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情的曝光让若炎这个平凡也享受平凡的一年级新生饱尝人言可畏的苦楚,她简单的爱人与被爱却被好事之徒随意改写成了:姚小三魅惑程君主上,陷斯羽女神于不堪之地。更有甚者胡诌出程君乃背信弃义之流,朋友妻竟可欺,将道持主上置于何境地。这不同版本的流言,她也只得默默受着,谁叫自己摘了众人的星星,被口水淹死也是应该。
打上次小香山底的聚会后,摄影社活动就再没见过斯羽、道持,与同屋的姝梓也甚少说话。学校里难免照面,也只一笑而过,再没了从前的轻松自然。左手是友情,右手是爱情,她无力挽回。
学期即将结束,斯羽和道持都将告别校园生活,对深陷自责中的若炎这无疑是一个遗憾。她与斯羽,甚至是道持不都把友谊吗埋在了校园两旁的梧桐树下了吗。分别在即,她愈发纠结。
6月底的校园早已热浪滚滚,午后学校里几乎没有什么闲逛,除了球场上零星的球员外大多窝在图书馆或者教室里。
若炎上完下午的必修课,心里燥得慌,便想去学校的小超市买瓶冰矿泉水。路过球场,她停下脚步习惯性地向里张望,曾经那些有她有程诺有道持有还有斯羽的篮球赛仿佛清晰如昨地映入眼帘,道持矫健的身影掠过身手敏捷的程诺,一个三分,胜利的哨声响起……太阳刺得她睁不开眼,场上并没有她想见的人,奈何一笑便转身离去。曾经的无敌美少年二人组因她而散,随着道持的毕业,他告别了校园,也告别了若炎的生活。
“啪”,有人拍一拍她的肩膀,原来是道持,她一惊。
“你……你怎么在这儿?你们不是早没课了吗?”道持笑得灿烂。
“我吗?”若炎稍显瑟缩。
“别紧张,我只是来看看我的小学妹,没有别的企图,看把你吓得。”道持轻松笑道。
“没……没有,我没那意思……”
“碰见你刚好,我本来是想找程诺的,但那和那小子没联系上,他不知道又在实验室瞎忙呢吧,现在跟你说一样。”
“是有什么事吗?”若炎疑惑。
“这不,我和斯羽都毕了业,以后恐怕学校就剩你一个啰。”
“不是,不是还有程诺吗?”
“他呀,今年已经是医科的第六年了,接下来的一年多数时间都不会呆在学校,天天往医院跑,实习期忙起来哪儿能照顾到你啊。所以啊,小丫头,你以后要自己照顾自己啰!”道持从容笑着,“我和斯羽商量着想和你还有程诺,我们四个人最后好好聚一聚,你看怎么样?”
道持眉梢间释怀的神情让若炎欣喜,原来她并没有失去她的友谊,不觉红了眼眶,激动道:“没问题,当然没问题,这……这实在是……太好了。”
道持关爱地摸一摸她的头,微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具体安排咱们以后再聊,我到时再和程诺联系。天这么热,你赶快回去吧!”
“好……”若炎欲言又止
道持笑着塞一瓶冰镇饮料到她手里,转身离去。
“谢谢……”
道持回身笑了笑便扬长而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道持,手中握着的那份凉意让她百感交集。
聚会的时间定于7月中旬,学校放假后若炎回家住了几日就接到了程诺的电话,告诉她第二天的中午约在“凯丝莉”大酒店吃饭。“凯丝莉”是归属钱道持家族企业下的的一个五星级酒店,也是他即将接任的第一份事业。等再过几年,他积累了商场上的经验,他父亲旗下的其他集团公司也将陆续交至他手中打理。
第二天若炎早早起了床,陪外公下了盘棋,又陪外婆去市场买了菜,回来后已将近中午。她回房换了身黄色碎花连衣裙,上了点淡妆,带着悉心备下的礼物出了门。
程诺一早就等在她家巷口,手捧两束花,一束小雏菊、一束郁金香。
“小白,你今天真漂亮…”程诺笑弯了眼,柔声道。
“那当然,是斯羽的约会,我要精神点。”若炎说着又正一正裙边。
“这些花……”若炎欣喜道。
程诺将手中的小雏菊递到了她的手中。
“这束是你的,郁金香是给斯羽准备的,你不会吃醋吧?”程诺调皮地笑了笑。
“我吃醋?”若炎故作轻蔑道:“你看好,我也准备了两份礼物,一份是斯羽的,一份是道持的,就是没你的,哈哈……看谁吃醋。”
“坏丫头。”程诺笑开,揪一揪她的鼻子。
两人边走边嬉闹,小雏菊的清香弥散进她的心里,她微笑看向程诺,“为什么我的是小野菊,斯羽的却是郁金香?你有点厚此薄彼哟!”
“傻丫头,真吃醋了?没看出来吗?这花……像什么?”程诺压低语调。
若炎凝神端详,惊喜道:
“你,太像你了,我的大葵!”
“就是啰,这黄色的小雏菊多像是Q版的向日葵呀,如果我真的送你大葵花就太招摇了,今天的主角是斯羽,你就委屈点作朵小菊陪衬一下吧,不会生气吧?”程诺假装严肃地看了看她,若炎却“咯咯”乐了起来。
“我才没意见呢,怀里抱着小葵,身边站着大葵…我都幸福死了,怎么会生气?更何况在斯羽面前,我甘愿是一朵不起眼的小花……斯羽她配极了郁金香,都那样高贵、优雅…美丽、迷人……总之斯羽是最好的斯羽……。”
若炎就这样孩童般动情地说着,程诺含笑看她,心中喜不自胜,“若炎啊若炎,你——就是我的天使。”
他们到“凯丝莉”酒店正门时,西装革履的道持和穿着酷似白领丽人的斯羽迎上前来。
“哇,毕业生就是不一样,现在你们是社会人了,完全没了学生气,好羡慕呀!”若炎激动道。
程诺则把手中的郁金香递向斯羽,斯羽羞涩地微笑收下,挽着若炎进了大堂。
“钱道持,这就是你马上要开足马力接管的地方?”程诺故意清一清嗓道。
“怎么样,还不错吧!”道持笑答。
“你小子,看上去要大干一场啰!”程诺笑着搭着道持的肩上了电梯。
“那是当然,我说过我这个史上最年轻的CEO可不是吃素的。到是你,什么时候穿上白大褂?”道持戏谑。
“快了,今年就开始实习了,再过一年我也有社会地位啦,哈哈……”
道持领着他们来到了二楼的豪华包间,四个人围着大圆桌坐下。服务员立刻迎了上来,把菜单交到他们手中。
斯羽看了看菜单,玩笑道:
“道持啊,这上面的菜可是真不一般哦,钱总今儿可是破费了。哦…不对呀,你是这儿的老板嘛,这点就算是毛毛雨了,我们就不客气了。若炎、程诺,我们三个就随——便——点上几个小菜吧,否则就太不给道持面子了,哈哈……”
“哈哈——想吃什么尽量点啊,甭和我客气,今天的帐先记我老爸身上。一年,哦不,半年之后我们还这间屋,到时候正式算我的啊。”道持得意道。
大家说说笑笑,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斯羽翻开菜单,细细看着,“那来个蟹粉蹄筋,我和若炎啊要多补补胶原蛋白,养皮肤;再来个南瓜黄闷栗子鸡,我爱吃南瓜,炎炎爱吃栗子,刚刚好,绝配;再来一个冬菇菜心吧,多吃菌类、蔬菜可以多补充维生素,对我们女孩子最好了。那……就这么多吧,你们再看看要点什么。”
程诺哈哈大笑着接过菜单,“哎!道持,咱们男人就是命苦啊,你看斯羽多善解人意呀,点的全是女人们爱吃的菜,完全没考虑到咱俩呀!女人啊女人……”
若炎抢过菜单,笑眯眯道:
“哪儿那么多怨言,不高兴就别吃啊,干看着我们姐妹俩大快朵颐好了,你们两个苦命的一边蹲着去呀。”
“哎哟哎哟,拜托妹妹们别闹了,赏我们口饭吃呗。”道持作无辜状。
斯羽笑说:“你可以叛变啊,做我们的姐妹,自然有得吃。”
“我投降,我变节,我是你们这派的好不好,好妹妹们……”道持打趣回应。
“好啊,没问题,咱们就收了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还有个苦命的得一旁干看着咱们享用佳肴呢……”斯羽把头转向程诺,狡黠地笑道:
“怎么样,姐妹,入伙吗?”
程诺笑得前仰后合,“没……没错,那今天儿不就是咱姐妹们的聚会吗?”
“哈哈……”
也许他们很久又或者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自在地相处过,不用再多言语,他们纵情地笑着,彼此间多了一份心灵的默契。
道持又点了几个菜和一瓶红酒,待上菜的空档,四人聊起了关于毕业旅行的话题。
“总算毕了业,你们打算上哪儿玩玩去?”程诺问道。
“我嘛,想去西藏,那可是最激发人原始动力的地方,男人都会梦想那块神圣的土地。”道持作夸张的眺望状。
“你这话说的……什么男人梦想的地方,我也想去那儿,只不过我有哮喘,受不了那儿的气候,不然我早去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了一个特别适合我们女人的地方——云南丽江古城,那儿可是女儿国,四方街东西两面都有流水,静静地流过街边的居民区,这条在古城里穿巷走院的泉水,可是玉龙雪山上的泉水,古道、小桥、流水、人家,那种古朴秀丽的景致太让人神往了。”斯羽陶醉其间,“总之,如果我选,就一定选那儿,炎炎,你呢,你喜欢哪儿?”斯羽看了看若炎。
“旅行”大约是每个女孩的梦想,对若炎而言“周游世界”更是她少年时代最美的梦境。她一副无限向往的神情,“我想去的地方太多了……你们说的两个地方我都很喜欢,但还有好些地方,也让我动心呢!像多瑙河畔的双子之城布达佩斯:充满薰衣草味的浪漫之都普罗旺斯:日本的北海道:韩国的济州岛……还有就是我最想最想去的塞浦路斯。嘿嘿……都听傻了吧,我是不是太天真了,空想了一堆,还不一定都能实现呢!”
程诺看着她滔滔不绝的可爱模样,从心里笑出了声,“你这个小傻瓜,满脑子都是这些呀,肯定是日韩剧看多咯……”
若炎不服气道:“那你呢?就没有想去的地方,想实现的梦?”
程诺沉默半晌,收起了笑容,沉静却坚毅地说道:“草原,非洲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我最想去那儿。”
若炎一怔,疑惑地看着他,道持却笑着开了口:
“他呀,最大的愿望就是毕业后去非洲做无国界医生,去最贫穷的地方救死扶伤。你看,这境界,我们可比不了。不过说真的,这个白面书生从小就喜欢那么晒又不发达的地方,顶喜欢那些老虎狮子啥的……”
斯羽故作鄙夷地瞟道持一眼,“你别听钱道持那个没文化的乱讲,程诺的理想就是做一个医生,去非洲只不过是她梦想的至高点罢了。不过,他的这个梦想是真的挺让人钦佩的,不是吗?”说罢,看向若炎。
斯羽的话让若炎对程诺的钦慕又更深一层,她爱的男人到底有多优秀呢,程诺还有多少秘密待她去发掘,让她去惊喜?她仿佛少女对偶像的执着般痴迷地看向程诺,只是微笑。
说着,菜陆续上来,四个人边吃边聊。说到激动处,道持提议:“不如我们四个人来个毕业旅行,如何?大家一起,肯定比单独行动要好,你们…考虑一下我的意见啊。”
程诺立刻接了话茬,双手竖起大拇指赞道:“好啊,这想法要得要得!现在你们毕业了,接下来我又要忙着实习,接着就正式工作,就更没什么机会一起出去开开眼了,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大家一起放肆一下,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怎么样,炎炎?斯羽?”
斯羽看看若炎笑着却没吭声,喝了红酒的若炎面色潮红,甜甜笑着又看回斯羽。
“炎炎,你先说,同不同意。”程诺追问。
若炎抿一抿嘴,笑道:“我呀…只要斯羽答应,我就没问题。”
程诺见状,就继续追问:
“我们四个人少了谁都不能成行,现在就看你了,斯羽”
斯羽徐徐将透明高脚杯中深邃的紫红色液体送入喉间,缓缓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是何幸,竟有三人为我驻足。我还有什么说‘不’的借口呢”。
若炎看她,只觉世间怎会有斯羽这般脱俗的女子,这繁华俗尘竟奈何她无法,浑沌污秽到了她那里仿佛都能给洗得透亮灵犀。
“太棒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道持迫不及待道:“就差个目的地了现在,去西藏吧,这俩娇弱的姐妹铁定吃不消,我这儿也没注意了,程诺,你拿主意!”
若炎、斯羽面面相觑,都耸耸肩表示无异议,待程诺发话。
“要统一大家的喜好确实有点不好办啊…”程诺正犯着愁,忽而抬头看见了包间上的名牌——香格里拉,惊道:
“就是它了——香格里拉!”
大家顺着程诺手指的方向笑开了花,斯羽打趣道:“这择日不如撞日,咱这算选地儿不如撞地儿,不是吗?哈哈——”
“太完美了,我双手赞成”若炎兴奋地抱住斯羽。
四人举杯,异口同声地大声喊出“香——格——里——拉——”
结盟餐结束后,四人仍意犹未尽地谈笑着。爱的残念仿佛从未在心头留下丝毫刻痕,又或者那道太过清晰的伤口隐匿在连他们自己都不愿发掘的心底,爱你,就甘愿做你永远…永远的朋友。
若炎从包里取出了早已备下的礼物,亲手交到了斯羽手中。
斯羽接过便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惊喜道:
“哇——炎炎…你让我太惊喜了,这是……这是我上次弄丢的那副耳环,是我最喜欢的那副,你……在哪儿找到的,还是……”
若炎俏皮地笑道:
“这副和你弄丢的是姐妹嘛,款式少许不同,戴在耳朵上基本看不出差异的。”
是啊,“姐妹”,无法成为敌人的她们从相识到相知,早已情同姐妹。
“谢谢你,炎炎……”斯羽红了眼。
“不…是我要谢谢你…斯羽……姐姐…我……”若炎有些哽咽。
斯羽把她拦在怀里,却温暖了所有人的心。
眼看都要湿了眼眶,道持便叉开话题,“喂,丫头,有斯羽的,就没有我的啊?”
若炎收拾情绪,缓一缓从包里拿出一个四方的盒子交至他的手中,道持打开,难掩欣喜之色。
程诺欣慰,却假意吃醋道:“是雪克杯呀,炎炎,你可太偏心了,我也喜欢调酒啊,怎么不送我一个呢?却送这家伙这么漂亮的杯子。”
“哼,小气鬼!”若炎一个鬼脸,“这是毕业礼物嘛,你又没毕业,等……明年,也送你一个好了。”
“那可不成,一个雪克杯就想打发我了,还要等到明年,真是等到头发花白哦……我拭目以待,咱们说定了,我可要一个比他更好的啊。”
“是是是,我保证,小气鬼!”
看着若炎和程诺打打闹闹,斯羽眼角一丝酸涩,却用笑容将其掩住,“喂喂喂,你们俩打情骂俏的,想嫉妒死人啊。”
“哎哟,别笑话我了……你也可以的,快快找到你的白马王子,其实…其实玄烨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若炎红了脸微笑道。
斯羽没有作答,无奈地一笑而过。
而一旁的道持沉默地看着手里的雪克杯,这是若炎送他的第一份礼物,他却只能将喜悦收纳进杯中,封在盒内。看到若炎眉梢间掩不住的幸福,他知道自己的退场是这场爱情战役最好的结局,他要的只是这个女孩的笑容,不是吗?
对这四个年轻的生命来说,人间最殊胜的地方,莫过于**河畔的香格里拉。夜色衬托之下,星光环抱之中,一片古朴苍茫之夜,传统而现代、古朴而前卫,震撼了他们的心灵。带着他们无比虔诚的心,带着对圣地顶礼膜拜的崇敬,程诺、姚若炎、伍斯羽和钱道持来到了英国作家詹姆斯.希尔顿笔下的世外桃源——香格里拉。
这片土地的神韵与精魂就在于“和谐”,它的永恒、和平与宁静使得到达这里的人内心不再骄躁、愤满,摒弃了贪念、欲望,你能做的只是仰望与聆听,用心亲近它。大千世界中,每个人都在寻找各自心中的香格里拉,当这四个风华正茂的少年踏上这片神奇的土地便为眼前壮丽的精致所震撼,他们仿佛置身梦中。
“丫头,傻了吧,没见过这么美的地方吧!”程诺按一按若炎被风掀起的帽檐。
“嗯——,这…这简直是仙境,是天堂,感谢上天让我有机会和你们一起来到这里。”若炎激动道。
程诺将她的头搭在自己肩上,遥望远方。清风拂面,吹乱了斯羽飘逸的长发,立于风中的道持张开双臂,大声喊出:“啊——香格里拉,我们——来——啦——”他高吭的嗓音响彻云霄刺入胸膛。
他们走在高原的土地上,仰望天空,一望无际的蔚蓝,眺望远方,碧绿的草地和山坡,牛羊成群,骏马奔驰,牧人在蓝天白云下悠扬地唱着牧歌,一幅幅生动美丽的画卷展示在他们面前。
程诺长舒一口气,感叹道:
“有人说走进高原,就走进了天堂。记得梁羽生的小说写着这么一句话:下江南方知什么是阴柔,出塞外方知什么是壮阔,上高原方知什么是高洁。我们现在就是在天堂口呀!”
在香格里拉这片宁静的土地上,看那清澈的湖水,成群的牛羊和淳朴的康巴人,一切都如人们梦想中的伊甸园。“如果我要结婚,一定还会回到这里,来这儿蜜月旅行!”眼前美轮美奂的景色让斯羽陶醉其中,湿润了眼睛。
若炎偷偷看着程诺、斯羽和道持,内心感到莫大的满足,在这天人合一的地方,爱情、友情伴随着她,即使叫她马上死去,她也甘愿。
他们到这里的第一站是梅里雪山,站在山脚下就已被它的恢宏所震撼。
道持仰望感叹:“有人说拜谒高原,就如同拜谒生命。梅里雪山是这片土地最神秘的所在,它在藏族人的心中是一座神山,至今没有人能征服它,许多勇敢者也永远长眠于此,而我们现在却站在它的脚下,真是不可思议。”
程诺拍了拍他的肩头。“很感慨吧,这样的气势,吸引了不知多少人来朝圣,在他们心中,主峰卡格博就是‘雪山之神’,只有伟大的英雄格萨尔,才能飞过万长冰崖和雪谷深渊,攀上它的肩头。”
若炎用手遮住明晃晃的阳光,眯起眼,向山上望去。
“主峰是卡格博吗?在哪儿?我找不到……”
程诺用手指轻弹她的脑门,笑道:“傻瓜,你这样怎么可能看见?要想看到卡格博的风貌除非你坐上飞机,航拍下它,才能领略到它的雄伟壮阔。”
斯羽蓦地脸色煞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下抓住了道持的衣袖,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幸好被道持一把托住。
“斯羽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不会是……哮喘犯了吧?”程诺急切道。
只见斯羽喘得厉害,却出不了声,竭力用手指着随身携带的双肩背包。
若炎迅速反应,在包中翻找起来,“是这个,这个喷剂是治疗哮喘的,应该没错吧?”若炎急急问道。
斯羽急促的点着头,程诺把若炎手中的药拿了过去,向斯羽口中喷洒。大家的心都紧着,生怕斯羽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挺不住。
约摸两三分钟,斯羽的呼吸渐渐平稳,脸上也有了血色,她微微起身,在道持怀中缓了缓,慢慢站起身来,大家揪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道持和程诺架着她,准备回县城里找地方休息,斯羽却迟疑了,她回过头,落下泪来,“我有幸见到它,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描述,因为美对于这一刻来说,太单薄了。现在,它那样接近,就那么静谧的耸立在我们前面,而我…都怨我,害大家都看不全它的全貌。”
道持脱下外衣,裹在斯羽身上,若炎上前紧一紧领口道:“你这是说什么呢?这趟已经不虚此行了,该看的都看了,不是还得给我们重游留点念想嘛。”说着嘿嘿笑了起来。
大家相视而笑,四人同时回过头最后仰望一眼这壮丽的雪山,带着惜福且感恩的心情向县城出发。
大约在香格里拉县城住了两天,四人又来到了有着“高原明珠”美称的碧塔海,它位于县城东25公里的崇山峻岭中,四周群山环抱,林木蓊郁,雪峰连绵。这海子又给了他们另一番的惊喜,湖面成海螺形,是由雪山溪流汇聚而成的,雪山树影倒映在碧蓝的湖水中,清雅迷人,它最吸引人的就是这塔状的小山和这一湖宁静澄澈的水,放眼望去这汪神水简直能把人融化。
在这里,人的心灵得到洗涤、净化,释放出污浊之气,呼吸着大自然的味道,若炎完全陶醉其中,闭上眼睛,放飞心灵,大声喊道:“喂——碧塔海,我爱你!香格里拉,我——爱——你,亲爱的朋友,我爱你们!”
程诺上前抱住她,也大声地喊出:“香格里拉,你太美了。谢谢你,谢谢你把我们四个凝在一起,喂——”
湖面刮起强劲的风,拂动了四个人的心弦。若炎柔声道:“你们知道这湖的来历吗?相传,天女在梳妆时不小心失落的镜子破碎后,在这里形成了许多高原湖泊,碧塔海就是其中的一块镶有绿宝石的镜片。我觉得这传说好贴切,这海真的好像一块镶着绿宝石的镜片呀,不是吗?”
斯羽轻声回应:“是啊,太美了,简直无以言喻。”
若炎纵情地畅所欲言:
“我还知道一个传说,说这碧塔海每年5月杜鹃花盛开的季节,花瓣纷纷飘落水中,引来游鱼,鱼儿吞食花瓣后,竟然醉而漂浮于水面,醉鱼和杜鹃就这样形成了湖面的奇特景观,据说林中的老熊也会趁月夜来捞食昏醉的鱼儿,这就是有名的‘杜鹃醉鱼’和‘老熊捞鱼’。怎么样,特别有意思吧?尽管是传说,可我还是想亲眼见一见,只可惜现在是8月,要看这奇景非得等到来年的5月了,哎…这趟也只好太遗憾了……”她叹气。
道持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你……可真是个傻姑娘,你该不会真相信有这么一说吧,这只是‘传说’,‘传说’你懂吧?是人们为了招揽像你这样的傻姑娘才编造的美丽谎言,你还真信,真是……”
若炎气嘟嘟的坐到斯羽身边,斯羽刮一下她的鼻子。“喂,钱道持,像你这种没有情趣的人,哪会懂我们女孩子的心思呀,我们呀就宁愿相信这是真的,怎么样?”
程诺帮腔道:“他怎么会没情趣呢,人家可是艺术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不过没什么想象力罢了,哈哈……”
道持也笑开怀,“你们就笑我好了,没关系。要不我们明年5月重游一次,看看到底有没有那什么‘杜鹃醉鱼’还有那个什么‘老熊捞鱼’,怎么样,我的建议如何,到时候不就见分晓了吗?”
斯羽连连点头,若炎也兴奋地拍手叫好。
程诺笑道:“行啊,那我们就此约定,明年的5月在此相聚,怎么样,炎炎,斯羽?”
“OK啊!”若炎和斯羽异口同声道。
在碧塔海,四人骑上了藏民们的马,悠然地徜徉在夏天的怀抱里,马蹄轻悠,趟河过溪,穿林踏草。玩得累了,四人便席地而坐,背靠着背围成十字形,各对东、西、南、北的方向,一切好景致尽收眼底。如碧塔海的湖水一样清澈透明的他们无比可贵的友情,在日光的照耀下愈发眩目。
从碧塔海回来,四人又在县城逗留了两天,走遍了县城的每个角落,临行前的晚上,在下榻的小旅馆里,围着四方小木桌坐下,对酌着青稞酒,吃着香喷喷的烤羊肉,畅谈起几天来的所见所感。
旅社的老板是个土生土长的藏人,但他的汉语却很流利,向他们介绍了不少关于香格里拉的传说,其中有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位年轻人为寻找“香巴拉”而踏遍了千山万水,最后一位修行高僧对他说道:“不必去远处寻找,香巴拉就在你的心中。”源于藏语词汇的“香格里拉”主要来自中甸方言的古藏语读音,意为“心中的日月”,是根据藏传佛教经典中人神共有、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美好境地“香巴拉”一词衍化而来。
“不必去远处寻找,香巴拉就在你的心中。”触动了这四个年轻人,他们虔诚的接受神的指点——他们心中的香巴拉,不管是否能真实地碰触,却真实的存在,只要坚持信念,就会寻到他们心中的日月。
他们梦中的仙境——香格里拉。四个纯净的灵魂并行在这片净土上,四人五足一条心,四颗火热的心在这里埋下了友谊的种子、爱情的种子,都将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生根,发芽……
不知是否是神的安排,临行前的一刻,他们遇见了一个藏佛教的僧侣。说也奇怪,这个老喇嘛虽与他们素昧平生,语言也不相通,却和他们特别投缘。与他们告别时,老喇嘛口中念念有词,虔诚地将他黝黑的手按在了程诺和若炎头上,默念了许久。这个特殊的仪式,在当时看来四人只觉好奇、有趣,却不知这其中的寓意深长,将绵延到他们今后的人生。
“苦难必将过去,生活必须要勇敢的面对。生与死只是灵魂去往不同的世界,而心中的爱却长久的留于人世。”随着转经筒不停旋转,传递出老喇嘛对这四个年轻人最真切的祝福:“愿这些纯洁的孩子们有个光明而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