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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瑶寨迷雾

银溪:“过了前面那个山头,就可以看到大瑶山了。”

佑樘:“我恨不得直接飞过去。”

银溪:“如果,我是说,如果,找不到人。”

佑樘的热情明显被打压下去一些,“我也不是没想过,和母亲分开八年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次日下午,佑樘和银溪到了大瑶山。

银溪:“天快黑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佑樘:“不能今晚就开始找吗?”

银溪:“醒着别说梦话,我们人生地不熟,这么大的山,从哪里找?哪里有村落?”

佑樘觉得银溪说得对,于是默许了。

银溪:“少数民族有人家自己的规矩,我们乱闯也许会触怒人家,还是应该找到寨老得到允许,他也能帮我们了解瑶寨的情况。”

佑樘:“你说得对,是我太急了,抱歉。”

银溪:“前面就有一片瑶寨,去问问吧。”

佑樘和银溪打听到了这座瑶寨的寨老,寨老看起来很是和蔼。

寨老:“明白了,既然你们都这样求我了,我也不好不近人情。你们先住下,明天就可以出去找人了,我允许了。”

佑樘、银溪:“谢谢,谢谢。”

银溪从包袱里取出一锭银子,“寨老,我们还不一定要打扰多久,这点钱算一点心意。”

寨老突然一脸不满,“我们瑶族人不喜欢拿钱说事。”说完就甩袖走了。

银溪知道自己行为失当了,赶忙收回钱。

寨老的小孙女齐儿为佑樘和银溪准备了一间房,齐儿跟佑樘、银溪差不多大,很是热情,问东问西,尤其是对银溪,笑得嘴都咧到耳根子了。

齐儿:“两位今晚就住这里吧。”齐儿看到银溪手里的宝剑。“柳公子一定武功高强吧,你佩着这把剑看起来更英武了。”

银溪有些看出齐儿的用意,“哪里哪里,随便练练。”

齐儿:“两位公子长得真俊俏,尤其是柳公子,你穿上女装一定很好看,外面的男子都像你们这般漂亮吗?”

佑樘:“齐儿你没出去过吗?”

齐儿:“我从没出过瑶寨。”

佑樘:“我原来也没出过家门,但这一路走来,我发现世间像我和柳公子这般像女子的男子的确没多少,恭喜你一下见了两个。”

齐儿:“那……柳公子你有没有妻娶?”

银溪没想到齐儿这么直接,“没有,年纪还小。”

齐儿:“那有婚约在身吗?”

银溪:“也,也没有。”

齐儿高兴得蹦蹦跳跳,“那你还有没有需要的?”

银溪:“倒是有……你家还有没有其他房间?”

佑樘:“这间房不是挺好的吗?”

齐儿:“柳公子觉得这房不舒服?”

银溪:“倒不是,只有一张床啊。”

佑樘:“床这么大,够我俩睡的。”

银溪:“你不明白。”

齐儿:“不好意思,我家就这么几间房,平时都没什么人来的。”

佑樘:“齐儿姑娘不必理会他,已经很好了,齐儿姑娘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了。”

齐儿:“那好,两位休息吧。”齐儿特地给了银溪一个如花的微笑。齐儿退了出去。

佑樘铺了床铺,“你刚才拿钱给寨老,他已经不开心了,你就忍一忍吧,不要在给他添麻烦。”

银溪真不能跟佑樘同床共枕,纠结死了。

佑樘:“银溪,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银溪现在正是敏感,“银溪?平时都叫我柳公子,要睡觉的时候叫我银溪?”

佑樘:“这又怎样?我是看你不想跟我睡在一起,想叫的亲热点罢了。”

银溪又听敏感词汇,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亲热?”

佑樘回想起银溪搂住自己时那种小鹿乱撞,刚才的用词是不当了,“好了好了,你睡床,我睡地。”佑樘拿被要往地上铺。

银溪抓住佑樘手腕,又马上松开了,佑樘的脸又红了。

银溪:“你那个身体,睡地上也该是我睡,一来我要保护你,二来我是你大哥。”

佑樘:“我们就一起睡吧,我不会乱动的,也不说梦话。”

银溪想,这里虽然是南方,可毕竟是冬天,下了雨就会很凉。银溪这么多年来都是吃得好睡得好,真心不想睡地上。

银溪:“那,以中间为界,敢越界的话,别怪我不给你留全尸。”

佑樘:“遵命,我们快睡吧,明天就去找人,说不定明天就可以见到我娘呢。”佑樘满怀期待躺下了。

银溪扭扭捏捏一会儿,背对着佑樘躺下。佑樘看着银溪的背,不由得又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不是那种人,我不是……佑樘心里默念着。

躺下后银溪还是睡不着,悄悄翻个身看到佑樘已经睡了,她就下了床,走到屋外。佑樘是装睡,想着找纪淑妃内心焦急,银溪在旁又不自在。

银溪仰头望月,发现远处有个人正看向自己这里。佑樘也是睡不着,索性来陪银溪。银溪想出去看看究竟是谁,被佑樘拦下了。

银溪:“别拦我,远处有人盯着我们。”

佑樘:“这么远,又黑,你怎么知道人家盯着我们,别在瑶寨里乱走。”

银溪:“我不放心,我要告诉寨老。”

佑樘:“不用麻烦了,寨老有事出去了。”

银溪:“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佑樘:“听到的啊,这房子又没多大,刚才寨老跟他夫人说有事出去了。”

银溪有点习惯佑樘过人的听力了,“你究竟能听多远啊?”

佑樘:“那要看周围是否安静了,还有附近有没有什么特别隔音的东西,总之寨老家这座两层的楼,他们说什么我都听得见。”

银溪:“那他们在说什么?有没有讨厌我们?”

佑樘:“恰恰相反,齐儿正在跟她奶奶说,把你留下,她要嫁给你。”

银溪:“什么?真的?”

佑樘:“真的啦,不要有压力,瑶族有男娶女,也有女娶男,你就当嫁到寨老家了。”

银溪:“再瞎说,我就不考虑给你留全尸了。”

佑樘和银溪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佑樘早早就醒了,一出门发现寨老起得更早,已经坐在那里了。

佑樘:“寨老。”

寨老:“哦,起这么早,柳公子还在睡吗?”

佑樘:“是,他睡得晚。”

寨老:“朱公子,你来坐,我有事跟你说。”

佑樘:“好,”佑樘坐下来,“请讲。”

寨老:“公子说,你要找纪姓的人,其实二十年前纪氏土司叛乱,失败后,纪氏族人被杀,要么为奴、充军,据我了解,这大瑶山内再无纪姓人。”

佑樘想,昨天怎么不说,现在是想拦我?“我母亲为避祸的话,也许已经换了姓氏。我还是要一家一户的找。”

寨老:“那工程就浩大了,还有,其他寨的情况我就不是十分清楚了。”

佑樘:“无论多难,我和银溪都会一点一点找下去,寨老不必挂心。”

寨老一看劝不住,借故又离开了家。

银溪醒了,发现佑樘已经不在,就赶忙出了卧室。齐儿迎过来。

齐儿:“柳公子睡得好吗?”

银溪想到昨晚朱孝听到的,想离齐儿远点,不能欺骗了人家的少女情怀,还有就是不想被识破性别,自己要是作为女孩儿跟朱孝睡在一起,那就又闹大了。“睡得好,挺好的。”银溪一直逃避齐儿的眼神。

齐儿:“早饭准备好了,朱公子都等你好久了,下楼用餐吧。”

银溪:“好。”

银溪随齐儿下了楼,佑樘忧郁地坐在那里。昨晚还很兴奋,今早怎么反而这样了?银溪想不通。

齐儿:“柳公子快坐啊。”

银溪:“就我们三个人吃饭吗?”

齐儿:“我父亲出门了,我们要等父亲回来一起吃,所以两位公子先用吧。”

银溪落座,齐儿也跟着坐下了,银溪:“齐儿姑娘,你不是说就我和朱孝两个人吃吗?”

齐儿:“对啊,我只是看着你吃,你有什么需要的,我好帮你做啊。”

银溪:“没事,谢谢你的好意了,饭我可以自己吃,我挺有信心的。”

佑樘:“齐儿,你母亲要叫你上楼了。”

齐儿:“没有啊。”

刚说完,楼上传来喊声,齐儿母亲:“齐儿,上楼来,你奶奶有话要说。”

齐儿:“哦,听到了。”齐儿觉得奇怪,又问佑樘,“你怎么知道的?预卜先知?”

佑樘:“哪有,快上去吧。”齐儿上楼去了。

银溪:“你不要让他们知道你这顺风耳,要不会防着我们的。”

佑樘:“了解。齐儿对你的攻势越来越强了。”

银溪:“吃饭吧,不想想找你娘的正事,净翻我的八卦。”

佑樘:“我是想叫你不要惦记齐儿了。她奶奶不喜欢你。”

银溪:“为什么?”

佑樘:“说你不是属于这里的人。”

银溪:“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看得就是透彻,太好了,活过来了。”

佑樘:“不至于这样吧,虽说齐儿并非国色天香,但也是年轻貌美,昨晚她在梦中还喊着你的名字,一往情深啊。”

银溪:“我是不想她以后恨我,我跟她没可能的。”

没可能?为什么没可能?佑樘想不明白。

佑樘:“为什么不可能?”

银溪情急之下,忘了掩饰,脱口而出:“她是女孩儿啊!”

是女孩儿所以不行?也就是男孩儿行?柳银溪是什么喜好啊?难道他……断……袖……之……癖?我也……不对,不对,他是他,我是我,我很正常,想正事,想正事,佑樘再次迷乱。

楼上传来哭声。

银溪放下碗筷,想去看看。

佑樘:“坐下。”

银溪:“我想看看罢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佑樘:“你就是祸根。”

银溪:“啊?”

佑樘:“齐儿跟她奶奶说,非你不嫁,奶奶一怒要打断齐儿的腿,接着就是你听到的惨叫了。”

银溪很内疚,考虑是不是告诉齐儿实情。

佑樘:“吃好了吗?”

银溪:“嗯。”

佑樘:“收拾一下,我们走吧。”

银溪:“不等寨老回来吗?”

佑樘:“他应该不想帮我们了。”

银溪准备了一下,带上剑,跟着佑樘,一路低着头,银溪想事情的时候总是低着头的。走了没多远,佑樘突然停下了,紧随其后的银溪结结实实撞在佑樘背上。

银溪:“啊!疼!要停早说啊!”

银溪抬头才发现寨老站在前面。

佑樘:“您的家人还在等您吃早饭。”

寨老:“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银溪:“啊?”

佑樘十分紧张,怕寨老对银溪和自己不利。

寨老一秒内满脸笑容,“我亲自带你们去找吧。”

佑樘、银溪:“什么?”佑樘和银溪惊奇地相互看看。

寨老:“寨里我比较熟悉,我带你们。”

佑樘:“还是不要了,寨老要负责全寨的事,我们这点小事自己能解决。”佑樘拒绝并非是不想麻烦寨老,其实是不信任寨老。

寨老:“走吧,走吧。”

佑樘和银溪只得跟着寨老走了。

一连五天,寨老一直带着佑樘和银溪挨家挨户的找,大瑶山全部瑶寨都找过了,完全没有纪淑妃的影子。佑樘很失落也不甘心,一路“飘回”寨老的山寨。

寨老:“这几天,你俩辛苦了,可到底没有找到要找的人,你们休息休息,回去吧。”

佑樘:“寨老,广西不只大瑶山有瑶寨,广东、云南,这些地方也都有瑶寨。我不会放弃的。”

银溪:“呀!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你说只找广西大瑶山的。”

佑樘:“那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走了。”

银溪:“你……”

佑樘其实一直盯着一座寨楼,这座寨楼被经过了很多次,但寨老一直没有带他们进去,寨楼旁还有伏地的植物,佑樘认识,那是冬天的杜鹃花。

佑樘:“寨老,我早就想问了,为何一直不带我们进这座寨楼。”

寨老瞧了瞧,说:“这是我家寨楼。”

银溪:“你家不是另一座?我们寄宿那里?”

寨老:“我家人打猎或是采药累了,会到这里休息,平时都是我的二儿子夫妇住的。”

佑樘表面没有追究,实际更加怀疑了。

银溪:“不能出来一见吗?”

佑樘:“不必了。”

“爹爹,进来坐会儿啊。”寨楼上有一个稍胖的妇女在喊。

寨老:“不了不了,我得把两位公子送回去。”

佑樘和银溪跟着寨老,回到了他的寨楼。

一回寨楼,佑樘就不见了踪影,银溪想找他好好谈谈,一直在找他。佑樘没找到,齐儿出现了。

齐儿:“柳公子,你要走了吗?”

银溪:“差不多是这样的。”

齐儿:“那能陪我去走走吗?”

银溪知道齐儿的心思,不如告诉她真相,免得她一辈子痛苦。银溪跟着齐儿出了门。又经过了佑樘起疑的寨楼,银溪随便问了一句。

银溪:“齐儿,你二叔很喜欢杜鹃吗?”

齐儿:“不知道啊,我出生没多久他就嫁到邻寨去了。”

银溪:“嫁到邻寨去了?!”

齐儿:“对啊,邻寨没有大夫,我二叔是有名的医生,就嫁过去了。”

银溪知道寨老在说谎,就想套更多的话,“那你二叔在这里有寨楼吗?”

齐儿:“一年也就回来几次,住在你和朱公子的房间。”

银溪:“那么,我们,刚才经过的那间种了杜鹃花的寨楼是谁家?”

齐儿一惊,“那是……我不太清楚。……我们快走吧,去杜鹃坡,那里有一些杜鹃四季常开。“

银溪了解了其中蹊跷,想着一会儿抽身进去一看究竟。银溪陪同齐儿来到杜鹃坡。

齐儿:“就是这里了,你现在看不是时候,杜鹃全盛的时候简直是花海。”

银溪才不感兴趣什么花不花海的,她只想着快点和朱孝把该查的查了。“齐儿,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齐儿:“不行,要说的还没说,”齐儿脸开始泛红,“我想跟你说……”

银溪看齐儿要说了,心想必须赶在齐儿之前说,“我也有话跟你说!其实我……”

“这就是那个小白脸啦?”银溪一回头,见了一个肥头大耳的瑶族小伙子,身后还有几个小弟。

齐儿挡在了银溪前面,“少闹事,普力你给我哪凉快哪呆着去!”

普力:“我追了你那么久,你都没正眼看过我,这小子都住进你家了!”

齐儿:“柳公子是难得的好男子,以后我就让他住在我家,一!辈!子!”

普力怒火冲天,“今天就让你看看这小子多窝囊。”普力摩拳擦掌,众小弟也想上手。“你们谁都别插手,我要让齐儿看看谁是英雄!”

银溪根本没把普力放在眼里,原地不动,故意看向一边,也不拔剑。

普力看到银溪的重壬剑上镶着绿宝石,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有点胆怯,“砍,砍刀给我!他有武器,我也要有!”小弟递给普力一把砍刀,这砍刀是瑶族人用来割草刨树根的,极其锋利。

齐儿:“放下!砍伤了柳公子我可不放过你!”

银溪把齐儿挪开,“要打快点。”

普力见不得银溪的傲慢,“齐儿走远点!”普力挥刀乱砍。

银溪仍旧没拔剑,将剑抱于胸前,左右躲闪普力毫无章法的砍刀。躲闪是银溪最拿手的,她可一直是祖修的陪练。

“妈的,不拔剑,你连手都不用,真得让你看看老子是谁!”

银溪也是玩累了,不想再躲了,“你这是找打啊。”银溪出腿,专踢普力肚子上肉多的地方,普力无力还手。

齐儿看普力被踢得那么惨,反倒有点心疼,有意拦银溪,但银溪踢得正开心。

银溪边踢边说:“还以为你只是长得像头猪,原来猪比你强多了!我是小白脸?你这种货色努力一辈子都当不了我这个级别的小白脸,再猖狂?”

银溪原本也不会如此对不会武功的人的,佑樘该返程了,银溪明白他不想回去,到时不知如何解决,她很心烦,还有在瑶寨总感到不安,这些找不到地方发泄的东西在这时候爆发了。

齐儿看到了银溪性格中的暴力成分,不寒而栗,想象着嫁给银溪之后可能被打的情景。

银溪打得差不多了,果然是肉多,普力也没伤得太重,被几个小弟抬走了,砍刀丢在了地上。

银溪歇了一会儿,身体上挺累,心情上蛮好,看来打得挺开心。

齐儿见银溪这状态,吓出一身冷汗。

银溪:“对了,我有话跟你说。”

齐儿很是害怕,退却着说:“我想回家了,天色已晚,我先走了。”

银溪:“你不是也有话对我说吗?”

齐儿:“没了,没了。”

齐儿一溜烟就跑了。银溪一下子想不通了,齐儿这是怎么了?想着想着,突然冒出个问题,回去的路怎么走?

银溪正苦恼,脚上一下剧痛,银溪迷迷糊糊中看到地上有蛇,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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