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当安然走出房门时就看见沐晨早已整装待发。沐晨见到安然起来,便打了声招呼,“小侯爷,早。”
安然笑笑,走到沐晨身边,“早。”停顿下又说,“接下来我们会一起同行,就不要那么见外,你直接叫我安然吧。大家直呼名字,比较轻松些。”
沐晨也笑了,“好。之前没跟朝廷的人打过交道,以为你会很在意这些身份呢。”
安然转身面向远方,“在朝廷肯定要注意这些,稍不注意也可能会是掉脑袋的事情。不过现在既是在江湖,就按照江湖的规矩行事吧,大家以朋友相处,自在些。”
望着安然的背影,沐晨笑言,“我们江湖就喜欢结交朋友,能跟你交上朋友,是沐晨的荣幸。”
安然转过身来,也笑道,“安然没什么江湖朋友,却很向往江湖,有很多事不懂,还要向你讨教呢。”
“好说好说。”二人相视而笑。
安然和沐晨来到山下,见到有两匹枣红色的马正在吃草。沐晨显得很喜欢马且对马很有研究,拍拍马背,“千里良驹啊,不知道是谁家的马。”
“你对马很有研究?”
“研究不敢,但还是有一点点了解。这**在中原不多见,别看马型没有很大,但四肢很有力,速度很快,耐力很好。”
“这马是西北藩国进贡来的,只有两匹,确实如你所述,是罕见的好马。”
沐晨十分惊讶,“这马是你的?”
“我来时便带着这两匹马,此行路途遥远,有它们在会方便很多。”
沐晨对这两匹马十分喜爱,“能见到这样的好马已经十分开心,没想到还能骑在马背上。”说完,二人骑上宝马,扬长而去。
连续几个昼夜不停地赶路,安然和沐晨来到永安镇。“过了永安镇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没有客栈,我们需要买一些东西。”二人牵着马匹,走在闹市中,沐晨边走边说。
安然看到前方有一间永福客栈,遂伸手指着说:“那今晚就在此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吧。”
在客栈安顿好,安然和沐晨想着逛一下集市顺便买些东西。走在热闹的街市上,熙熙攘攘,一派繁华的景象。街边小商店林立,更有不少摆摊的小商贩不停地向路人吆喝自己的商品。由于这里毗邻草原地区,各种族群的人来来往往,买卖的商品也是多种多样。安然显得心情颇为不错,四处张望,看到感兴趣的还会驻足玩赏。
“没想到在这偏远的地方百姓生活这么富足,一点也不比京城差。”久居京城的安然看到此番景象,不由得感叹道。
沐晨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见到有一群人往同一个方向赶去,安然和沐晨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听到旁边有人说,快去看看,刘老爷要烧死自己的女儿了。
跟随来到郊外,远远就听到一声声凄厉的喊声,只见一位身着粉红色衣衫的豆蔻少女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四周摆满了柴火。少女面色惊恐,不断地哭喊:“爹,救救我。”凄厉的声音敲打在围观者的心上,却没有人出手相救。只听到少女夹杂着哭声,叫唤爹娘。刘老爷站在柴火堆外面,双手背后,表情沉痛,没有看自己的女儿。而其背后的夫人却是一声声哀痛大哭,站都站不稳,只得靠两个丫鬟搀扶。少女的求救声,妇人的哭声,几个家丁手中火把偶尔的“嗞嗞”声,人群中几个低低的啜泣声,交织在一起。
安然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然而,一旁的沐晨走上前去,悲愤之情溢于言表,“刘老爷,你这是何苦呢?”
刘老爷望了沐晨一眼,便不再看他,只是说道:“小兄弟,这是我们永安镇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
沐晨岂是那么容易退缩的,“刘老爷,烧掉令爱就能解决问题吗?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偏要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刘老爷微微闭了眼睛,却不做回应。相反,刘夫人挣脱两个丫鬟,蹒跚地走到沐晨面前,沐晨连忙扶住她。只听刘夫人说:“大侠,求你救救我女儿吧”刘老爷无奈地唤了刘夫人一声,刘夫人完全不理会。
“夫人,有话好好说。”
两个丫鬟赶忙过了搀扶起刘夫人,刘夫人哭诉着说:“大侠,你救救燕儿吧。永安镇不下雨跟燕儿有什么关系?如果真要死一个人才能下雨,那就让我代替燕儿去死吧。”说完,刘夫人忍不住大声哭出来,叫周围人看着实在心酸。
刘夫人这话着实让沐晨和安然惊了一把,终于有人群中有人看不过去,便出来向沐晨解释:“这位大侠,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永安镇已经一年多没下雨了,没有水浇地,庄稼都枯死了。现在家家户户都没米开饭了。上个月,来了一个西域的法师,刘老爷出钱请他为永安镇做一场法术,乞求能为永安镇带来降水。却没有想到,法师说老爷的女儿与海龙王相克。必须以死祭海龙王。”话说完,周围突然陷入一片死寂,除了少女和刘夫人的哭声。
“这么荒唐的事,你们也相信。”沐晨忍不住指责他们。这时,安然也从人群中走出来,“边境地区雨水不足、庄稼欠收朝廷是知道的,而且赈灾粮也已经送到各个地区,你们没有收到吗?”
永安镇所有人也是一脸无奈,“衙门和粮商勾结,恣意抬高粮价,我们哪有钱去买米。即使刘老爷倾家荡产也满足不了我们永安镇所有人的伙食。”
“刘老爷是个大善人,如果不是没办法,我们也不想这样做。”人群有好多人都附和他。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去告发呢?”
“谈何容易。”刘老爷终于说话了,“我派了好几个人带了状纸前往京城,没想到刚出永安镇就都死于非命。”刘老爷停了一下,“如果能牺牲一个人挽救整个永安镇,我也愿意。”所有人都知道刘老爷的痛苦,但没有人知道怎么做。
沐晨走到安然身边,“大家带我们去衙门,今天让我们碰上了,就会尽量帮助大家的。”
“太好了”人群中一阵雀跃。虽然大家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人,但既然敢说这样的话,也必定来头不小。不管怎么样,总有一丝希望。大家纷纷出手先把刘老爷的女儿解救下来。沐晨看向安然,没想到安然说:“既然是你揽下的事,就由你自己解决。我去客栈等你。”边说便拿出一块令牌递给沐晨,“这令牌给你,也许会有用。”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