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善阿姨的这句话,到底是说着玩的,还是已经把我和祝事成当做她的孩子来看待了?
日久见人心,我还是不能放松警惕,日子长了就是到典善阿姨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走到校门口,典善阿姨执意要问我们放学的时间,她下午还会来接我们,我没办法,只好把放学的时间告诉典善阿姨。走进校园,我和祝事成转头向典善阿姨挥挥手。我们走到典善阿姨的视线范围之后,我凑近祝事成,低声说:“祝事成,你不是说,会帮我的吗?”
祝事成转头看我:“你要开始行动了?”
“是的!”我嘴角向上一扬,然后就跟祝事成交代我的计划。
祝事成听完之后,杏仁眼一眯?:“祝心想,你的脑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用了?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么腹黑!”
我赏了他一个白眼:“好不好,我还不是为了给老爸选一个合格的妻子,也为了咱们俩以后能有一个温柔的后妈!”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放学了。我和祝事成各拿着一份测试卷,走出校门。典善阿姨果然来接我和祝事成了。我和祝事成相视一笑,嘴角的弧度藏了一点点的预谋。
我和祝事成一言不发,默默酝酿着情绪。
走出校门,找到那张熟悉的脸,我马上扑过去:“典善阿姨!呜呜呜——”
我躲在典善阿姨怀中,抽噎不止。
咳咳,眼泪我可不是装出来的,因为我本来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流出眼泪。没办法,这都是被老爸逼出来的。
典善阿姨满脸怜惜地拍拍我的肩:“怎么了,心想?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我还是嘤嘤的哭,实际上我已经有一点点想要笑场了,但我也不知道我的演技这么高强,居然还能憋得住!我有一点佩服我自己了。
祝事成这时才缓缓地走到典善阿姨身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和祝事CD没有说话,实际上我是怕我一开口就会忍不住笑喷,到时候就露馅了。可是我要是再不说话就要冷场了。
“典善阿姨……我……我这回只考了……63……”我举起手中的模拟试卷,抽噎着,眼睛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祝事成的表现。
“典善阿姨,这回……我也没有发挥好……”祝事成低头看看自己的试卷,“58分……”祝事成的声音很低很低,却能明显地听出羞愧、失望和强压的怒气。
我伸出大拇指,眉峰一挑,嘴角淡淡地咧着。当然,典善阿姨是不可能看见的,因为我特地考虑了典善阿姨看我们的角度。以这个角度来看,看见我的神态和动作,就有点“非人类”了。
典善阿姨一手搂着我,一手揉着祝事成的碎发:“失败怕什么!你们一直觉得失败就是人生路上的障碍,可是你们不知道,失败啊,就是成功的‘速成班’。”
“速成班?!”我和祝事成同时发出疑问。
我听过各种各样关于失败的比喻,像“失败乃成功之母”、“失败是成功的垫脚石”、“失败是通往成功的台阶”等等等等。可是“失败是成功的速成班”这个比喻倒是挺新奇。
见我和祝事成已经没有失落的深情,典善阿姨笑着,腮边的酒窝又蹦出来:“是啊,经历过失败,才会获得取得成功的方法,才会更快地到达成功。”
我看看不解地祝事成,他也是一脸疑惑。
典善阿姨笑意深了深,一手拉着我一手牵着祝事成,慢慢地朝家走:“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大学时候全班就我最矮。可是后来有一回,我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车撞到了,小腿骨裂。等我的小腿恢复之后,我居然发现我长高了。后来我上网查了一些资料,发现骨裂是可以增高的。”
“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我说‘失败是成功的速成班’了吧?”典善阿姨嘴角的弧度忽然小了一点,“明天就要考试了,你们可不要有阴影噢。”
“嗯,我会的。典善阿姨,听了你的故事,我的心情好多啦!原来失败真的是成功的速成班!”我两个嘴角一弯,露出整齐的八颗牙。
祝事成侧着脸看我:我看你是装不下去了吧!
呃……好吧,我承认你猜对了。我无奈地看看他,用眼神告诉他。
回到家,典善阿姨在厨房忙活着,祝事成把我拽到他的房间。
关上门,祝事成懒洋洋地往床上一躺:“现在你可以相信典善阿姨是真的对我们没有恶意了吧。”
我趴在沙发上,扭头看看身后完全没有形象可言的祝事成:“嗯……典善阿姨虽然通过了我的考试,可是也得让老爸看看不是。”
“老爸怎么看典善阿姨是他自己的事,反正我是觉得典善阿姨人不错。”祝事成枕着双手,抬头看着天花板。
我顺手抓过一旁的抱枕:“我第一眼看见典善阿姨,就对她有好感。不因为什么,就凭我的第六感,以及……她的那对酒窝。”我的鼻子有些酸,眼睛痒痒的,我知道那是眼泪涌出来的前奏。我抬头看着天花板,硬生生把留在眼眶里打转的泪赶回去。
可是,我必须承认,这是徒劳的,不管我怎么仰头,眼泪还是千军万马地想要挣脱我的控制。我输了,眼泪从我的眼角滑出来,最后顺落在我的发间。
“祝心想……你说……妈妈会恨我们吗?”祝事成看看我,他的眼里,也有晶莹的光在闪动。
“我想……应该不会吧……”我缓缓走到窗子旁,打开窗户把半个身子伸出窗外。
就在刚在,竟然下起了雪。雪花纷纷飘落,落在公路上,落在屋檐上,落在路旁的树上。鸟儿已经离开了,现在冬天的树终于不会再孤独,终于有一个伴侣能陪着他。
北风冷冽地吹,从我的耳朵旁刮过,我的耳朵一阵难忍的生疼。“别把头伸出窗外,外面太冷,你的耳朵会冻坏。”祝事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的身旁。我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看着路旁的树上,慢慢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银纱。
抬头,看着雪纷纷扬扬落下,又慢慢把目光转到天上:妈妈,你不会怪我们的,对不对?看到典善阿姨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是你派来的。因为她那对酒窝,和你一样,装着满满的和善,满满的贤良,满满的母爱。
雪花悄无声息地落在我的睫毛上,融化成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又慢慢地涌出眼眶。
我的鼻子一阵酸,这涌出来的液体是雪水,还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