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今天看见那个异教徒了吗,听说他很久前就藏在末流城里了,我们竟一直都不知道哩。实在是太可怕了!”
“是啊。圣主保佑,所幸司塞尔大人及早发现,在这个异教徒玷污圣城之名前将他驱逐出去,否则我们这些虔诚的信徒可就要遭殃了。”
“愿圣主之光辉,明亮如故!”
......
“才不会有人保佑你们这群傻瓜呢。来,敬你们可爱的圣主一杯!”阿力喝下一杯清水,肆意嘲讽道,惹得阿九和阿凡哈哈大笑起来;秦枫微微皱眉,继而打量着四周,低头不语。
“要我说啊,他们的圣主一定是个女人!为什么呢?”阿九越发起劲了,将杯子里的水一倾而尽,指着手里的空杯子,笑道:“因为只有女人才会将杯子里盛满水,而男人的杯子里,有的都是酒......”
“男人的杯中,有的也不全都是酒。”阿凡接过话来,忧郁般的眼神落在手中那似有着万分重的杯子,嘴角掠过一丝苦涩,“一分今,三分旧,四分离愁一盏酒;半分红颜,半分知己...纵识天涯路,独此莫求。”
“好好好!”阿力和阿九不禁喝彩,秦枫也忍不住投去欣赏的目光,尽管这与阿凡在他心中的形象有着极大反差。
顿时,鲁修·穆巴克的光影浮现出来,于识海凌空而立,双手鼓掌,目光带笑。“我靠,不要太扯行不行,你有意糗我是吧。”秦枫识念蛮动,识海内掀起滔天巨浪,将光影排散。
“让开让开!”
伴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嘈杂声,一大队装扮齐整的骑士便将四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诺大的一个客官,刹那间,如死水般寂静。
“在你们之中,有人亵渎了圣主的仁慈,站出来,异教徒,你不该说那样不敬的话,接受审判吧!”哈维队长手持长矛,从队伍中走了出来,看他那义愤填膺的样子,应该是个誓死效忠的狂热信徒;阿力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后,便低头默不作声了。
四人仰而望天,附而察地,完全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情形哪怕是妇人看了也会大为恼火;哈维怒冲冲的横过矛来,用矛尖挑起阿力的下巴,只再往递出半步,恐怕就要血溅当场了。
“还不肯有人悔过吗,抑或是说,你已经打算供出那个主谋了,‘小约翰’?”
“哈哈哈哈……”
阿力猛地一拍桌子,便要发作;可还没等他站起身来,便早有一记耳光送到了哈维的脸上。
“供你个圣主娘娘!”
竟然是阿九动的手!哈维猝不及防,整个人倒飞了出去,最终,狠狠砸在了客馆的门板上,激起一阵阵的灰尘,可谓狼狈之极。
“怎么,圣主娘娘没有教会你如何挨打吗,我的‘小约翰’?那你今后可少不了要吃苦头了!哈哈哈...”阿九一只手捂着肚子大笑道,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身形早已连连闪动,蹿出馆外去了;末了,还不忘狠狠在哈维身上补了几脚。
“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我追!”哈维支撑着站了起来,冲着手下人叫道,另一只手还捂着受伤的下巴,不时哼哼着几句脏话;毕竟在圣城之内,他还是第一个被偷袭致伤的骑卫队队长。
“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哈维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可面部的肌肉却又抽动了起来,双手连忙捂住下巴,一瘸一拐向外走去。“哎呦呦,疼疼疼......”
最为恼火的自然是哈维了,可若要说最为吃惊的,自然还是数秦枫三人;尤其是阿力,竭力张大的嘴巴久久不能合拢,神情凝滞,如同一个傻子。
“阿九这货...竟然出手打人了?靠,早说了我酒量不行,**还偏让我喝,劳资明明只喝的半杯清水,竟然也能认错人!”阿凡磕着手中的杯子,情绪激动的站了起来。
秦枫顿时一阵凌乱,就连那识海中的鲁修,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你确定...他们几个能带你走到皇城,或者说,你们是被人一路追杀到皇城......”
“......”秦枫正想着如何辩驳,却没防备左右,一道寒光闪过,显然是一件利器来袭;心神微微一滞,右手如蛟龙之势徒起,四指扣住剑柄,早斜过右肩,剑势稍带,则恰好将来物架住,止于喉前——一柄明亮的匕首。
“停手停手!是我啊!”感受到迅速奔袭而来的杀气,那人连忙叫停,秦枫眉间一惑,继而嘴角掠过一丝苦笑,手腕轻抖间,已将匕首弹开。
短暂的交锋,停手,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阿力再次张大了嘴,眼珠子几乎要惊掉了出来;阿凡手中的杯子无声滑落,重重磕在桌上,继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表情凝滞。秦枫则默不作声,归剑于背。
“别碰,这剑危险!”秦枫突地喝道,他已察觉到那人此时的动作,急忙出言制止。那人转过身来,有气无力的坐在原先位置上,正是方才逃走的阿九。
“确实很危险!”阿九有些惊魂未定道,继而惊诧:“没想到你小子竟还是个武修!双修者,我见过的不少,可如此杀意......我还是第一次见。”
“凑巧罢了。”秦枫不假思索的掩饰道,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是一件魔兵,而且还是在末流城这种鬼地方。
“不过你也要小心,无论你是怎么得到它的,这把剑,都或许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且不说可能引来他人的觊觎,单单是这股杀意,就足以令你迷失心智。力量,是属于那些能够驾驭它们的人!”
“多谢提醒。”秦枫怕再谈下去便会露底,急忙将话锋一转,笑道:“对了,你又是怎么逃回来的,想甩开那群癞皮狗,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哈哈。”阿九一听,顿时得意忘形了起来,“首先,我压更就没想过要逃......”
“走了走了,还没找到地方落脚呢。总不能睡在大街上吧,跟个乞丐似的。”阿力慵懒的站起身来,顺手搀起了身旁的‘醉汉’,吃力的朝门外走去,口中还哼着不知名的下流小调。
阿九和秦枫相视而笑,也急忙起身跟了上去。四人驾起马车,尽量避开人多的街道,只在小巷中穿行,生怕遇到之前的那些家伙。
“我怎么可能会逃跑嘛!”阿九露出古怪的神情,不屑道:“擅长逃跑,那都是人们对我的误解。就说刚才吧,一个土系分身,再加上分岩术,那一巴掌下去,啧啧,爽!”
“额......”秦枫咧嘴笑了笑,说道:“这么说,他们追的不过是一个分身,那你的本体...”
“嘿嘿,别忘了,风系也是我的强项。最简单的风帐术,骗骗小孩子还行,可排不上什么大用处,但是...加上一些小小的变化,哈哈,那就很完美了。自创灵术,莫怪莫怪啊!”
“哦,没关系。”秦枫点了点头,心中却不大平静。默默回想起方才的交手,自己不过是仗着承影剑隐匿的优势,才勉强挡下那一击,但阿九毕竟只是灵修,若是换一个擅长近战的武修,那他的小命,也算是交代了在这里了。
阿九见秦枫眉头紧皱,附耳道:“你若是真的很感兴趣,我也不是不可以破例一次,大方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我的自创灵术啊。”
“额...我又不是灵修,知道那个有什么用。”
“哦。”阿九顿时没了兴致,喃喃道:“看来某人又自作多情了。”
恰巧这时,一位虔诚的骑士路过了这条巷子,在无意的一瞥之后,竟不禁勃然大怒了起来,继而挺矛堵住了出口,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三个异教徒,竟然敢在圣城里坐着马车,快点下车,否则,你们的鲜血,将会成为我平息怒火的唯一途径!”
“喂喂,老兄,你口气好大啊!”阿凡放下马鞭,敏捷的跳下车去,还没走出几步,却又猛地拽住了脚步,扭头望了望身后,暮地冲着那名骑士大吼道:“**吓我一跳,车上明明只有两个人,哪来有什么第三个人,幸好劳资没喝醉,哈哈...”
“......”
众人一头黑线,却只有秦枫一人不死心,当下便放开识念,细细查找着阿九的位置。“左手边墙角,向前四步。”鲁修·穆巴克笑道。
秦枫闻言,默默将识念转去,果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阿九他,还真是个隐匿身形的好手,”
“这小子的想法确实奇特,小小的风帐之上,竟然加持了一座灵阵,虽然这二者都属平平,但却十分契合。啧啧,可惜了,还是瞒不过老汉我这双眼睛啊。”老家伙现卖现夸道。
“别扯淡了,我们可真有麻烦了。”秦枫望着争吵越发激烈的二人,连忙翻身下车,却被阿力一把拦住。“别去,我了解他。他每次喝醉了,都六亲不认......”
秦枫满脸担忧,却又只得止步。
“愿圣主宽恕你,酗酒者。在我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怒火之前,让我过去,让我和那两个家伙说话。”骑士礼貌的说道,还不忘将武器搁去身后,以示友好。
阿凡暴跳如雷,喝道:“你爷爷才是酗酒者!来,来,亮出你的武器,别把它藏在身后,只有卑鄙的汉摩尔人才会那么做,以此刺杀了伟大的丹东领袖。”
“酗酒者...”骑士稳稳握住了手中的长矛,神情像极了一只伤心的棕熊,却又被敌人先手一招;横过矛身,恰巧挡住了这一击——很没有力道的一击。卑鄙二字,也急忙从嘴角咽了下去。
阿凡轻弹手中长剑,笑道:“刚才那剑不算,现在,我可要动真格的了。小心了,汉摩尔人。”
“靠,这货还会用剑?”秦枫望着眼前的情景,瞠目结舌的问道,不由惹来阿力轻蔑的目光。
“你坐好看戏就行了,待会可千万别被吓着。”阿力将壶中的清水全数灌下喉咙,砸了砸嘴巴,继而侧卧在马车上,欣赏这有趣的时刻。
“没想到,我今天竟然遇上个不错的对手。”言语中充满了浓浓的战意,继而银矛侧拉,轻用双臂虚托,寒芒轻点间,直指阿凡,“能死在我的枪下,是上天给予你们的恩赐!”
(小约翰:圣主同父异母的弟弟,为**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