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后世史书记载,乾元三十二年,盛京城南九曲桥外,一代剑神沈风入合道境,初涉剑之道,大败常无烟等烈阳七子之真武七煞阵。
在常无烟七人眼中,沈风依旧是那个沈风,他的嘴角依然带着惯常的微笑,只是身上多了几处伤口。飘零剑还是那把飘零剑,剑身散发着浓浓的寒意,只是他的主人再也无法发挥其威力!
但是只有沈风知道,一切就好比日出前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日出之前,天地混沌黑暗,前路漫漫,看不清的是无尽的未来;但日出之后,天地却是为之一振,金光弥漫,前途宽广,看见的尽是光明的大道!
而此时的沈风,就是一个坚持到了日出之后的人!而此时的飘零剑,亦是一柄经过日出光辉考验的剑!
因为,因为沈风,在刚才那生死关头,明明确确的步入了合道境,他明白了自己的道,虽然仍旧有懵懂模糊的地方,但他确定知道,那是合道境的道!更是一柄剑的道!
常无烟七人此时发出的攻击正是真武七煞阵中的最后一招——“弑阵”!
凝聚七人之力,七剑齐发,七剑齐飞,七剑齐聚!
这一招出,四周立即杀机弥漫,杀气腾腾,杀意滔天,就连一旁观战的几人都禁不住连连后退。
沈风完全被弑阵锁定,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不过,他也没想过逃,没想过避。因为,既然无法逃脱,便不要逃脱,既然无法躲避,就不要躲避!
一剑出鞘来袭,万骨与我同枯!
不成功便成仁!在所不惜!
七剑到的时候,沈风也提起飘零剑,他的眼中,没有七剑,没有常无烟七人的攻击,只有他的剑!
提剑而起,一剑挥出!动作看似缓慢,却是简单至极。可是只有常无烟七人知道,那是怎样的速度,只有他们明白,自己终生都不会忘记!这一剑的风骚!
一旁观战的柳扬等人,此时料定沈风必败无疑,性命堪忧。庄诺甚至已经施展玄武真身,冲上前去想救下沈风!而陈然作为女子,此时都已捂上眼睛,不敢再看。
可就在下一刻,令所有人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是,常无烟七人“噗”一声,口吐鲜血,倒地不起。而沈风面前,七柄剑在离他不过一分之处,齐声落地。
后发先至!这就是沈风的剑,这就是沈风的道!
“沈兄,你没事吧!”庄诺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形,来到沈风面前,说着便要拿出疗伤药来。
沈风一摆手,笑笑,“没事,一点小伤。”自己取出几粒补气回血的疗伤药,此刻,他自然是舍不得用从钱无寒那夺来的补气丸的。
“主子,主子,您没事吧!吓死小的了!刚才听九曲桥的侍从说您,您出来比试,吓得小的急忙跑过来……”这时阿狗连滚带爬,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看着沈风受伤常无烟七人倒地的样子,脸上更是苦不堪言,心想,完了,要是让国公大人知道,自己可也得遭罪了。
原来今日傍晚出门时,沈肃便吩咐过阿狗与阿猫二人,叫他们好生看紧沈风,不能让他再闹事闯祸。可是沈肃也不想想,陆俊办的这种贵族圈晚宴,阿狗阿猫二人的身份顶多也就跟着沈风到门口,根本无法入厅。
事实也正是如此,别说正厅,阿狗二人跟着沈风到观鱼楼外就被制止进入了。二人只好到一旁的侍从所待着。后来听到观鱼楼的侍从说沈风与人比斗,阿狗这才急急忙忙跑出来。
沈风见阿狗慌张的样子,伸手往他脑门上一敲,“兔崽子有出息了啊!你到底是我的小厮还是父亲的?真以为我不知道?”看着阿狗苦得跟鱼胆似的脸色,不由好笑起来,“得了,爷今儿个心情好,不计较你这次的过失了。”
沈风说着走上前去,看着倒地不醒的常无烟七人,转头对阿狗说:“阿狗,去让人拿几大桶冷水过来。”阿狗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的七人,立即会意,应声而去。
不一会,阿狗便带着几个手提大水桶的汉子过来了,沈风只看着地上的常无烟,朝他努了努下巴。阿狗赶忙吩咐几个汉子动手。那几个壮汉也不含糊,“哗哗”几声,冰冷的几大桶水就淋在了常无烟脸上。
被这冷水一刺激,常无烟悠悠转醒,只是他被沈风那一剑所重伤,仍旧脸色苍白,看上去浑身乏力。
沈风手握飘零剑,放在常无烟的脖沿上,嘲讽地笑道:“傻瓜七虫阵现在变成七只落水狗,感觉不错吧!”说着提着飘零剑,拍了拍常无烟的脸,“聚灵珠,拿出来吧!”
常无烟脸上被飘零剑触碰到,身体禁不住一阵寒冷颤抖,他心中虽然舍不得聚灵珠,但形势逼人,不得不低头,手上立时便出现一个盒子,面带不甘之色,“拿去吧!”
沈风看了一眼阿狗,阿狗立即明白,走上前蹲下身,从常无烟手上取了盒子,直接打开,放到沈风眼前。
沈风此时二话不说,手朝着盒子一抹,那聚灵珠就进了他的空间戒指。这一幕恰好落在众人眼中。常无烟眼神一紧,“你居然夺了无寒师兄的空间戒指!”,语气中尽是恼怒气愤。
“怎么?紧张?生气?我还就告诉你,你们的师兄,除了他那尸体我没动,他全身上下有的东西,都便宜我了!而且,今天你们几个身上的东西也不例外!”
“你敢!”常无烟心中害怕之极,盼望着此时出现师门救援,只得拖延时间。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们挑衅在先!下杀手在前!难道我就不能以牙还牙了么!”沈风说着举剑就想了结常无烟的性命。
却不想庄诺、柳扬、陈然、陆俊四人齐齐上前拦下,“沈风,你疯了,阵法童子你都敢杀!”说话的是陆俊。今天这场宴会可是他主办的,上午钱无寒的死他已经脱不了干系了,可不想再背上几条性命!
“沈风,听哥哥劝,这件事算了,放他们回去就行,也当是给烈阳派一个面子。”柳扬适时插嘴。陈然在一旁连声咐和。
庄诺也急忙说话,“他们七人为宗派阵法童子,在宗派内定有着极高的地位,沈兄,你杀了他们,再加上之前的钱无寒,烈阳派必定会追究到底。”转念一想又道,“再过十二天就是五姓比试,沈兄你身上还背负着陛下的旨意。这种关键时候,可容不得你再有差池。”
沈风听了众人的话,看着常无烟七人,缓缓地说:“饶你们一命可以。但是给你们得做两件事。一、把身上的宝贝全部给我。二、乖乖地在我们大家面前承认你们是傻瓜七条虫!”
“你无耻!”常无烟咬牙切齿地说。这两件事,无论是哪一件,说出去不只是丢他们七人的脸,更是当众扇了烈阳派一个响亮的巴掌!
“想不到堂堂护国公的儿子,居然是这等奸诈无耻之辈!”在沈风等人惊愕的同时,常无烟脸上却是大喜过望,眼睛立时一亮,激动不已地朝着声音来源处喊了一声“长老!”
众人这时才看到远处来了一队人。陆俊看清来人大概身形,暗叫不妙,弱弱地喊了声“父亲”。
还来不及等沈风他们反应。这一队人却已走近,沈风、柳扬、庄诺、陈然看到来人,四人一同行礼,齐声恭敬地对着一名中年男子喊道:“陆伯父好!”
来人中的一个正是当今定国公陆威!
陆威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一旁的陆俊,“听说你在这地方办晚宴,没想到办得如此轰轰烈烈,热闹非凡!如果不是下面的人及时禀报我,我还真是要错过这一场好戏了!”说罢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沈风。
就像沈风最怕的是沈肃,陆俊也最怕他这个父亲,连解释的话都不敢说,直接说道:“是儿子办事不力,是儿子的错!请父亲责罚!”根据陆俊的经验,认错永远比解释和推卸的效果好。
陆威也不回他的话,只是淡淡了看了一眼周遭的情况,一指身边的两位老者,“这两位分别是烈阳派的清风长老和清虚长老。”
柳扬等三人连忙行礼,只有沈风一人不动。那清虚长老他今天上午刚刚碰过面,如果不是沈肃救援及时,恐怕他就要命丧黄泉,而这清风长老,归属烈阳派,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清虚见地上受伤躺着的常无烟七人,又见沈风这一幅态度,新仇加旧恨,一齐涌上心头,骂道:“我管你什么护国公的儿子,今天非杀了你为我徒儿报仇不可!”
清虚刚想上前,却被清风长老拦住。清风给人的整个感觉与清虚完全不同,仿佛清风才是真正迈入道门,举手投足间都有着一股超凡脱俗的仙尘之气。
“师弟不可。这是真龙天子脚下,哪里容得你放肆!何况,我们已经知晓,无寒是签了生死状,生死由命,而无烟七人也与沈三公子达成约定,受了伤也不能怪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沈风,“我们把无烟七人带回疗伤,此事,就此揭过。”
“可是他还夺了宗派的……”清虚还想说话,却被清风接过话来,“自是有缘人,夺了便夺了。”说着转身对着陆威,“今日之事,还要多谢定国公及时告知!否则无烟七人性命堪忧。”
陆威自是客气了一番。
沈风倒是没想到清风、清虚二人竟如此干脆地没有追究自己。但此时他也没有时间多想。因为清风二人刚走,陆威身边一个眉目干净的穿着宫服的太监突然出列。
“圣旨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