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秀才一番大义凛然的话说完,自以为是站在那等着,心里寻思能不能去衙门混口饭吃。
可刘兴汉会怕他一个酸秀才吗?
“王法?官府?去你码的!”
身小力不小,势大人不亏,长剑横空的杀招,全奔人体要害袭去。上刺咽喉,下劈卵蛋。出手不留情的孩童,完全不把村民当人看。
一群想要吃人的王八蛋,也敢跟小爷提什么王法?他瞄的,小爷这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替天行道!
脚下两晃躲过张三扑击,刘兴汉提膝冲肘突然撞向追来的李四裤裆,惨嚎声中撩起的木剑嘎吧击碎了咽喉,再定眸,李四已然毙命当场。
“你也随他去吧。”
将将碎了咽喉染上血渍的长剑横向甩开,杀心暴起的孩童兔起鹰落几番转折,进院绑人的两位村民就成了剑下亡魂,暗红色的污血沾染着黄土,把留在院外的三人全看傻了。
“还有谁!”
“杀……杀人啦!快跑啊。”
抓人送官的心思一收回身狂奔,心智被夺的王麻子哪还有胆留下,眨眼间便跑了个没影,只余下两位留在原地。当先一个,便是先前义正言辞要把刘兴汉绑了送官的赵老秀才,只不过如今这位老酸儒,已经裤裆拉尿吓瘫了腿脚,躺在地面抽起了羊疯。
与他相比,手提尖刀的郑屠户则要强上百倍不止,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流露出几许玩味。
“小娃,年龄不大,胆气不小。算上屋里刘老根夫妇,已经沾了四条人命,屠子在你这么大的年纪可没有这份胆量。”
“多谢屠夫大叔赞言,只是不知您老拦住去路是何道理?”刘兴汉剑负身后挑了下寒眉,一双鹰目似带问责。
郑屠子笑呵呵的掂了掂手中的牛耳尖刀:“小娃,屠子年过五循,眼瞅就要气力不继,在这天灾连年兵荒马乱的年月,弄不好就得饿死。所以,你得留下点东西助我养老。”
“您想要啥?”双目微凝看不出喜怒,刘兴汉负在身后的剑握的更紧了。
郑屠子哈哈两声的止住笑面,混浊的眼里透出丝丝杀机,不无威胁的说道:“钱,财物,如果换成年轻时候,屠子也不会白要你的,只是眼下行将就木,也不能干护送的买卖,小娃,不要怪俺不讲道义,都是这年月逼的。”
“大叔这话说的外道了,要是有办法,谁会干无本的买卖?”把抢劫说成迫不得已,眼前的屠子也算是个人物,刘兴汉一边好言安抚,一边从随身空间掏出刚刚用掉的小量金创药瓶,阳光洒落,透明的水晶葫芦泛起万千毫光,郑姓屠子瞬间就被迷住了。
“给我,快给我,把它给我我就放你走。”
“您说真话?”一句疑问脱口,水晶瓶扬手抛出,刘兴汉整个人贴住地面化成了黑影,背在身后的粗木长剑如同流星赶月般刺向了脑袋昂起的郑屠夫咽喉。这到不是刘兴汉心黑,实在是郑屠夫没有诚意。在水晶瓶出现时流露出的杀机,注定要分出死活。
郑屠夫不是傻子,这样的宝物拿在手里,若是留下线索让人找上门来,启不是没命的下场?就算逃跑,也跑不到哪去。因此,这身怀重宝的小娃必须死。
木剑当头,右手牛耳尖刀反向斜撩,郑屠夫年轻时军中生涯磨练出的本能,在关键时刻显了真章。
刘兴汉倒大霉了!
灌住内力的粗木长剑,在一番血影中嘎吧断成两截,整个右腹掀起了荫红。不过郑屠夫也没好过,两人错身间扬出的泥灰,正好迷了双目,一时间,满眼都是模糊!
“小娃!你使诈!”握在手心的水晶葫芦瓶护在刀后,吃了暗亏的郑屠夫恨欲发狂。
踉跄两步提着断剑站在赵秀才身边,刘兴汉年幼的脸上露出丝丝不屑的哧笑。先前击杀刘老根夫妇,每人给了280点经验,成功达到到升级要求,奔向了二级。后来斩杀张三李四两个惰货,又把经验冲上了多半,如今只要把赵秀才干死,未偿没有翻身的可能。
“老酸儒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这见鬼的年代。”
半截木剑带着森然杀机洞穿咽喉,听到异响的郑屠夫豁然转身,金光盘旋中伤势尽复的刘兴汉,俯身从地面捡起了爆出的利刃虚影,微笑着抚过剑身。
这仍旧是把木剑,一把身带紫色流光,隐有云纹闪现的妖异木剑,在热血传奇中号称新手神装的乌木剑。
“你……你不是人!”平常人哪有身带金光的家伙,平常人哪可能从虚无中抽出一把武器,眼前的孩童太不正常了!最不正常的地方就是胸腹上的伤!
郑屠夫敢指着祖宗八代起誓,刚才那一刀绝对砍正了地方,这从染血的破损布衣就能看出。
但是现在……
不仅伤口没了,连点疤痕都没有。
不行,我得跑,这小子不正常。
郑屠夫惊骇丧胆想要跑,足尖一点的刘兴汉赶紧追了上去,除恶务尽,这家伙留不得。
“给我在这吧你。”
一剑刺穿想要反手偷袭的郑屠夫胸膛,刘兴汉衣袖一紧,身边多了个人,正是先前那个要和他换命的小女孩。
小女孩很瘦,皮包骨头没有肉,扣搂的大眼睛下面,两个小脸蛋干瘪瘪的突显出挻起的鄂骨,枯黄的头发随风一吹,像断了线的风筝样飘出老远。发现刘兴汉看他,小女孩儿开口了,忐忑的声音透着希冀问道:“你是瓜娃哥哥对吗?”
是?还是不是?刘兴汉没有回答,提在手里的乌木剑微微颤抖了两下。
小女孩儿艰涩的笑了,笑的像花一样:“我知道你是瓜娃哥哥,还知道他们想把咱两换了吃掉,就像狗剩和二娃一样。”
“你知道了?”刘兴汉眯起的双眸骤然紧缩,盯住小女孩儿的目光带上了审视。
小女孩抬起消瘦的小手拢住了纷乱的发丝,稚嫩的小脸展露出丝丝洞彻世间的明悟,“昨天晚上,爹爹和奶奶商量了半宿,他们都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一直在听。知道吗瓜娃哥哥,绢儿很怕,怕的要死,可是现在绢儿不怕了,原来死去是这般简单。”
平静无波的眼神来回扫扫死去的村民,自称绢儿的小女孩儿扬起了笑靥企求道:“瓜娃哥哥,绢儿怕疼,一会儿动手时一定要快一些,绢儿受够了这个苦难的世界,只望下辈子能做只飞鸟,永远不会挨饿,永远飞的天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