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们兄弟让人给打了?
来到虎踞岭立旗两个多月,卜巳在刘兴汉的鼎力帮助下,已然成了本地一霸。方圆百里之内根本就没有敢得瑟的,就连新上任的县官,也没敢跳出来扎刺。
用刘兴汉的话讲,我们不出去给他惹乱子已经不错了,他敢跟咱们叫号,那是纯属找不自在。
县官成了睁眼瞎,普通衙役自然不敢多事,甚至连驻军也成了聋子。
虎踞岭有山贼吗?人家那是收保护费的。对,是叫这么个名。大江南北的过往行商只要打他们那过,就得给份子钱。要的名目也挻响亮,一般草寇收过路费,他们不,这伙贼不贼民不民乡勇不乡勇的家伙,打的名号是保护。
你还甭说,只要交了这钱,他们就派人跟着,在这方圆百里的地界没谁敢不给面子。除了一些扣到家的行商,其余商贩都觉得这钱花得值。民不纠,官不举,两相无事到也成了庄奇闻。
可是今天到好,竟然有人敢到老虎身上拨毛,这不是活腻歪了吗?
“怎么回事,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喽?”
“大帅,是这么回事。”
啪啪啪啪把事说开,经报信小卒禀报,原来事情是这个样子……
今天早上,寨里按以往的惯例派人出去打猎,准备弄点野味回来填填肚皮,凑巧在鹰嘴涧撞见只老虎。当时老虎受了伤,腿有点瘸,跑起来一瘸一拐的,兄弟们正想把他逮住回来献给大帅,不成想对面悬崖跳过个丑鬼来,三下五除二就把兄弟们打趴下了,说是我们抢他的老虎。
大帅,这山里的老虎乃是无主之物,怎么就成我们抢他的了。就算是他追的,也用不着打我们啊,您瞅瞅,我这牙都让他打掉了。
嘴一张,脸一舔,报信的士卒咧开张臭气熏天的嘴皮,果然少了两颗大牙。
卜巳坐在椅子上晃了晃脑袋,突然问道,“你们嘴里那丑鬼当真是从鹰嘴涧对面跳过来的?”
“当真,这事不只我一个人看见了。”脑袋上下可劲点了好几下,说话露风的士卒连忙道,“要不是他不从对面突然跳过来,我们也不能吓着啊,那家伙长的可丑了。”
“恩,带我去看看,小仙师可愿同往?”
“哈哈,去,去,怎么不去。”
听到卜巳招呼,刘兴汉焉有不去之理?跟在身边就往外走,约么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在鹰嘴涧背风处见着了正主。打老远就看见自家兄弟围在四周,提刀的提刀端枪的端枪,畏畏缩缩不敢上前,里面坐着的光膀子大汉点了堆柴火正在那烤肉,屁股底下铺着刚扒的老虎皮,火堆上烤着新杀的老虎肉,豪情万丈视人无物,端是英雄了得,让人老远见了就生出股钦佩之情。
等离近了一瞅,我的妈呀,怪不得报信兄弟三番五次说他丑,敢情他是真丑啊。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离近了瞧这大汉,身高约有八尺挂零,虎背熊腰猿臂象蹄,坐在那跟个熊瞎子似的,让人瞧了就心生畏惧。等他转过脑袋,哇了个去的,好悬没当场吓死。
人能长成这模样吗?
瞧瞧大汉这脸,三角葫芦头里出外进,这边一个包,那边一个角,八百年锅底灰似的黑脸堪比地府阎王爷,两只铜钤样的大眼泡突在外面直放凶光,秤砣般的鼻子不像生的倒像砸的,再看那张还沾着腥红肉丝的血盆大口,他奶奶的,这到底是人还是鬼。
“就是你们要来见俺?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爷们吃完了肉还要回家。”
“我……我说介位兄弟,你是何方人士?”瞧见吃肉的丑鬼说话这么冲,卜巳也是提起了小心,暗自估算下大汉的武力,好像自己带的这点人很不保险。真动起手来不用打,光吓就得吓死一半。
手里提着块虎腿的大汉抹了把嘴,钢针似的胡子扎扎扎扎,口气没有丁点客套:“少跟爷们套近乎,你家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陈留典韦是也。”
“啊,是典壮士。”惊叫一声抱拳施礼,卜巳心说还真没听过这名。
不过他不知道不要紧,刘兴汉知道啊!
“卜大叔切勿轻视,这位典大哥的武艺,当世可排第二。”
喝!这话说的牛比了,当世第二,知道刘兴汉本事的前黄巾们纷纷侧目。
手提虎肉的典韦不愿意了,“小娃我来问你,你说俺是天下第二,那天下第一是谁?”
“飞将吕布!”对傲气的人就得用傲气的招,刘兴汉心里明白,像典韦这般豪爽的汉子,凭他或者卜巳的能力,决计无法招揽,就算亮出治愈术也不定有用。想要其入伙,还得耍点花活。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对本事超凡的武将,最好的招数就是激起他的争胜之心。
果然,听了刘兴汉说自己是第二,那劳什子飞将是第一,典韦不愿意了。
“吕布,俺咋没听说过有这么号人物?”
“哈哈哈哈,典大哥,你现在不也没名吗?”刷的亮出乌木剑甩开治愈术,头顶甘霖的刘兴汉又装起了神棍,“此番,贫道有理了。”
“小……小娃,你!”
“吓着了吧丑鬼,我们家小仙师可是仙童下凡,”瞧见典韦被刘兴汉神奇的手段震住,旁边吓了半天的前黄巾们乐坏了。
老典呐呐两声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把人吓的倒退了好几步才上下仔细瞅了瞅刘兴汉,“小娃,你说的全是真话?”
“当然,我以师祖通天教主的名义作保,方才的话没有任何参假。”
“……恩,那你告诉俺,那叫什么飞将的吕布在哪,俺典韦到要去看看,他凭什么称作天下第一。”
嘿!鱼上钩了。听到典韦如此问话,刘兴汉心神大喜哈哈两声,“典大哥想见吕布容易,正巧我们近些时日准备出山,助朝廷剿匪平叛。你要是想见吕布,莫不如和我们一起,到时候上了战场也就见着人了。”
“小娃,你莫不是诓俺?”铜铃大小的眼珠猛的凑到近前,典韦恶狠狠的瞪住了刘兴汉。
只感到一股四九寒冬般杀气临体的盗墓贼咕咚咽了口唾沫,硬挤出副笑脸艰涩道,“典大哥,我怎么敢骗你呢?吕布如今在并州丁原手下当差,您想见他上战场最是容易。否则就是去了,也不定能见得着,你若是不信,大可向过路行商打听。”
“恩……那好,俺就跟你们去一趟,不过你要是敢欺骗俺,可别怪俺不客气。”
砰!的一拳头砸进地面半臂,典韦凶狠的模样差点没把人吓瘫了。
瞅着这示威似昂起脑袋的丑鬼,站在面前连一半都够不着的刘兴汉忽然有些后悔,招这么个狠人在身边当真保险吗?该死的,当初曹操是怎么收服他的,小爷为啥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