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4年东汉末期,天灾不断土地荒芜,神州大地农田绝产而赋税不减。由此可见当时朝廷腐败之无能、宦官外戚争斗之恶劣、世家大族糜烂之不堪。再加上边疆战事连年不断,兵役徭役频频加身,走头无路的百姓经张角三兄弟引导愤而反抗,一时间,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黄巾四起。其间饿浮遍地尸骸处处,食人者不知凡几,易子相食骇人听闻。而我们的故事,就从这时候的一座小村庄开始。
小村庄座落在许昌城东北,靠近陈留地区,整个村子因黄巾起义破败不堪,从原本数百户人口,变成如今的数户不到。由于村中大户竞相入城避难,年长者几近死绝,主事人成了唯一的读书人赵秀才,勉强靠大家接继度日。
赵秀才住在村西破庙旁边,对门是一个无儿无女老婆逃走的郑姓屠子,郑屠子年龄不小,已经五十岁出头,但身子骨却很硬朗,具说当年还参加过边境战争,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狠人。
离开郑屠子家不远,也就四五户的间格,住着张三李四两位闲汉,一个瞎了左眼,一个瘸了右腿。不要以为他们是和人拼命伤的,这两家伙完全是为了躲避兵役徭役才狠心下的黑手,直到现在还打着光棍。
抛开这两惰货不提,破败的村子里还剩下两户。
靠近村口的王麻子家老中幼总共三口,年迈的老奶奶眼下正瘫在床上不能起身,吃喝拉撒都要有人照顾。这是前些日子官府征粮时造的孽,整个家也因此陷入了绝望。与王麻子家住对过的同样是三口人,夫妻两加个娃子。
不过和王麻子家相比,这户刘姓村民也不好过,虽然父母故去多年,但年幼的孩子却得了重病,眼瞅就不活了……
“孩他娘,我想……我想跟王麻子把孩换了。”站在门口的男人耷拉着脑袋紧了紧腰间麻绳,前胸贴后背的话音透着深深的无力和绝望。
正在收拾野草准备下午饭的女人闻声心神俱颤,不敢相信的抬起目光惊叫道:“孩他爹!你……你,怎么能……”
“这不是没法子吗!”三十来岁看上去却像八九十岁老头的白发男人,两手捂头往门坎一蹲,根本不敢看自家婆娘惨白的脸。好半天,才望着外面的枯黄劝道:“前阵子官差把家里最后一点存粮收走了,再不弄点吃的,咱夫妻两铁定熬不到秋天。咱两要是饿死,瓜娃的命也就没了。莫不如、莫不如找王麻子……”
“我不听!我不听!那可是你亲儿子啊,你怎么能下得了这个狠心?”说到一半再也说不下去的话语变成了呜咽的抽泣,女人绝望至及的盯住自家男人,惨白的面孔渐渐化作了死灰,就像村东头老槐树梢时常停落的乌鸦一样恐怖。
男人明显被吓到了:“孩他娘,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刘老根!”
沙哑如同地狱恶鬼般的哭喊,听不出一丝女音,怪笑的女人伸手扯落了头顶盘发的桃木簪,枯黄的发丝盖在惨白蜡黄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人样,吐出的话语比阎罗王还要让人心寒:“刘老根!咱两结婚也快十三年了,前后就瓜娃一个孩子。你要这么干,咱老刘家可就绝了后了,等睡到地下,你怎么跟爹娘交待?”
“孩他娘……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两都活不下去,还要孩子干啥?等以后日子好了,再生不成?”半是劝抚半是安慰的灿笑两下,越发感到饥饿的男人再次紧了紧麻绳。
被发丝盖住脸面的女人扭头往屋里稍了眼,默默收拾起掉在地面的野草,用沉默表示了许可。
一直躺在里屋土席偷听的刘兴汉,只感到一股四九寒冬似的凉气,顺着脚底冲向脑门,本就疲惫的身子彻底没了温度!
“特娘的,这到底是哪?外面两个家伙竟然想要弄死我?”抬起不住颤抖的小手擦把冷汗,突兀惊愣的刘兴汉疯狂的抽动起面皮,搜索着凌乱的记忆呢喃道:“穿越!曹操墓!东汉末年黄巾起义!靠你码的导师大爷,老子早就说过那破坟是假的,你偏不听?自己开棺材板子死了不要紧,把小爷连累到这怎么算?”
想想马来西亚购买的小岛,想想小岛上收藏的各国佳丽,身为南大博士研究生,师从老叫兽学了八年搬山倒斗手艺的新世纪杰出人才,刘兴汉一直活的很潇洒,并且想一直潇洒下去。
可是行话说的好,坟刨多了总会遇鬼,墓挖多了必定遭难,老叫兽后背挂着的几个黑手印就是最好的证明。想那曹操何许人也?乃是挖坟刨墓的祖宗!光史料记载的假坟就有三十六座之多,河南安丰乡西高穴村所谓的陵墓,不过是众多假坟之一,真坑在哪谁都弄不清楚。
说到底,还是他丫的生前挖坟太多,害怕自己死后也让人刨了遭报应,多建点假坟并不奇怪。但理解归理解,贪心归贪心,和导师顶着古建筑学名义四处考察的刘兴汉,怎么也忍不住好奇心,最后和倒了八辈子血霉的老叫兽一起钻了墓道。
至于结果……
伸手摸摸骨瘦如柴的小身板,通体上下没有丝毫力气的刘兴汉还能说啥,瞄个眯的,这日子没法活了。不行!小爷得跑,再不跑就要挂了。
回想刚才屋外男女话语中流露出的意思,已然发觉不妙的刘兴汉咬紧牙关,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二年多没吃一顿饱饭,天天用野草汤充饥的身体又如何直得起来,没两下就虚拖的昏了过去。临昏睡前,穿越而来的盗墓贼兀自不甘的攥紧拳头,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老扒灰,原谅小爷没法在您老身前尽孝,凭咱师徒两这几年干的那些破事,想必阎王爷定不会轻饶。要是你先去了,就给小爷打打前站,别怕使钱,逢年过节咱肯定给你多烧两张,保证缺不着您。
昏沉沉的脑袋随着碎碎的念头渐渐陷入空洞,睡梦中,一款中学时期开始接触,后来下到手机里闲时拿来娱乐的游戏浮现识海,那是一个很熟悉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