起在耳边、火焰一样灵动的长发像在燃烧着,那个身影搭上徙武的肩膀:“不用想了,就是你自身啊!”接着一手往后一带甩翻了徙武、持剑劈向面门。好快!只怕是凉城也不过将瞬现应用的如此得心应手,动作如行云流水、毫不拖沓。就在剑刃堪堪将及徙武皮肤的时候,那身影收住身形、猛地回身一扫,两剑相交、激荡的周围山石崩落,溅起一片片火化四射的岩浆。

“如果你就是我,为何不能理解我、苦苦相逼?”徙武身影闪了几闪,消失在一片暗红的炎河对面。“呦!扭扭捏捏拖拖拉拉还要找什么借口、再也忍受不了,你的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缠绕全身的火焰蓦地消失了、随即浑身腾起玄青色幽光,如火焰一般的撩动着。“就让你看看,红莲的新形态!”手中寒光霍霍的断剑像是感受到召唤一般、嗡嗡地鸣响着,须臾脱手而去、沉入滚滚熔岩之中。光华透过凝血一般暗红的熔岩直冲寰宇,惊天的龙吟声中、宛如重生一般的红莲冲天而起,带起一条熔岩的液柱!

“炎龙长嘶,流魂授首!炎狱——逆鳞!”

这一把简直不能称为剑的武器,生满鳞甲一般细密的倒刺、剑身如蜿蜒的游龙一般弯曲,龙口吞腕、青色焰气闪光腾腾,这剑裹携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掀起一阵阵熔岩巨浪、击溃几座黑烟滚滚的流火熔金的火山,似是像这天地示威一般搅腾一番一雀跃着倒飞而回,归于那玄青光芒中形影迷离的另一个“徙武”。“看吧看吧!红莲只有在我的手中才会如此灵动活跃,你喜欢这样沉寂湮灭的话、不妨就将身体让出来吧!”说着掠过炎河搅腾起漫天飞溅的岩浆,红莲脱手飞向远处一个熄火的山口、彷如耳边炸响一个惊天霹雳,裂帛一样的巨响中、小山轰然化作飞灰,从那漫天飞溅的山灰和点点岩浆中、只见一个身影恰如掠过湖面的雨燕,揉身而上、三两步闪到近前,红莲的断口直插驭使“逆鳞”那身影的胸口。“哦?可怜虫不再自怨自艾了、想要压制了我么?”虚影破裂!是残影、徙武下意识的就挥剑往后背撩拨——什么!剑被、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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