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回家之前,缠着一个厨师把小菜主要的步骤说了一遍,我记在本子上,回家后让奶奶做。老太太捣腾了一天,做出四样菜没有一个合胃口。
我一不留神,说:“笨死了。”
老太太听后雷霆大发,扔了锅碗骂:“吃的什么东西,这么刁钻。三年饥荒的时候都没有人想到吃这么刁钻的东西。你自己能耐自己做。”奶奶出去打开电视,声音放的很大,跟地震一样。
一会儿楼下搬来的老奶奶跑来敲门,看见我开门便吼到:“你们这代孩子怎么一点都不为别人着想,声音这么大,我老伴都被你吵死了。”
我还没有张口,奶奶挤到门口深怀歉意。“不好意思,老姐姐。都是我的孙女不懂事情。看到了没有?我刚才苦口婆心的劝你声音放小一点,你看看惹事了吧。”她瞪了我一眼,继续笑着对门外的老奶奶说,“没有别的事情,你先回吧。待会儿我好好教训她!”门外的老奶奶显然有事情,楼下一个嫩嫩的声音在叫奶奶。老奶奶应着一溜小跑下去。
奶奶关了门跟没有事一样,伸个懒腰说:“这点声音就吵死了?看来还是我老婆子身体结实。”我站在厨房的门口,奶奶甩都不甩眼,调小音量跟着电视里唱戏。对栽赃嫁祸的事情,只字未提。
看我吃饭带着情绪,余多问:“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我把林影的话说了一遍。他笑得把饭喷到地上,然后使劲儿地给我夹菜。
“没事献殷勤,非歼即盗。说吧,安的什么心?”我把碗敲得咣咣响,也不理会身旁吃饭的人有何感想。反正记得奶奶说过,在老家乡下喂猪时敲敲盆沿儿,那几头猪就抢着来吃食。
“没有什么,天地良心!我就是觉得林影说的对,平时没有看出她这么聪明。”
“你是不是喜欢她了?好,吃了这顿饭,咱们矿泉水不犯纯净水,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这才深深敬佩水瑶,先知先觉啊。但她那里知道钻石变成鹅卵石的失落!
“你吃醋了?”余多伸过头来问。
我顺势一巴掌声音响亮地呼过去,旁边的女生尖叫了起来。余多跟木头桩似的。“文盲,你不知道醋有利于消化。这类问题也要我教你,你说你该不该打。”
余多头点个不停,说:“该打。”我笑了。余多却变脸,一脸怒色:“你也别打出这么大的声儿,跟敲鼓似的。”
“谁让你的脸跟牛皮似的,一敲这么响。好了好了,正正经经地吃饭。”
看着我的吃样,余多发出感叹:“农民伯伯养的猪跟你一样爱吃,他们肯定乐死。要是他们的女儿和你一样,估计他们要愁死。我余多跟着你,算是栽了,什么脸面都不敢要了。除了我老爸、老师,还没有别人动过我的脸。现在被你拿来当牛皮鼓,一天到晚想敲就擂两下。”
听完他上半句,我就不乐意,转了口气:“所以你的脸需要好好捶打,伸过来我再打一拳。”
余多赶紧躲开,捂住脸庞说:“嘿,你是不是扇上瘾了?”
“我没有那种不良嗜好!赶紧吃,吃个饭都不得安宁。”
为了过英语六级,我和米琦加紧看英语原声电影。我们学校的政策好啊,过了四级奖励二百,过了六级是四百,名利双收啊。米琦比我认真,手里拿着字典、笔记本和笔。我坐在那里听的迷迷糊糊,安慰自己就当出国旅游。没过多久,就实在看不下去了。但米琦执着、认真、勤奋的翻着、画着、记着,不好意思打搅她。
米琦猛然看见我盯着她,问:“怎么了?精神还出了问题?”
我老老实实地说:“换我们国家的电影看吧,也热爱热爱祖国文化。”
“怎么不早说?我早就想换。你看我都画了好几幅人物肖像,顺便设计了发型。”
我一看说:“你剽窃创意吧,天桥上乞丐、疯子都是这造型,比你的有个性多了。”
米琦用笔敲木鱼似的敲着我的脑袋,说:“落后了吧,不懂欣赏。这是巴黎最近流行的。”
我揉着脑袋说:“巴黎怎么一群疯子啊!”
米琦嘴咬得紧紧的,两眼翻上翻下。她那几个动作没有办法和我比。水瑶和我什么鬼脸都做的出来,比漫画里的不知多哪儿去了。只是后来雍凡一再告诫,女孩子做那种表情很不雅观,水瑶这才慢慢改了过来。
现在我是一枝独秀。不过余多一本正经的说:“别和梵高画里的人比,除非你也疯了。”不知那小子现在干什么。
辛丹冲进寝室,米琦没有怎么搭理。我乖巧地说:“辛丹来了,坐吧。”
“熙妃,我有件事情想让你帮帮小忙。不是要庆祝元旦吗,我们班里也做了准备,打算演一个节目,是舞台剧。人都选好了。”
听到这里我吓着了,上次那个跟头刻骨铭心,这次舞台上的跟头可不是蹭破皮这些简单,最轻也是骨折。想到骨折后的疼痛,我咬紧牙说:“不行不行,你让我帮你谝别人上台行,就是别打我的注意。我这人心里素质不是太好,那种场面惊不起吓,你另找别人吧。”
辛丹忙说:“不是的,是这样的。”
我坐下后又站起来,说:“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去的。”
辛丹抿着嘴笑着说:“我们演的舞剧名字叫公主与王子,公主已经有七个再也不能多了,就是王子只有六个,还差一个。我们选的人是余多,但他死活不肯来。所以我想请你出面,帮我说服他。他听你的话。”
弄了半天是这回事情,我羞得笑也不是发火也不是。米琦见状说:“人家不去,你就另选人,熙妃又不是余多他老娘,她说一声就有那么大的效应?你以为熙妃是**啊,说撞五角大楼就撞,不撞也得撞。”辛丹听了这话怎么能受用,刚才还是和颜悦色的,突然就杀气腾腾。
眼前形势不容乐观,我充当和事佬,说:“就这点儿小事儿,那我帮你说声,如果他还是不去,我也没有办法。”辛丹说了谢谢气嘟嘟走了。
米琦翻寻着电影,嘴里说:“什么东西,长的像土鸡偏偏装凤凰。她要是公主,我是死也不会让她吻一下做回王子,宁愿一辈子做青蛙,哪怕是蛤蟆都成。”
打电话给余多,他严词拒绝。我说:“我想在万众瞩目的地方看到你。”
他推拖了一会儿又答应了,但提出条件:“你一定要为我挥动荧光棒,不然我就罢演。”
我皱着眉头答应,挂掉电话后米琦问怎么了。我说:“男生撒娇好恶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