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发动机轰鸣声让草原显得更加寂寥,远处闪烁的白光,衬托着茫茫夜色。
李潇然三人关闭了汽车灯光,阴云遮蔽着月光和星光,眼前一片漆黑,李潇然只能凭着记忆的地形去感觉着方向,大气也不敢出,连胖子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轮胎发出沙沙声。
虽然这一片地势很空阔,可毕竟不是高速公路,地势有很大的起伏,车速已经降低到六十迈上,车身还是晃动不已。
望着身后的牧马人失去追击的目标,驶向另一个方向,李潇然长出了口气,刚想着把车停下来,却没有想到这时,地盘传来一声撞击声,车身也跟着一震,不知道地盘撞到了什么东西。
发动机的声音明显大了起来,紧接着一股焦糊味,李潇然暗道:“不好,发动机机爪垫撞裂了,起不到固定作用,离合器片烧糊了。”
快速的判断之后,他连忙踩下离合器,切断了离合器片与发动机的飞轮盘的摩擦,他知道车不能再跑了,也就退了档位,关闭掉引擎,滑行了起来。
失去了动力,车滑行出不远就停了下来,这时个无奈的赌命,现在更是只能听天由命了,好在牧马人灯光渐行渐远,总算是甩掉尾巴了。
李潇然有点想不通,牧马人的车身自重也不是很大,在草原上急速的追击也是有很大的危险性,寒月一行人难道都不要命了,还有之前冲下台阶的人更是不知道死活,都是在拼命的追逐。
胖子的理由显然不合情理,她们不可能为了死去的人,再把活着的人搭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一定还有别的隐情。
李潇然想了半天,脑袋都大了,就是想不出个解释,疑惑问了下米娜,这个女人性格冷静,看问题比较透彻,总是能抓住关键。
米娜想都没有想,眼睛直直的盯着胖子,斩钉截铁的说道:“她们是想抢胖子手中的那块蟠纹双灵玉璧。”
“玉璧。”李潇然也猛然的醒悟过来,只骂自己急糊涂了,之前胖子在一刹那间,从波塔手中抢过来那块玉璧,他和米娜都是亲眼所见,只是当时情况太过于紧急,只想着逃命,也就没有在意,而秀才肯定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出来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寒月,这才引发了这场生死追逐。
“什么玉璧。”胖子打起了马虎眼,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没有拿什么玉璧啊,你们这个玩笑可是开大了。”
见胖子不老实,李潇然气不打一处来,那块玉璧害的他们在草原上玩命,车也快要被撞废了,骂道:“**的少装蒜,我们三个人都亲眼看到了,要不是为了那块玉璧,寒月能这么追我们吗?好,不承认是吧,那就立马下车,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别再跟着我们。”
“别介啊,11号公交哪能跑过越野车。”胖子有点急了,眼见抵赖不过,害怕被扔下车,连忙摆手,话锋也一转:“好、好、好,我承认,那块玉璧确实在我这里,不过,我可没有想独吞啊,刚才我还想着把玉璧卖了,钱该怎么分呢?”
李潇然也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迟疑的问道:“你会有那么好心?要是你真这么想,你早把玉璧的事情说出来了。”
见两人不相信,胖子也有点急了,拍着胸脯说道:“司机兄弟,你这话说的可真要伤感情了,我陈强在道上也算是一号人物,以前在一起玩过命的兄弟,那个不说我仗义和公平,至于没把玉璧拿出来,是因为你和米娜现在是两个人,加上我现在有伤,我害怕把玉璧拿出来,玉璧就和我没啥关系了,跟着你们俩姓了,当然这有点小人之心了,不过我们都是萍水相逢,防人不之心不可无啊。既然你们现在问起来了,我们就来说说这块玉璧怎么分?”
李潇然不知道胖子说的是真是假,同时也觉得有些意外,他一直想着怎么能早点结束这场梦魇,或者说是想着怎么能活着出去,从没有打过那枚玉佩的注意,有命挣没命花的钱,他是从来不奢望,见胖子这么说,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下意识的望了米娜一眼。
却没有到米娜更是不屑一顾:“要分你们分吧,我没有兴趣。”
李潇然觉得有点奇怪,问道:“你不是一直再找这块玉璧,怎么突然没兴趣了?”
“假的要来有什么用呢?”米娜回了一句。
“假的?”李潇然和胖子同时惊呼了起来,都猜不透米娜这句话的意思,怔怔等着她的下文。
米娜说:“你们也不用这么惊讶,也不用这么失望,它确实是一块古玉璧,价值自然也不会低,只不过不是我要找的那块玉璧,对于我来说它就是假的。”
听到这里,李潇然和胖子心里也明白了过来,米娜肯定在他们之前,下到姑师人的祭坛,找到了已经变成玉尸的波塔,并且见到了这块玉璧,只是由于不是她要找到那块玉璧,也就放弃了,当她返程回到地下室,才遇到了胖子,这才有了后面这些经过。
想到祭坛,都不由的想到那个波塔,两人有点惊讶,不知道米娜是怎么从波塔手地下逃出来的,而且还毫发无损,这也太夸张了,不好的记忆又被触动了出来,记得当时他们两人和那个波塔遭遇了,死里逃生半天,最后靠着石门才捡回一条命。
想到这里,两人面面相觑,更加疑惑了,还想问下详细的过程,可是米娜却再也没有说话意思,拉开车门,径直走下车了,找了一块平地坐了下去。
胖子关闭了车门,疑惑的向李潇然问道:“这个女人太不简单了啊,好像什么都知道,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大神?是干什么的啊?”
李潇然摇了摇说道:“想知道啊,你自己去问。”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打量着这个胖子,问道:“死胖子,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
胖子喝了口水,吹嘘了起来:“说起你胖哥我啊,那也算是一个传奇了,我这个名号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气。”
原来,胖子不是新疆本地人,是从外地报名入伍,被分到新疆野战野战兵团,那年他才十八岁,也就是刚成年,部队上是最能磨练人的意志和身体,经过几年的艰苦卓绝训练,以前弱不禁风的身子,也变的强壮结实起来了。
胖子的性格是很开朗的那种,很快和周围的战友打成了一片,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纸复员令接踵而来,而战友情深似海,毫无意外,胖子和他的战友们哭的眼睛都肿了起来,但是命令是铁打的,无奈的他和战友们一一告别,就背起他的行李回到了家乡。
回到家乡的他,由于文化水平不高,也没有什么工作经验,找不到好的工作,最后被安置到一家牛奶企业做起了保安,朝九晚五机械般的生活,让他很快厌倦了起来,再加上保安的待遇不高,还时不时的要受些闲气,让他很郁闷,性格也变得忧郁起来,这让他深深体会到生活的无奈。
胖子的性格很坚韧,虽说郁闷吧,可是他选择了默默沉受着这一切,可是没想到一天晚上厂子里遭了贼,既然丢了东西,那责任很快就落到他们保安的头上,挨训、罚款都是免不了的,最后,他一怒之下就索性辞职走人了。
从厂子里走了出来,孜然一身,茕茕孑立,,只有随身带的几件衣服,丢了工作,家也不敢回去,就在他茫然无助的时候,他想起以前最亲密的战友李磊,外号叫磊子。
可是时隔几年,都断了联系,胖子复原的那时候,电话虽已普及,手机才有了个雏形,还是那种跟砖头块模样的大哥大,并且仅限于有钱人使用,故此他们都没有留下手机号,只留了家里的固定电话。
最后他拨通了磊子家的电话,结果磊子却没有在家,好在从磊子父亲那儿要来了一个手机号。
胖子有点意外,没有想到磊子竟然也拿起了手机,虽说这几年手机已经开始悄悄走进普通人的生活,可价格毕竟不菲,拨通磊子的手机,两个亲密的战友又是痛哭一场。
胖子从磊子口中得知,原来磊子复原之后,也混的不怎么样,最后无奈之下又回到了新疆,和几个新疆籍战友贩卖点土特产,经过几年的拼搏,现在生意也做的大了点,都算是挣点钱了,最后还喊胖子一起入伙。
当时胖子并没有细问他们到底做的是什么生意,也就买了张车票,前往新疆,等见到磊子和几个战友,他这才知道,原来磊子口中的土特产,竟然是新疆的干尸。
新疆气候干燥,降雨量极少,在炎热干燥的荒漠之中,尸体内水分很快蒸发,对细菌生长繁殖极为不利,即便已开始腐败的组织也逐渐减慢其腐败过程,最后处于静止的平稳状态,使尸体保存下来,当胖子第一次摸到干瘪发黑的干尸,他感觉手都有点抖,怎么也想不通这种尸体也都能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