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也吃了一惊,待把妹妹护在身后,定睛往那挡住去路的人看去,只见是个衣着破烂的老者。
那老者身材干瘦,一张枯树皮似的脸上满是污垢,四周灯光照来,只见黝黑一片。他的头发蓬松,尽是积尘,一双眼睛下陷入骨,偏偏黑如点漆、亮若星辰。也不知道他多久没有梳洗,头发腻在一块,像是浸湿的干草。全身衣服破烂不勘,活脱脱一个老叫花。
“嘿嘿……”老叫花嘿然笑道:“小子,我看你天赋不错,只可惜未得高人指点,始终不能大放光彩……今天你有幸遇到我,也是你小子运气。这样吧,我老人家大发善心,给你一本功法,只需十个银币,便给了你怎么样?”
那老者口中边说着话,边从怀里拉出一个卷轴,一双眼睛却不断打量着苏扬,像是要把他看个通透。
“老爷爷,你干吗突然跳出来吓人啊?”苏芸在一旁嘟着小嘴,表情似是生气,落在别人眼里,却是无比可爱。
老者辩解道:“小娃娃,我可不是存心吓你的,只是你们没注意到我罢了,既然是你们没注意,那可就不是我吓你们啦!”
苏芸见他衣着破烂,心中可怜,顿时受到惊吓的怒意消散不少,也不再和他辩解,说道:“老爷爷,你冷吗?”
“冷!”老者叫道:“冷死我老人家了!”
苏芸又问:“那你干吗不多穿点衣服?”
“唉~”老者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女娃儿心倒是好……我老人家没钱买衣服,连饭也吃不上啦!”说着摸了摸干瘪瘪的肚皮。
“哥哥~他好可怜啊!”苏芸摇了摇苏扬的手,苏扬说道:“这样的话,那这个给你吧!”说着摸出两个银币递给那老者。
“两个?”老者跳起来叫道:“你以为我这宝贝是两个银币就可以买得到的吗?如果不是我老人家忙用钱,给我金山银山我都不卖呢!”
苏扬说道:“我又没说要你那什么东西,这是给你的,我什么也不要!”
“什么?!”那老者闻言跳将起来,说道:“你当我老人家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就拿别人的东西吗?”他口中虽这样说着,却一把抓过苏扬手中的银币,又说道:“我和你们说了半天话了,这也是我应该得到的!”
“……”苏扬一阵无语,还以为是遇到某个不世出的高人了……苏扬摇了摇头,说道:“钱你也拿了,可以让我们走了吗?”拉着苏芸从那老者旁边走了过去。
“等等!”老者一跳,又挡在苏扬面前,说道:“你不想要这功法了?”
苏扬撇嘴道:“没兴趣。”
“啧啧啧……”老者说道:“你这小子真不识货!这么好的东西竟然不要?”
苏扬道:“你还是去找其他人吧。我们要走了。”
“唉~别走啊!我便宜点卖给你还不行吗?”
苏扬对他的话恍若未闻,拉着妹妹往一边走去。那老者追在他们身后,说道:“九个银币怎么样?八个?七个?六个?”见苏扬还是不说话,那老者一把抓住他的手,说道:“五个!决不能少了!”
苏扬见他纠缠不休,一副强买强卖的模样,心中恼怒,张口就要骂,突然听到一个男人叫道:“终于找到你了!”
转头看去,只见四个大汉朝这边跑来。那老者一见来人,叫了一声“啊哟”,转身就跑。
一个大汉追将上去,一把抓住老者的衣服,用力一拉,顿时就把他给拉了回来。
“老骗子!我看你还能往哪跑!”那汉子一把将老者摔在地上,怒骂道:“钱呢?给老子全部拿出来!”这时其他三人赶上来,把老者围在中间,顿时引来一片注视的目光。
老者被摔在地上,立刻双手抱头,身体蜷缩成一团,显然早已习惯。此刻听那汉子问话,瓮声瓮气地说道:“输光了……”
“什么?!”汉子怒道:“输光了!我去你奶奶的!”抬起一脚就往老者身上踢去,他一动手,其余三人拳脚也往老者身上招呼。顿时发出一阵阵闷响,那老者缩在地上全然不动,任由他们拳打脚踢,只是不断发出“唉哟唉哟”的叫声。
“哥哥~”苏芸早已看不下去,说道:“他们会把他打死的……”
苏扬摇了摇头,知道妹妹心好,正准备走过去,突然听到一旁一直都没说话的莫邪说道:“再等一等。”苏扬向她投去询问的目光,莫邪说道:“这老头很奇怪,在他身上我感觉不到任何气息,一般来说,每个人的灵魂都会有波动,但是他却没有……”
等了一会儿,莫邪摇了摇头,苏芸在一边叫道:“住手!”说着跑过去。苏扬跟着走了过去。
“你们是哪来的小娃娃?别在这里多管闲事,一边儿玩去。”一个男人停下动作,其他三人却打得更狠,那老者叫得也越来越大声。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苏芸实在是看不下去,连忙出声阻止,却不管用。
苏扬走过来说道:“他骗了你们多少钱?”
一个汉子骂道:“这老东西拿一个破玩意骗我说是功法,拿走了我的二十个银币,他奶奶的!结果我打开一看,上面什么也没有!”
苏扬不由冷笑,暗道:“如果不是你贪便宜,又怎么会被骗?”说道:“别打了!我来给他还!”
那男人回过头来,见苏扬衣着锦服,年纪虽小,气势十足,疑惑道:“你替他还?”
苏扬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币,说道:“拿去吧!”顺手丢给了那汉子,那人见苏扬给他一个金币,顿时一脸得色,谢过苏扬后,和另外三个人一起去了。
莫邪笑道:“摆阔的滋味怎么样?”
苏扬一笑,不置可否。他之所以给那汉子一个金币,是因为身上没有银币了,而且他实在不想和那种人纠缠。但不可否认的是,那种感觉还要挺好的。
苏芸走近那老者,说道:“老爷爷,他们已经走了,你可以起来了。”
老者刚才就知道发生的一切,这时得到苏芸肯定,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口中兀自“唉哟唉哟”地叫个不停,“唉哟~痛死我老人家啦!唉哟、看来这把老骨头断定了……”
苏扬瞧见他那副滑稽模样,忍不住想笑,心中有些同情,但一看到地上那个打开的空白卷轴,不由想起他也把卷轴用来骗自己,冷笑道:“这下足够舒服了吧?”
“你这小子还幸灾乐祸?!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人打一顿?”老者叫道:“你肯给我十个银币去翻本的话,我还用挨这顿打吗?”
苏扬闻言不由冒火,他救了那老头,得不到一个“谢”字不说,却被责怪起来,正想发作,突然听莫邪说道:“小鬼,这个人不简单,顺着他吧。”苏扬闻言吃惊,能被莫邪说不简单,难道这老头是个隐藏得很深的高人?
苏芸疑惑地问道:“老爷爷,什么是‘翻本’啊?”
老头想了想说道:“翻本……翻本救是赢钱啦!”
“老赌鬼!”苏扬心中暗骂,说道:“小芸,走啦,晚了就看不到杂戏了!”
“小子!想去哪啊?”老头一听说苏扬要走,立刻叫道:“你害我老人家被打一顿,就这么想一走了之?”
苏扬一阵郁闷,感情还是因为他老头才被打的?当下再也忍不住,叫道:“老头!我好心救你你却要怪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老人家小子饿了,先去吃东西吧!”说着就走,“走啊!你不去谁买账?”
“老泼皮、老无赖、老赌鬼、老流氓……”苏扬在心中忿忿地把那老头骂了个遍,才带着苏芸跟了上去。
那老头似乎也怕苏扬买不起账,来到一处饺子摊前,连接吃了七碗饺子,终于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皮。
苏扬问道:“吃完了?”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这饺子虽然皮厚了点,味道还不错,你不尝尝?”
苏扬说道:“既然你吃完了,我们也就两清了。小芸,我们走!”说完在桌上放了几个银币,拉着妹妹就要离去。
“小子,等等!我们还没两清呢!”老头说道:“你请我吃了这顿饺子,我也就欠你的。我老人家从不欠别人什么。这个给你!”说着丢给苏扬一份东西,然后扬长而去。
苏扬接过那东西一看,原来是个卷轴。这卷轴呈深褐色,看上去除了时间有些久外,其他都很普通。
打开卷轴,一股苍老的气息扑面而来,苏扬仔细一看,卷轴上面却只写着两个字---《尊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