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谭终于坐不住了,起身道:“那……请问你们要怎么解释,一个叫林弥的人亲眼所见!”
林弥?没听说过啊。索咬牙:“这些不隶属我们的管理与调查范围,我只是希望您们不要随意将罪名扣在我们头上。”
“原来是一个死不认账的货色。”傲妍再次冷笑,“七月怎么会收这样的门徒?”
笙夜你不要怪我啊……索心里默想,转而道:“那您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呢?”背死了,社长非得拽着笙夜去帝陵,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抗两个人的戏份,赤涯那个死老头找的什么“易容专家”,顶一张非自己的脸做别人果然难受。
“这样吧。这件事的主谋来,与我们长公主一决高下。赢,十五城池;输,三十城池!”龙帝言语间几乎直逼帝世而去,野心近乎写在脸上。
三十城池?在座之人无一不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是明摆着要和帝王对着干……是其欲篡位的预告吗?
主谋……主谋是白漠。索瞬间无语,瞬间明白白漠在车上对他说“乱了”是什么意思。索苦笑着侧首对帝世道:“三世,我能帮您的就只有这么多了。龙族的条件是正当的,我们无法再驳。但……主谋?您看……”
帝世当然明白索已卷在舌尖上的字眼,这个黑锅是要他来背了:“好吧。不过我想您应该换一个场地。”
社长我对不起你啊。索望着龙帝请帝世出门,站在一边擦了一把冷汗。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剩下的,就只有等您回来了才能再作定夺。颜醉摸了摸脸上的人皮假面,轻抖耳后的耳脉:“会长,白漠与笙夜在帝陵,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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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陵千米之外。
“就这样。现在要培养你们办事能力,怎么能总是让我来?好了我要进帝陵了。有事我会说。”白漠批示完,侧首问半蹲在一边研究地图的笙夜,“对了,那个光沉你到底把他弄哪儿去了?不会给我吃了吧?”
“一糟老头有什么好吃的……”笙夜一脸郁闷,“在七月,所以赫辰应该偷不到。这里是正西门,地图上画的是从这里进入,就是第二十三号墓。”
“好。”白漠微眯起双眼望向远处的帝陵,星光散落在他漆黑如夜空的瞳眸里,玲珑如钻石切面上流淌的露珠。
笙夜抬手看了看表:“白漠,22:57了。还不走?”他从白漠将他从七月带出来就再也没有叫过他社长,一直都直呼其名,隐隐约约有些对白漠的轻视。
“我也想走啊。”白漠伸出左手,一抹微光浮现,他看到笙夜一挑眉,“这是用来指引我们寻找冰裂杯的,只有在半夜十一点到凌晨一点间才能生效。对了,噬族到底是什么啊?我对族类一窍不通。”
“灵族天敌吧。几万年前死光了。”笙夜粗略而笼统地道。
“哦。23点了,走吧。”白漠站起来,左手间已然生成一个类似指南针的勺状蓝色物体。
前方是笼罩世界的漆黑,两道身影没入夜色,就像勇士奔向不知名的战场。他们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却必须,假装坚定地,走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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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疯狂地吼叫,暴雨打在树丛上,发出惊悚的“噼里啪啦”声,淤泥从山坡上流下,不断的加速。
林谧惊慌失措地在丛林里奔走,泪水混合着雨水从她面孔上滑过,她快走不动了,力气即将用尽。
狂风肆虐,被风卷起的枝干猛然抽打在她的脚踝,林谧痛到尖叫,一下子失去重心,跌坐在了泥水中,纤细的手指插入淤泥,又黏又湿的手感让她感到很恶心,她从淤泥间抽出手指,而她看到,手上流过的不是淤泥,而是……
“啊——”
尖叫契合着雷声,暗夜中,显得更加狰狞恐怖。林谧惊恐地看着手上的血迹被汹涌的雨水洗涤,纯白的卫衣已然被染成了血色!
胃中翻江倒海,林谧再也忍不住丛林间潮湿空气与恶心昆虫恶臭的侵蚀,低头伏在草间大声呕吐起来。怎么会有血,而且是这么多啊?!林谧恶心到吐完晚餐吐胃液,思维更是只剩下条件反射了。
待她好不容易再次勉强抬头,她真的有不想活了的感觉。
雨中,无数如烟一般半透明的生物浮动在丛林之间,其中甚至有已经幻化为人形的怪物,不知是淤泥还是什么秽物从它们身上源源不断地涌出,嘶嚎漫入林谧的耳膜,尖锐的叫声震耳欲聋。
而就在面前,一具已经看不出人形的尸骨躺在淤泥中,泥水一遍一遍覆盖它,一遍一遍冲去它身上的碎肉,鲜血正是从那里漫出。
“啊!啊……”林谧浑身无力,喉间只拼出两个最简单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