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瑶比谁都快,打电话问余多饭店地址,自己先搭车奔去,蹿进包厢坐稳等我们,显出她主人翁的周详。余多因为参加学校的球赛,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过来。水瑶看见柏原,燕妮跟见着她姑妈似的,刚才还是四平八稳,现在跟娥眉山上的猴子差不多,拽这个瞧瞧,拉那个看看。大家只不过两个多月没有见,她这煽情的表现,弄的好像大家失散十年八年后的重聚。
“我们在天上是赝品,但到了人间都是极品。有我们在,人们无须仰望天空,天使在人间啊。”水瑶睡足了,精神抖擞满面红光,无所畏惧地将头发蓬松着,说起话来也大言不惭。
雍凡瞅见她的造型过于慵懒,就说:“今天是见熙妃的男朋友,你正经一点啊,别像丐帮头子似的,行不?”
水瑶一听不快活了,两眼瞪着说:“是不是瞅我不顺眼了,对那个云淡风情的还余情未了,意犹未尽?哎呦喂,还做着旧梦重圆的梦啊?”
柏原追问雍凡是不是搞网恋?水瑶就把跟我前几天说的,又浩浩荡荡地说了一遍,听的别人都笑了。水瑶还在继续说,雍凡捂住脸,一把拉她到怀里,捂了她的嘴。水瑶哇哇大叫,我们看见更乐了。柏原在我身边只看不说话,时不时对着我笑笑。燕妮看着比以前更开心了。
余多打电话说他来了。出去看到他,我笑的背不过气,收拾的光彩照人,刚洗过澡,身上沐浴露的香气飘的到处都是。“是不是把自己当新郎了,人模人样的。”他只是笑,搂着挣扎着的我往进推。“让别人看见多不好啊,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我还是被他抱着推着进了包厢。
水瑶一看,鼓的眼睛圆圆的说:“这边兴抢婚吧,你别把我们家熙妃吓到了。”余多放下我,红着脸站在门口。我怕水瑶再往说,就忙介绍。雍凡见谁都能说,柏原笑着握握手,大家这才坐定。
“给你相的这个错不了,我水瑶什么人?这年头红脸的男生不多,心眼肯定瓷实,你的好日子来了。”水瑶在我身边嘀咕着,眼睛一直瞄着余多。
对面的雍凡问余多今天的比赛怎么样,都是球迷。水瑶正色道:“雍凡,你怎么不长眼睛?今天是什么日子,我们熙妃出嫁的日子,扯什么球赛。你当熙妃是足球,踢出去就万事大吉了?没有良心。”转过头安慰我。
余多私下拉着我的手,突然我感动了。
“绅士,我们的熙妃就交给你了。你也看见了,我们都是跷课的跷课,装病的装病,坐着火车班车千里迢迢赶来的,就是见证对熙妃来说历史性的一刻。告诉你,要是你像我身边这个负心汉一样,我第一个过来熄了你。”水瑶威胁恐吓的口气,我听了心跳的厉害,估计余多也吓着了。
“我对你还不好啊,你别老是盯着那事不放,行不行?”雍凡快哭了。他是喜欢哭的,跟雍叔吵架了哭,跟水瑶不和了哭,别的时候他就是金刚,蛮横不讲理的。
服务员上来问是不是可以上菜了。余多手一挥,不一会儿一溜排的人端着菜来了。我们不是没有去过馆子,但是余多太正经了,点的菜跟结婚差不多。
雍凡闷头吃,看来还在生气。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慰。水瑶夹着菜放到他的碗里,他的眼睛顿时一亮,嘴嘟嘟着笑了。我们都松了口气。
“水瑶,我还以为你今天来是搅局的,和我叱干熙妃诚心过不去。”
“这话说的,你别恩将仇报。给你找了这么一位人如意郎君,还没听你说声谢。”水瑶在邀功。
“其实我们早就认识。大一刚来的时候,吃麻辣粉见过她,但是熙妃不认识我。”余多说完,看着我。怎么地,还是一见钟情?
“我们家熙妃你不知道,人苯,路盲,怕生,倔强跟驴似的。”水瑶畅快地说完,夹了块鸭皮嚼起来。
“你的肠胃不好,怎么还吃辣的?”柏原一问,别人才记起什么。
“是啊,以前你吃麻辣粉,闹出多大的事情,怎么还不注意?”燕妮皱着眉头,责备似的说。我的朋友啊!
“我以为你不吃了。”雍凡望着我。
“余多,以后别让她吃酸辣粉了,她是在糟蹋自己。”水瑶说着泪水连连。她真是演戏的料。
余多蒙住了。水瑶就全说了出来。
小时侯肠胃不好,医生让我少吃辣的。奶奶本来吃辣椒的,医生说过后,辣椒罐都给扔了。但我还是喜欢吃酸辣粉,经常偷偷去外面吃。直到有次和雍凡柏原他们在家玩,突然肚子痛,豆大的汗珠满身跟洗澡似的。那时是上高中的冬天,柏原背着我去楼下的私人门诊。奶奶一路吓的喊天叫地的,旁边的婶婶伯伯以为我不行了。私人门诊的大夫说大问题无能为力。雍凡拦车,送我去医院。一路上柏原帮我擦汗,一边跟搂布娃娃一样搂着我,哭了,雍凡也在哭。其实也没有什么,急性阑尾炎。虽然这个病跟我吃辣椒没有必然联系,但病好后,老太太亲自跑到那家粉店,求老板别做麻辣粉给她的孙女。有一段时间我没有去,但隔了不久又去。老板死活不让我吃,打发我到隔壁HB人开的小饭馆,没有想到从此喜欢上了武汉热干面。真香!
水瑶说的重点突出,情节曲折,我以后别想吃酸辣粉了。
余多看着我,内疚的脸红了。“我昨天刚请她吃的麻辣粉!”
水瑶蹦起来:“你安的什么心啊,都是你的人了。是只猫啊狗啊的都有人疼,你……”
“余多也是刚知道的,你别怪人家!”燕妮看着气氛不对,忙劝说。
“今天怎么了,开批斗会啊?水瑶你别欺人太盛,刚才我被你说的无地自容,现在又折磨熙妃的男朋友。”雍凡拉着水瑶坐下。
“都是自己人,这不就见外了!”余多起身端着杯子说,“刚才我还再怨熙妃,没有来看我的比赛。现在我真的很高兴,因为她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我敬你们一人一杯,向你们保证,我以后一定让她不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完跟雍凡碰杯,一口喝完。
“爽快的人,我喜欢!”雍凡嘻嘻哈哈地放下酒杯。我傻傻地坐在身边,心想这小子一夜走红啊,我们几个人都是多年的交情啊,他这一会儿就深入人心,比认识十年还瓷实。
吃过后,谁都没有醉,看时间还早,商量好去唱歌,楼上就是KTV。出了饭店包厢,看见一个人好像米琦,一看又不见了。一帮人往电梯涌去,雍凡拉着水瑶的手,燕妮站在柏原的身边。余多也拉着我的手,我心里砰砰跳的厉害,脸都红了。
雍凡看见问:“刚才喝酒没有红脸,现在怎么红了?”
我赶紧抽出手,轻拍脸蛋说:“现在姹紫嫣红的不正好?”
水瑶见我如此拘谨,说:“跟花骨朵似的,余多你的福气不错啊。雍凡和柏原对熙妃痴心妄想了多年都没有份儿,让你拣了块宝。傻人有傻福啊,没错!”
她的话让平时不怎么笑的燕妮都笑了,可这话听起来却不是让我心情舒畅。就说:“燕妮沉鱼落雁,你闭月羞花,我是长相不俊美,身段不婀娜。只有余多这样的小户人家我消受的起,雍凡和柏原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
“我们在哪个世界?你在哪个世界?”柏原靠着电梯问。
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就使劲笑,装着没有听到。怎么我有男朋友柏原看上去不高兴,我和他有没有什么特殊关系,有的话我也不至于等到现在。或多或少是因为余多是陌生的,大家玩的时候没有以前那样猖狂自如,水瑶也收敛了不少。
雍凡和余多一会儿就聊的火热,柏原坐着听燕妮和水瑶唱。水瑶嗓音天生的讲话好听,唱起歌来就被捏住似的。她唱的辛苦,听的人也辛苦。雍凡让她歇会,水瑶拉过他要一起唱,两个人开始打打闹闹。望柏原的时候,他的眼睛也向这边看,我竟然有些羞涩。都怪水瑶这么大张旗鼓,只是处了一个男朋友,好像我做了总统夫人似得。万一到时分手了,怎么下台?
水瑶非要余多唱,余多唱了一首老歌,声音浑厚有力,像满天的落霞映照出一幅美景。
“余多,你有没有亲兄弟?”水瑶拿着麦克风跟采访似的。
“没有。但是我有堂弟表妹”
水瑶遗憾地说:“天灾啊,你们大户人家,怎么财旺人不旺,尽是单枝独苗。你不知道,我们这位跟了谁就一条道走到黑,前面是江是海也会跟你一起跳的。将来要是你靠不住,本来还指望有个像你一样的人顶上,不然我们熙妃还不寻死觅活,到时还不是我们的麻烦。”
余多嘿嘿笑着说:“有我在,不会的。”
“燕妮,熙妃,现在我们算是三对了。要是三十岁的时候我们被甩了,被辜负了,离婚了,到时我们三个人一起住过活,我就不信没有男的,女人就活不了。”水瑶说话跟谁赌气一样。真不知道,她今天是庆贺还是顺道来拆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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