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泯漫步在周家之内,从门到门,从家到家,从心到心。
他看着四周,周家的繁华,在周泯的眼睛里尽览无遗。
商铺,客栈,酒楼,地摊。
老板,乞丐,英姿飒爽的男人,花枝招展的女人
叫卖声,吵架声,谈论声,满街沸腾。
这是平常人的生活,这也是一个人一生的轨迹,像是天上云运动的轨迹一样,冥冥之中已经注定,这是他们的路。
周泯漫无目的的走着,像一个失魂之人。
凡世中虽然对修元之人的情况了解的甚少,但是还是有一些人知道一些情况,成群结队的在周泯后面对着他难以言喻的背影指指点点。
这些,周泯都感知到了,但他没有去理会,他没有管这些异议,反正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经习惯。
他走进了一家酒楼。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了一家充满尘世胭脂味的酒楼。
因为到了圣骨五重天的原因,他的体格跟成人已是没有多大的区别了,走在凡世的街上,凭着他的穿着,一定会被人认做是一个富家子弟。
“呦,这位客官,需要点什么?”一个小二在周泯刚刚进来的时候迎了上来,脸上是职业性的笑容。
“有什么能够记起自己是谁?”周泯突兀地问道,是在问小二,又像是在问自己。
小二并没有听懂,不理解地抓了抓头,费解道:“这个。。。。”
周泯并没有停顿,接着问道:“又有什么能够忘记自己是谁?”
他的眼神无光,仿佛一个深渊,坠入,便不可自拔。
他没有打算听小二的回话,径直地走向一张木桌子,坐在了一旁。
小二费解的表情消失,脸上又换上了一幅职业性的笑容迎了上来道:“客官,本店最有名的是一种叫做醉尘的酒,客官要不要尝一下?”
“酒。。。。能醉吗?”周泯又反问了一句。
“客官,你这句话就问的好笑了,酒当然能醉,不然怎么能叫作酒?”
“好。。。。那就来。。。。酒。”
小二楞了一下,心里想道,这个客官真是奇怪,脸上却笑开了花:“好咧,我这就去拿。”
不一会儿,小二就把一坛酒搬了过来,呈放在了周泯的面前。
当小二再问他需要什么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回答,只顾着倒起酒喝了,小二只好悻悻地离开了,嘴里轻啜着倒霉,热脸贴上了冷屁股。
一口酒下肚,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像蛇一样,从周泯的喉中钻了出来。
“舒服!”周泯大吼一声,将碗搁在了一边,端起了酒坛子就拼命地往嘴里灌,这是周泯第一次喝酒,一喝就是一坛。
一坛下肚,周泯眼中烧起的豪情又化作了一片迷茫。
“醉身,醉神,却不醉心,心若清醒,又怎么能算醉?这酒……醉不了……”说着,周泯就拿起了硕大的酒坛子向地上砸去。
“乒乓”一声脆响,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不过,他们只看到了一地的碎片,人,却已走了。
周泯站在酒楼门口看了一眼写着鸿仙阁三个字的招牌,面无表情的走开了。
去哪,他不知道,从哪里来,他更是不清楚。
他的路是什么,他不明白。
他再次走进了一家酒楼,可是这家酒楼却与别的酒楼不同,这是一座青楼。
花花绿绿的女子,搔首弄姿地迎上一个又一个男子,甜言蜜语像是一个个糖衣炮弹,砸在了男子的身上,令人神魂颠倒。
浓重的胭脂味在周泯踏入的那一瞬间冲进了周泯的五感之内,使得周泯几欲窒息。
他无神的双眼扫过四周,无论是男的女的。
几个女的扭动着纤细的腰伎靠近了周泯,妩媚地笑着,手搭在周泯的肩上,拉着周泯的腰带,鲜艳的嘴唇动了动,说了些什么。
具体说了什么,周泯没有听,他冷冷地看了这几个妩媚的女子一眼。转身走了出去,离开这个红尘之地。
几个女子在原地愣住,如坠冰窖。
走出青楼,周泯眼中的迷茫却是闪过了一丝神光。
“女子为钱而沉沦在男人的红尘,男子却是为了性而沉沦在了女子的红尘,都是红尘,谁又沉沦在谁的红尘?”
“平常的一场交易,究竟是谁的红尘。。。。。”
“就像我自己一样,自己在我的路上迷茫,而我的路又在我的思索上迷茫,是我迷茫了。。。。。还是我的路。。。。迷茫了。。。?”
周泯刚刚有了一丝神光的瞳孔中又再次覆盖满了迷茫,仿佛那种混沌,一片灰色。
突然间,一个声音在周泯的背后出现。
“一个人,一条路,一段红尘;一次情,一叹殇,又是一条路漫长。。。”这个声音听起来十分沧桑,像是经历过无数的红尘岁月一般。
周泯回过头,旋即看到了一个发花斑白的老者,他腰间别了一个八卦袋子,右手拿着铃铛,左手举着一杆旗帜,上面大书,一掌算天,神卦子吴任。
好霸气的名字!
老者看似沧桑,却炯炯有神的眼睛刚刚好对上周泯无神的双眼,顿时老者就咧开嘴笑了一下。
“小兄弟,你是不是对你的路有所迷茫?”
周泯瞳孔微微一缩,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不过真巧,你遇上了小老儿我。”老者哈哈一笑道。
“你。。。。知道么。。。。?”
“废话,难道你没看到这个旗帜上写的吗?”老者指了指白色的旗帜,“神卦子吴任,我可是神卦子,能算出你的前生三百年还有你的后世三百年”老者拍了拍胸膛自信满满地说道。
“那。。。。。我的路,是什么?”
老者摸了摸雪白的胡须,皱了皱眉头道:“这个是可以算出来的,只不过。。。。。”
老者伸出了手掌,一直盯着手心,像是手掌上开出了花朵一样。。。
周泯迷茫的眼神也顺着他的眼神一起盯着老者的手掌心,却是什么也没看到。
良久之后,那名叫吴任的老者抬起了头,看着周泯那认认真真地盯着他手掌的神情,脸上一阵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