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海尔那熟悉的笨拙身手后,阿狸总算是放心地收剑入鞘……额,可不是担心他呢,只是嫌麻烦而已,对,嫌麻烦。阿狸轻轻咳嗽一声,有点心虚地向湖边溜去了。
撅着屁股倒在湖中的海尔捂着被砸中的肩膀不住的呻吟,萱萱看他这个模样,胸腔里憋着的闷气才消去了,大发慈悲地给那家伙一道治愈之光,嗯,她对自己的医术和棍法可是很有自信的。
经过一番休整后,大家回到了幻影神圣所吃晚饭。
有句话说得好,人若饿狠逮啥吃啥,众人的食欲空前的旺盛,尤其是海尔,一人就闷了两顿量的军粮。吃饱喝足之后,中国人一般会谈正事。
萱萱瞥了阿狸一眼,扣着牙对海尔问道,"小孩儿,解释一下你刚才怎么了呗。"海尔把刚到嘴边的隔儿咽了回去,好好整理了一下思绪,其实是和橘子沟通之后开始叙述。
按照橘子的说法,这种情况要从那个眼睛说起。话说那晚,月兔无意间发现了胸中剑,并将月能输入了进去。小源不喜欢月能的味道,就把它处理掉,也就是把它弄进了海尔的经脉里,阴差阳错产生了月能系统。而这就是剑与寄主的第一次沟通,这也是后来小源说的话能被小赵听到的原因。
鲁迅同志说过,世上本无路,走多就成路。而两者后来无意间的对话,就将两者的精神领域彻底打通,于是乎,小赵迷迷糊糊就走进了剑里面的世界。
而对外的解释呢,就把一切归罪在月能系统的构型能力上,反正没人懂这个,说错也没人知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勉强原谅你了,小朋友。"林枫露出大方的笑容说道。
海尔虽然还是很不满自己小朋友的外号,但是一想起另一个小四的外号,也就见怪不怪了。说到小四,小六月兔现在不知怎么样了。听他们说,月兔知道自己没事之后就带着小八离开了,好像干什么事情去了。这让已经习惯了月兔粘人属性的海尔很不适应,而且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算了,自己身边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什么胸中有剑,口袋书灵,月能系统,也许对自己来说,不对劲才算正常吧。
天色也不早了,大家收拾了一下地板后躺下准备睡觉。海尔躺了一会毫无睡意,无奈地挠挠头起身,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了。尤其是自己在人间的逃亡,一闭眼就会浮现而出,那种感觉也勾起了那惨不忍睹的往事。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再听一听那天红衣少女的歌。
如果自己的耳朵可以录音就好了!海尔胡乱地想着,构型出月能梯单手撑着爬上了殿顶。
因为神殿建在湖中山上,所以夜风有些大。风吹过月下青色的瓦,发出叮咚的响声。海尔继续构型出台阶向殿顶中央走去,走了没多远,看到不远处的一角坐着一个人,那是一个化成灰海尔都认得的背影。
也许是海尔对月光的好感起了点作用,他现在看到那个一直想拿剑砍他的阿狸,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紧张。反而,看着她静静地坐在那里,衣襟被风吹动,他的心莫名地还会平和些。
"你也睡不着啊。"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阿狸早就发现那个和她打了数十回合的家伙了的气息了,但或许是懒得动弹,又或者其他原因,她一直等到他走过来才出声。
海尔看着阿狸腰间的长剑挑挑眉毛,到她两米远处才坐下。果然,面对这个武力值极高的女性,自己还是无法自如地接近啊。
云与月的共舞和风与瓦的合奏给夜晚更添了一些宁静,神殿之顶上的两人很默契地维持着这种气氛,久久无声。其实人一生难得有一个安静的时刻,虽然心里想着事,但是心情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这三年,赵相基活得浑浑噩噩,一直被噩梦和仇恨所困扰。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改变这种状态,可是就在这时,他却来被哥哥带到了这个世界,给了他新的希望。
这几天在天界的日子,他学到了很多,特别是身手,被他旁边这位练的大有进步。生活也从苍白变得多彩,他见识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还有朋友,想起来那个小月兔,他就不禁想笑,如果让哥哥看到她,肯定很有趣……
同一片夜空下的图尔辛领地。
消瘦的山脉围住了巨怪们赖以生存的土地,在领地中央,一处建筑水平明显是野兽级的三层大棚前,冒着红光的兔耳娘小六和蓝光锃亮的光头小八,一人啃着一个刚从田里挖的新鲜萝卜,雄赳赳气昂昂地踹开大棚门走了进去。
而他们俩身后,是两条长长的由巨怪尸体铺成的血路,贴着地势蜿蜒曲折直入云天。
同一片夜空下的埃尔要塞。
巨大的森林仿若汪洋大海,深藏其中的埃尔要塞像灯塔般伫立着,照耀着这片天界最热闹的军团驻扎区。军团的篝火遍布在森林,它们就像是天上星星的倒影,繁多而又闪亮。
在篝火的亮光下,一队队士兵在军营边按部就班地巡逻着。在一个插着穗纹标识军旗的军营里,传来一阵得意的笑声。
"算算看,那个血眼的少女应该已经完成任务啦吧,哈哈。"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那个贱民临死的表情了,哼哼哼哼。"
在营账内,那被油灯的光照亮的脸,分明就是那个在普村和海尔有过口舌之争的赫勒。他露着狰狞的微笑,眼里漫布杀机。海尔嘛,不要怪我,谁让你惹我在先,又错失了那么好的一件宝贝,这是天要亡你,我只是顺应天命哪。
今晚,对于许多人说,都是一个不眠之夜。