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白翎居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惊动任何一人,悄无声息地潜入到控制室当中,绝非一般高手所能做到。面对以速度闻名的夺命杀手白翎,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现场的气氛凝结到极点。
“你们先退下!”杜盛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师父!”吕氏兄弟俩对杜盛的决定都感到十分惊讶。
“我们怎能让爷爷一个人来应付?”杜杰着急得有些激动起来。
“这是我的决定!”杜杰话未说完就被杜盛打断,语气中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我只要得到铜根铜仗里的东西,并不想出手。”白翎微微说道,一副桀骜不驯的态度。
“你的速度号称天下第一,不知能否在我老头子手上夺走你想要的这根铜仗?”杜盛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态度。
之见杜盛一只手转动铜仗握柄上的转轮,然后往上一拔,铜仗从中分离,只剩下铜制的外壳插在控制室中央的地板上。现在脱去外壳的铜仗瘦了一圈,似乎变得轻了许多,在杜盛的手中飞快舞动了几转,然后被杜盛反手紧握住。
与此同时,一阵“嗒嗒嗒……”的声音传来。飞船已经启动了绝对防御状态,从船尾开始,整艘船上上大大小小的门窗都依次封闭,厚厚的铜壁从门窗上部的暗门落下,对所有洞口进行绝对封闭。
从后面开始,控制室两侧的舷窗开始封闭起来了。杜盛手握铜仗,从前面的一个舷窗飞身跃出。与此同时,白翎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最后一个未封闭的舷窗跃出,在脚尖刚刚离开舷窗的那一刹那,舷窗就关上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舷窗之外便是万尺高空,即便武功再高,从如此高的地方掉下,不死也会重伤。虽然杜杰他们非常担心杜盛,但现在整座“鲲鹏之背”都进入封锁状态,飞船上所有的门窗都被封闭,房间之间不能互相进出,并且飞船的操控装置被杜盛拔起带出了船外,现在飞来子他们能做的,只能是等待了。
飞船之外。
杜盛一手执着铜仗,一手运气,吸附着飞船弧度般的外壳,沿着陡峭的外壁飞疾而上,后面紧跟着白翎。
一个翻身,杜盛到达了飞船顶部。
真不愧是“鲲鹏之背”,整个顶部宽阔得犹如一个广场,杜盛站在上面,就像一张宣纸上的小墨点。
“你要带我到那里去?”声音从杜盛身后传来。
“你已经无路可逃了。”白翎微微说道。
“我根本没有想过要逃走,我自知逃不过这一劫。”杜盛的声音略显苍老。
“不过你也别想得到铜仗里的河图。”杜盛微微说道。
白翎听了,眉头微蹙。
“就凭你?”白翎的语气带有丝毫的不屑。
“你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是轻功不代表武功。”杜盛微微说道。
“哦?你可以试试……”白翎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话音刚落,杜盛以极快的速度冲到白翎面前,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交换了十几招。
老人犹如一尊铜像,定格在一个姿势上,金红色的气氤氲在铜仗上,在夕阳下显得更加绚丽。而白翎的身影消失在杜盛的视线当中。
时间如同静止一般。
突然,一滴鲜血滴落到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厚重的响声,在这寂静的黄昏当中尤为明显。耳畔传来呼呼的风声,脚底下传来齿轮的转动爻合声音,一切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白翎抱着双手,在杜盛身后缓缓降下。
“你的确很强,可惜还不够快。”白翎微微说道。
“虽然我败了,但铜仗还在我的手中。”杜盛转过身,缓缓说道,可以听出此时他说话有些吃力。
“天下人永远都无法得知其中的秘密!”说罢,杜盛把铜仗往外一甩,铜仗飞速地掉落下去。
白翎看了一眼杜盛,然后一个闪身,丛杜盛身旁擦过,一个飞身加速跃下,去追掉落中的铜仗。上方传来杜盛阵阵的狂笑声。
笑声逐渐减弱了,在白翎交手之后,杜盛身受重伤。杜盛站在顶盖的斜面上,微微颤抖,有些体力不支。终于双腿一软,往后倒了下来,沿着弧形的斜面滑落下去……
白翎还在空中加速,为了追上掉落中的铜仗。他的指尖快碰到铜仗了,就在此时,铜仗顶端的雄鹰雕像似乎发生了一丝变化。
突然间,雄鹰上的羽毛高速爆破,散开,在空中形成一片片锋利无比的刀片……
江南的小镇白昼与黑夜别有一番色彩,白天还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街道,随着夜幕的降临,在街旁摆卖的人们陆续散去。过了不久,月亮从东方的夜空中渐渐升起,此时街上已无一人。
“天寻,我们要去哪里?”雪萤问道。
两人已经赶了一天的路。
“你累啦?”天寻停了下来,对身旁的雪萤问道。
雪萤听了,微笑着摇了摇头。但很明显,雪萤的笑容有些勉强。
“我们走吧。”雪萤轻声说道。
“等一下。”天寻轻声道。
与此同时,天寻的右手握住了雪萤的左手腕。雪萤微微一怔,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天寻……”雪萤的声音显的有些羞涩。
“我们被包围了。”
听了天寻的话后,雪萤从尴尬的状态回过神来,表情有些很无辜。太可爱了。天寻看到这种表情,有点忍俊不禁。
雪萤集看了看四周的情况,但什么也没有看到。
“仔细听。”天寻轻声道。
雪萤慢慢地闭上了眼睛,集中精神,用耳朵感受四周的动静。从远处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微轻微,是从四面八传来的。脚步声并不是几个人发出的,而是几百人,甚至几千人。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从四条路汇聚到路口当中。而此时天寻和雪萤正站在十字路口当中,已经无路可逃了。
“抱紧我。”说罢,天寻一个公主抱,把雪萤抱起,雪萤并未来得及反应,嘤咛一声,由于害怕,手臂不自主地揽住天寻的脖子。天寻轻身一跃,顺着飞檐,跳到旁边客栈的房顶上。
地面上,数千人从四条路汇聚到十字路口当中,他们身穿盔甲,手执长戟,看样子是军队的士兵。
两人站在屋顶当中,看着前方地面上正在集结的军队。
“他们是什么人?”雪萤轻声问道。
“从服装上来看,应该是荆州一带的兵马。”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不清楚。”
突然其中一条路的队伍分开两列,一个骑着白马,身穿盔甲的军官从中间出来。
天寻和雪萤都注视着这个人,因为这个人与其他士兵的着装明显不同。他一身的银色盔甲,手中还拿着一把佩剑,但是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剑的模样,但天寻感觉到这似乎是一把宝剑。
天寻他们看不清他的容貌,因为头盔几乎把他整个头部包裹了起来,只露出眼睛与鼻孔还有嘴巴的位置。
此时他好像发觉了天寻他们的存在,目光从军队移向天寻他们这边,天寻连忙拉着雪萤蹲下。客栈有三层多高,蹲下了便在他视线之外,被瓦片隐蔽。
天寻没有再探头去查看,但从声音上判断,四条路上的军队似乎集结到一起,共同朝东方的那条路前进。
鬼斥在微微颤抖,发出轻微金属碰撞的声音。天寻低头看着“鬼斥”,拿起,把“鬼斥”微微拔出剑鞘,“鬼斥”的剑刃上氤氲着蓝紫色的剑气,随着军队的远去,剑气才逐渐消退,天寻看到,后眉头微蹙,目光不禁变得严肃起来。
脚步声逐渐远去,一切又重归到平静,街道上又空无一人,偶尔有几只飞过的大雁鸣叫几声。
今夜月凉如水。
“抱歉,我没有银两,不能去住客栈。”天寻望着远方夜空,启明星升起的地方。
“没关系。”雪萤轻声说道,“其实……现在这样坐在看月光也挺好的。”
天寻本以为她会抱怨一下的,想不到现在反而是她来安慰自己,天寻心头不禁微微一颤。
天寻侧过头来,看着坐在身旁的雪萤。他还没过在如此近的距离看雪萤的相貌。时隔多年,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已经长大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清澈的双眸保留着当年的纯真,无双的容貌显得她似乎不属于人间,头发散发出淡淡的药香。蓝紫色的衣裙在月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微光,仔细一看,原来她长得如此的动人。
雪萤似乎发觉到天寻在盯着她看,侧过头来,微微一笑。四目相对,天寻连忙把目光移开,望向前方。
“那天,我在雨中昏倒在地,你是怎样认出我的?”天寻问道。
“是感觉,在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觉得我们似曾相识。”
“是吗?”天寻微微一笑,“真没想过,这么多年了,还能再次遇到你。”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当年我并没有想过要离开,而现在我也没有想过会回来,或许,这真的就是缘分吧。
“你一直都在萱庐那里住吗?”天寻问道。
“我不想搬走。”
“为什么?”这句话,有点明知故问。
的确,搬走了就可以摆脱那个恶霸的骚扰了。可是,我又怎么舍得搬走。
“因为,我们说好的……”这一句,说得太温柔了。
我会等你回来。我想,下半句大概就是这样吧。原来你和我一样,都没有勇气把爱说出来。
然而时间没有等我,是你忘了带我走,我左手是过目不忘的萤火,右手是十年一个漫长的等待。
十年弹指飞过,属于我们的记忆又还剩下多少呢?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谁会用一生等待,没有结局的结局?
或许,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