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驶在无际的草原的路上,李潇然的思绪,被颠簸的路面拉了回来。想着古力大叔那句“君子无故,玉不去身”,那是多么高的境界,这样境界下,玉俨然已经成为身体的一部分,能达到这种境界的,估计也就是玉痴了。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摸了下古力大叔赠送的那块玉璧,它正静静的躺在自己的胸前,也不知道,自己能和这块玉璧有多久的缘分。也不知道这块玉璧上一任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一路无话,当落日的余晖倾泻在广袤的草原上的时候,此时的牧民,已经赶着羊群回到圈中,李潇然已经开着车,来到古力大叔家门口,往常的时候,他会拿出自己买给古力大叔的礼物,但是这次由于米娜的原因,来的很是匆忙,根本来不及准备礼物。
走到屋内,发现古力大叔再做礼拜(伊斯兰宗教仪式),李潇然连忙退到屋外,因为礼拜是神圣的,不能轻易去打扰,这时,古力大叔的儿媳妇把他们请到偏房。热情的招待着他们,这个二十四岁的儿媳妇,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说起汉语来,却显得很生硬。
正说着话,古力大叔做完礼拜,也踏进屋内,李潇然连忙起身相迎,询问着老人的身体状况,老人脸上皱纹诉说着喜悦,直说:“一切都好。”
寒暄了一阵,古力大叔的儿媳妇已经准备好晚饭,就在李潇然忙着用勺子吃抓饭的时候,米娜却开口说道:“大叔,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披着斗篷,而且左脚有点跛的外乡人,名字叫波塔。”
李潇然寻思道,原来米娜找的那个人叫波塔,这个名字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
没想到,米娜说完,古力大叔的表情突然很惊讶,好像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不过慌乱的表情,只是一扫而过,很快的被掩饰过去了,故意笑着说道:“我们这里没有外乡人,只是有偶然路过游客,也没有听说过波塔的名字。”
米娜怔怔的盯着古力大叔,脸上带着一副怀疑的表情,慢慢的说道:“听说大叔是玉雕大师,那有没有听过或者见过一块叫做蟠纹双灵玉璧呢?”
古力大叔当听到蟠纹双灵玉璧几个字的时候,表情更加的惊愕,举止间透露着点恐慌,半天才回过神来,说道:“好古怪的名字,听着有点渗人啊,把老夫都吓到了。这个确实没有听过,”说完,扫了李潇然和米娜一眼,说你们慢慢吃,然后借故自己身体不舒服,就回到卧室去了。李潇然追出去,本来还想和老人说会话,但是老人直说自己累了,也只好作罢。
躺在古力大叔家的炕上,李潇然回想着饭桌上的经过,古力大叔今天表情真是有一种道不明的古怪,显然在隐瞒着些什么,看情况大叔肯定知道那个叫波塔的人,如果是知道的话,那个波塔肯定在这个村子出现过,但是为什么要隐瞒呢?古力大叔这样有着玉一般品质的人,一般轻易是不会说谎的,除非是情非得已的时候,难道还有什么其他隐情?
那块蟠纹双灵玉璧又是什么样的东西,为何大叔听到之后,表情会如此慌乱,甚至可以说是恐慌,好像是触动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样,那玉璧和这个波塔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而且大叔今天的谎言,并不高明,既然连自己都瞒不过去,自然也是瞒不过米娜了。
想了半天,想的头都疼起来了,只憋出了一堆疑问,但是一切毫无头绪,看了下表,已经十二点了,也就睡了过去。
早晨,李潇然正在沉睡的时候,却被米娜重重的叫醒了,他本来以为他们又要出发了,刚准备开始穿衣服,却听米娜说道:“我要出去一下,你在这里等我。”
听到这话,李潇然气不打一出来,愤怒地说道:“你见过有谁睡觉的时候,还能到处乱跑的吗?你这和半夜喊人起来撒尿,有什么区别吗?你把惹人讨厌当成事业干啊,是不?你还真是有抱负?”说完,也不管米娜,径直向门外的厕所走去。
米娜却没有生气,只是悠悠地说道:“你现在要去哪里,记着别走远了”说完就走了出去。
李潇然看着米娜的背影,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心里真是个神经质的女人,自己就穿个裤衩,能走多远?哪有穿个裤衩就满世界晃悠的人呢?
再次躺在炕上,一缕金色的阳光暖洋洋的从窗子上倾泻下来,李潇然感觉无比的惬意,随即又沉沉的睡过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李潇然又被叫了起来,本来以为是米娜。刚想发作,却看到古力大叔焦急的脸映入眼帘,他心里一惊,自己印象中的大叔,永远都是气定神闲的神色,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连忙问道:“大叔,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其实那个波塔,我是知道的,就在离我们村子不远的山头上。独自一个人生活在那个山上。”大叔说着,脸上神色却显得有些慌张。
李潇然一怔,虽然自己已经猜到大叔知道那个波塔,但是没有想到这个波塔竟然就在这个村子附近,忙问道:“那大叔你为什么要说不知道呢,莫非还有什么隐情。”
大叔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之所以不说,是因为那个波塔是个可怕的人,是怕给你们带来麻烦,那个波塔刚出现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很古怪,大夏天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不说,而且身上隐隐传来一种奇怪的味道,刚开始,大家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都猜想也许是太长时间没有洗澡的味道,但是后来大家突然想到那是一种腐烂的死尸的味道,就像死去多日的牛羊发出来的味道一样。大家都说那个波塔是来自的地狱的魔鬼。所以,现在没有人敢接近他。”
李潇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活人的身上怎么会有死尸的味道?莫非那个波特是具行尸走肉?太不可思议了,但是古力大叔为什么突然要将这些告诉自己呢,这些和自己貌似没有什么关系啊?
古力大叔也许猜到他的心思了,继续说道:“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你带来的那个女人,已经从别的村民口中知道那个波塔的事情了,而且有人看到她朝着那个山头的方向走去了。但是现在天都快黑了,她还没有回来。恐怕是出了什么意外了。你要去找找她。”
“找她?”李潇然连忙说道:“这个就没有必要了吧,其实那个女人也是怪人,半夜三点多,都能一个人到处乱跑,她绝对会没事的?再说她不是一直要找那个怪人,说不定那个女人现在正磕着瓜子,和那个神秘波塔再叙旧呢,我也不好打扰啊。”
古力大叔听完李潇然的话,脸色变得铁青,生气的说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那个是不可能的,因为那个波塔已经有好几个月都没有出现了,说不定都已经死了。所以,你必须要去找她。”
李潇然看下手表,已经九点了,再有一个小时天就要完全黑了,(新疆和北京两个时差),大晚上的自己去找两个怪人,而且一个很有可能是死人,只是想想就让感觉冷气直冒,更别说是去找了。
古力大叔看李潇然没有起身的意思,就继续说道:“那个米娜是你带来的,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你心能安吗?你会愧疚一辈子的,做人一定要堂堂正正的,再说了,她要是真出了意外,你也脱不了干系的啊。”
李潇然想了想,古力大叔说的对,如果那个女的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自己肯定脱不了干系的,说不定还要负法律责任,而且整个车队都会受到影响。
“真是个多事讨厌的女人,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就碰上了呢?”李潇然不由得暗骂了一声,就是向大叔打问了下方向,就驱车向那个山头驶去。
车行驶了几公里路,远处的山头上,倒真是立着一座孤零零的屋子,看来应该就是那个屋子,踩了踩油门,继续向前驶去,路上看到一个牧民赶着一群羊正往回走,李潇然忙下车打问,那个牧民说倒是见了一个女的朝那个木屋走去,却一直没有见她返回来,最后,还劝他不要去哪里。他道了声谢,继续向前驶去。
当车行驶到山脚下,太阳已经落入山下。李潇然拿起手电筒,深吸一口气,就向那个木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