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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若理智丧失,那么只有相信直觉。

“小静!小静!”淑芹大声叫喊着。

“哎,哎,怎么了?”小静一惊,一边答应一边推搡着睡梦中大喊大叫的淑芹。

“呃……”淑芹被晃得晕头转向,睁开眼看到面前闪烁着的幕布,才反应过来刚才只是一个梦。

“我说芹儿,你没事吧?那么嗜睡……”小静撇着嘴关切地问向淑芹。

“没事!”淑芹伸了个懒腰,重振精神对小静说道。

“好吧。”小静看着淑芹精神焕发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哎,电影放完了。走吧,看你今晚也够累的。”

“嗯。”听到电影放完的消息,她不禁再次想起了刚刚的那个梦,不由胃里一阵恶心。

小静拉着淑芹绕到幕布前,这时,幕布已经暗下来了,周围黑得看不见任何事物。

吃一堑长一智,淑芹刚刚才经历过梦里的教训,这次可顾不得面子问题了,她一把抓住小静刚放开的手。

“咦?”小静疑惑地望向淑芹,随即又笑着握紧了淑芹的手,“有我呢,绕到外省我都能找到家。”

小静的这个反应淑芹着实没有料到,她本以为小静会狠狠奚落她一番,要是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也不会做那个梦了。淑芹的心里暖洋洋的。

两人离那个小广场越来越远,同路的人也越来越少,很快便只剩一个人还在她们的前方走着同一条路。

小静果然不可能文静一时,这时候她又开始谈天说地了。淑芹有些无奈,但还是感到很欣慰,于是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两句。

两人离前方的人越来越近,这时,淑芹突然认出了前方的陌生人。

她猛地扯住小静的手,小静被迫停下了脚步。

“啊?怎……”小静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但却被淑芹打断了。

“嘘……”淑芹示意小静安静,“前面那个女人,我认识。”

“哈?那你去和她打招呼啊。”小静有点好笑地说道。

“她是死人。”淑芹低低地说道。

小静立马不吭声了,顿了几秒又悄悄地笑道:“假的吧。”

但当她看到淑芹一副严肃的神情,立刻闭上了嘴。淑芹现在脑中转得飞快,她感觉自己不得不把握住这一次机会。

曾经她做过一个在红枕石碑旁睡觉的梦,而继华哥也说梅儿姐父亲死前抱着一个红枕石碑,既然如此,刚才的梦也应该有意义。如果继华哥说红枕是梅儿姐母亲的碑,那么前方这个和梦中形象一模一样的女人一定是梅儿姐的母亲。梦中是自己是跟随她的,那么也一定有它的意义。淑芹在五秒内思考出这一切,顿时自觉这样敏锐、机灵的她才是现实中的她。

“跟着她。”淑芹很有把握女人会去大坝坟场,于是决定悄悄地在背后跟着她,“大坝坟场那一片的路你熟悉吗?”

“熟悉。”听到淑芹提到“大坝坟场”,小静对此也开始半信半疑了。

两人在陌生女人后方远远跟随着,幸好有夜幕笼罩,前方的人注意不到自己被跟踪,何况蝉鸣声也搅乱了听觉范围内的所有声音。

女人的脚步非常轻快,淑芹与小静也走得飞快,三人都是不言不语。

渐渐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淑芹认得这里,从这个路口向右转便是大坝坟场。

而出乎意料的是,女人竟然选择了左边的那条路!淑芹立刻愣住了,她连忙问小静道:“大坝坟场有几个入口?”

“只有这一个。小芹,你在耍我吗?”小静鄙夷地看着满脸惊讶的淑芹。

“继续跟着她。”淑芹正准备再次跟上已经走远的路,她的手却被扯住了。

“小静,求你了,和我一块去吧。”淑芹向满脸写着不情愿的小静哀求着。

或许是因为听到淑芹极其诚挚的肯求,小静虽有种被蒙在鼓里的不快的感觉,但还是有点惊讶于淑芹的认真态度,于是便默认似的叹了口气。

得到小静的许可后,两人小跑着再次跟上了那个女人,跟进了一条狭窄的巷道。

这条巷道虽狭窄,但路两旁的房子都非常气派。

那个长发女人放慢了脚步,忽然转过了脸,停在了一扇门前。

就在她转脸的瞬间,淑芹立刻认出了那个侧颜。没错!就是她,不管怎样,她简直就是画中女人的翻版,太像了!完美的轮廓,端庄的脸庞,婀娜的身姿,若不是画中女人的转世,就一定是梅儿的母亲。

难道梅儿的母亲没有死?淑芹脑中灵光一闪,但她立刻浑身一个激灵,否定了这个观点。就算梅儿的母亲还活着,也不可能这样年轻,一定是这个女人长得太像梅儿的母亲,自己才会有这种无厘头的想法。

停在门前的女人顿了顿,用手轻轻推开了门。随着“吱呀”一声响,门被推开了,她轻快地走了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看来是大户人家。”小静见女人关上门后,低声说道。

淑芹回过头,望着眯着眼睛的小静。

“这一片是富人区,许多大户人家选择在这一片居住,因为这里离艺术街最近。”小静对淑芹解释道。

淑芹再次望向女人走进去的那扇门,明白今晚也只能这样了,于是转过身说道:“走吧。”

小静点了点头,拉着淑芹走上了回村的路。

梅儿的母亲既然已经离世,又哪来一个如此酷似画中人的活人呢?淑芹绞尽脑汁,想要把这些线索组合起来。难道真是巧合?可是那个女人真得是和画中人神似,就差一点那种阴郁的气质了。

“小芹,你打算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小静低声询问道。

“对不起。”淑芹拒绝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局外人绝对不可以知道这件事,她也只能信任自己的直觉了。

“小芹,你真的没事吗?你说那个女人是个死人诶!你没发烧吧?!”小静的音调越来越高,她无法理解平日里对她无话不谈的淑芹今天竟然如变了个人似的。

“对不起……”淑芹有些内疚,但无奈只得道歉,虽然她心中极度自责,但她总觉得不得不这样做。

小静气愤地甩开了拉着淑芹的手。一瞬间,一阵莫名而又孤独的恐惧感一时间全部吸附到了淑芹身上。

无法抵御这种恐惧感的淑芹急忙在黑暗中寻找着,再次攥紧了小静的手。

小静有些惊讶,但也没有说话,良久,她终于开口道:“算了,是我不该乱打听别人的隐私。但是你别忘了,只要有烦恼,跟我说,我一定帮你解决!”

听了小静这番话,淑芹立刻感动得快要热泪盈眶。虽然自己现在的这个烦恼小静帮不上忙,但还是感激万分地说道:“谢谢,小静。”

小静得意地笑了笑,突然又如想起什么似的惊呼道:“我们得走快点,电影九点结束,现在估计快到十点了!”

淑芹也一唱一和地故作惊讶,模仿小静惊呼一声。两人笑着互相打趣,同时加快了步伐。

夜色仍是很浓重,因为天上飘着大块的乌云,所以星月也都没了光辉,笼罩着人间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

到达小静家时,万幸还没到十点。两人刚走进院子,便看到了坐在灯光下做针线活的小静的母亲。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有些不悦地看着小静说道:“要不是因为淑芹和你在一起,今晚我早要惩罚你了!好了,你们两个快去洗洗睡吧。”

小静有点儿紧张的样子,几乎把母亲的最后一句话当成赦免令,拉着淑芹快步走进了屋子。两人走到小静的房间,淑芹发现小静的床旁铺了地铺,被子整理地非常整齐干净。

“芹儿你可真是我的救命稻草!”小静表情夸张地望着淑芹,“平时我要是玩这么晚回来,我妈还不得把我的腿打断了。关键时刻还是有你撑腰啊!”

看着小静表情丰富的脸庞,淑芹也笑着瞪了她一眼说道:“你早知道结果吧,所以晚上进屋一看到我就想到出去玩。你这丫头就知道玩!”

小静被戳破了真相,也只有故作无辜地望着淑芹,眯着眼睛贼笑。

似乎某些习以为常的事在悄悄地发生着巨大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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