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隘口,
庞老与吴老所率的四千近卫军(近卫军,楚啸风自己组建的机动军队,只听命于城主一人,游走于城外与城内。)已经与六千药人发生直接对阵。药人本就已是一种活死人的存在,冲杀上来,悍不畏死,而且全身上下有如金属。近卫军排成刀盾阵、骑兵阵、箭阵、长枪阵分批阻截。
“我操他老母!骑兵的优势根本无法发挥,冲锋百米顶多刺穿个两三人,还差点回不来。远程的弓箭力量也太小,射不穿那些药人。强弩倒是还能有点作用,可是只靠弩阵根本挡不住。”老吴骂骂咧咧地第四次从前线狼狈退回。兵器打在药人身上,当当作响,就是打不死。眼看药人已经距离隘口的第一道防线不到百米,吴老怒喝:“妈的,把六分半堂的雷火弹拿来,给我扔过去轰他们,我就不信他们的身体还能坚硬得连火药都能挡住。”
“先等等”庞老沉声道:“放过第一道的壕沟,刀盾兵后撤三十米。再挖一条两丈宽的沟子,要深点。给我快。”
第一道防线的刀盾兵迅速后撤,几个药人摇摇晃晃爬上了第一道壕沟口。
“骑兵上长枪,前挑,不要让药人过了那道沟。”庞老大喊,传下旗令。数百匹骏马载着同等数量的黑甲卫士,猛地再次从隘口冲出,借着冲下坡的冲击力,犹如猛虎下山,百道长枪平举,借着冲击的力道,以及精准的角度。一把枪可以把七八个药人重新顶回到壕沟中。只是冲击之后,骑兵们就只能呆在壕沟前,居高临下,将一个个药人挑回去。一时之间,药人无法继续攻击,而近卫骑兵也被迫守着不动。
又过了一刻时间,后方的药人逐渐也登入了壕沟,骑兵压力陡增,已经出现几人由于一时不察,被药人扑下,撕成了碎片。“老庞,再撑的话,一旦被他们包围,骑兵可就得全没了!”吴老劝道:“让骑兵撤下来吧。”
庞老看了看新挖的壕沟,还差一点。“不行。。。。。骑兵队,给我顶住。你们若是战死,你们的父母妻儿全由我抚养。”
骑兵队早已是人困马乏,听到此言,不少人都哀叫起来,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后退,继续死挡药人大军。
再过了片刻,骑兵队已经只剩不到一半了。庞老长叹,这些子弟兵,牺牲在这里已有上百人。但是药人不过损失数十人,大多还是他们自己踩踏引起的。“骑兵后撤休息,刀盾兵撤回防御。其他人,给我扔雷火弹。从这到壕沟,不足百米,你们就算是个娘们也能扔到。”
骑兵骑马,速度极快,除了被药人包围的几个,基本都成功撤回。轻轻一跃,就跨过了宽达两丈的新沟。药人先头部队,眼看追上时被沟渠阻止。一时过不去,正踌躇间,却见天上飞来了数百枚圆球状物体。。。。。
云府外门,
死神本想迅速进发到内城,却被一个青年挡在了府内。一俊美至极的年轻公子,年约二十一、二岁,身材修长清瘦,着一袭浅紫色锦袍,长长的黑发以一根紫色缎带束于脑后,一张脸仿若是上天选最好的玉石专心雕刻的绝世之作,一双罕见的金褐色眼瞳,闪着耀眼的金芒,就那么随意的站着,却自带一种尊贵的神态,仿佛是君临天下的王者。他的左手夹着把古琴,似乎只是随随便便地站着。但是气机引动下,已经把死神所有前进的路线封堵住了。此时,那双金褐色眼瞳中正跳动着难以抑制的怒火。
“夕颜?”死神微感诧异。他化身人往在云府做客时,见过眼前的这位俊美少年。若雪的教琴先生,夕颜。只是他一直以为夕颜虽有天人之姿,应该不会武功。看来自己也是有点走眼了。
“说,你把若雪怎么了?!”夕颜大声质问。
“没什么,只是,她现在应该不希望被人看到她的样子。所以,你还是不要去看比较好。”
“你觉得我会信么?”夕颜抢上一步,气势更强。
“我没必要骗你。”死神毫不在意地道:“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喜欢若雪的。”
“铿——”夕颜在说话间已经拿下了裹琴的丝缎。一下子,一道音已是响动了。死神皱眉,自身的血液仅因为一道音就滞了下?“当——”又是一道音,死神急退两步,却见刚才所站之处多了一道深有三分的划痕。“叮——咚——铛——铛——”夕颜此时站在云府门前,一手托琴,一手抚琴。伴着淡淡的月光,直如一个月下仙人,奏着颠倒人间的仙乐。弦声此起彼伏,却是据传早已失去真谛的广陵散。琴音散开,若水涛湍流,源源不断。音可杀敌,意可伤心。
“相传广陵散在嵇康死后,再无风骨。纵有三千士子法场听音也不知其意。但如今听阁下琴艺,方知尚有传人,雷霆风雨、戈矛纵横,此生能听得此曲,也是幸甚。”死神移步避开夕颜咄咄逼人的琴意,这琴意怕是不亚于高手的剑意了,但他退得却很有章法,不急不乱,仿佛闲庭漫步,弄庭赏花。夕颜此时已经是动了真火,内力霸道地连古琴琴身也吱吱作响。音刃纷飞,步步紧逼,可惜始终伤不到死神。
死神仍是悠闲退守,继续评判着:“可惜《广陵散》虽声调绝伦,但历来有人批评《广陵散》最不平和,愤怒躁急,有所谓‘臣凌君之象’。”最后几字,死神运气逼声,竟带着森森诡异,破开了夕颜的琴意。夕颜,曲终。
“不错,竟然逼得我提前收曲。”夕颜此时竟是丝毫不见什么焦急神色了。“但是你还是太大意了。”
“咔。”一声轻响,死神瞳孔一缩,那声响竟是从自己身上发出的。紧接着一连串的碎响。
此时,外城
虽然药人似乎被阻挡于十几里外的隘口,已经进入了外城的蛮夷外族仍在。除了回鹘一族被梵帝劝阻,甚至还转为帮忙,但是其他羌,羯,苗,越,吐蕃仍然发动的暴动使得守城大军疲于奔命。蛮荒六族和吐蕃野民都在趁火打劫,甚至出现了放火,砸店等暴力手段。外城中一片混乱,来不及躲入内城的百姓,惶惶不安,倒也是有些人像尝试反抗。只是还没喊几句就被一顿胖揍。突然,那本就乱轰轰的外城中,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啊。。。。!”
守城的三万人马,大都在城墙集结。现在在外城整治的只有不足两千人,加上赶来帮忙的回鹘军人也不过三千。。。但是此时外城一片混乱。四千多人马完全不足以压制暴乱。但是那女人的尖叫过于凄厉,老城主昔日的几个战友,老前辈还是带着一支三十人的分队前去调查。
“怎,怎么会。。。”此时那分队组长已经站在事发地点,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婴孩倒在血泊中哭着,似乎是刚刚生下来,而他的母亲......一片泛着乌光的血泊中,一个尸体正躺在其上,是一个被撕成了两半的女人。而她的周围,围着数十个长达一尺有余的奇怪虫子。几只虫子一阵抖动,将自己身上黏乎乎的液体甩尽,翅膀渐渐干透。忽然就振翅飞了起来。几个已经被虫子附体的人正直勾勾地看着。
“这,是苗蛊啊。是蛊人,快撤!”分队队长已经急急地往后退去。
“老刘把我扔过去,我去救那还孩子。”一个面色腊黄的鹰钩鼻老人急切地对着她的同伴说道。
“那你也小心点”一个彪形大汉,想也不想直接拎起鹰钩鼻就直接甩了过去。
老人漂亮地一个翻身,双手同时甩出了数道精光,噗噗声响,不少虫子中镖倒地。他一脚踩在一个蛊人的身上,借力跃到婴孩身边,一把将其抱起。
“好样的,老朱,快回来!”大汉一边舞刀防御着飞来的飞虫,一边高声呼喊。
怀抱孩子的老人,急忙腾空而起,可是突然,就栽了下去。隐隐约约,见到一只小手,穿过了他的背心。
“老朱!!”大汉吃惊之余,这才注意到,那婴孩竟睁开了碧绿色的眼睛,咯咯笑着,满不在乎地拼命往朱老的身体里钻。
“咳。”朱老却还未完全断气,只是倒地不起,眼睁睁地看着这样一幕,一片猩红中,气绝身亡。“老朱!!!”大汉怒喝一声,就要朝前冲去,“可恶,那婴孩才是蛊母么。”
“刘大哥,快撤啊。”几个护城人员拼命拽着大汉离开。可是还未后退几步,一大群蛊虫已经是飘飘荡荡地,堵住了撤退的道路。”
“啊!。。啊。。。”看来蛊人又要增加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